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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解谜 ...


  •   单予离顺了顺气,“凶手是……”
      “喂,孩子们。好消息,我刚才和那边的警察商量过了,他们答应让你们出来了!”突然拘留所门被打开,一个大咧的老头儿闪身进来,单予离看了看他,脸色一变,眨了眨眼,朝他笑了笑。门口站着的正是青老。
      黎明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沫漠开心地跑向青老边上,东落松了口气,蹲下身用纱布蒙上了单予离的左眼,在他耳边耳语“小心。”单予离点点头
      “青叔,你都跟警察说了什么,他们答应让我们出来。”沫漠问道。
      “我说医院里那群重症病人,只有你们能救他们,我们院里其他的医生都措手无策了,诶呀,这样一来警官不得不答应让你们出来。人命关天。明天开庭的时候只用审问那什么陈泗劳了,你们只要事后回去做笔录就可以了。”
      “真是麻烦青老了。”风行对着青老深深地鞠了一躬,光青老让他们脱离拘留所这一点就让他感到高兴,更何况这次解围能保证医院继续运转,挽回医院的名声,证明医疗方的清白。
      “你们这群年轻人平时这么照顾我这个糟老头,糟老头用的吃的喝的都是你们赚的,老爷子现在只是偶尔想着有点钱就成个家。想想我都快要五十岁了啊。诶老了啊”青老叹了口气,俯身蹲下摸着单予离的脑袋。“要是将来我还能生个孩子,一定要长得像你一样是个漂亮可爱,聪明伶俐的娃娃。这几天在这儿真是苦了你了,跟叔叔回医院,叔叔炖汤给你喝。”单予离盯着青老的眼睛,他只看见青老对他的疼爱和怜惜,这种情感是毫无做作的。单予离不禁一震。心里回想起自己的家人,湿了眼眶。
      “娃,哭啥啊。这里谁欺负你了吗?”青老将单予离高高的举起,举过头顶,“坐飞机咯,哈哈哈,小孩子要多笑笑,别老苦着一张脸。”
      “没什么青叔,我只是想家了。不过,回不去了吧。算了……”单予离抬头看着屋顶的吊灯,青老默而不语,将单予离扛在肩头,招呼了六鬼才走出了警察局,在暮色苍茫中走回医院,走向他们共同的“家”。单予离抓着青老乱糟糟的头发,骑在他的肩头摇摇晃晃仿佛回到童年。
      在一老一少身后。
      “我觉得其实有一个人挺可疑的。”黎明远对桦渃三说。
      “我也想到了,如果引发爆炸的东西被切入瓷瓦中,犯罪一定是对医院建筑结构和材料都了如指掌”桦渃三回答。
      “这样就不能排除那个老郑了。”翟柒对着他们说。
      “单,你当时在哪里出现幻象的”东落快走几步追上青老,对单予离说。
      “对楼,正好往你们办公室走,对楼夜色茫茫看不大清,就是有个男子。180几的样子,好像在把弄什么机械……”单予离摇晃了几下脚,注意到青老的脚有点拐,青老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让他继续乱动的,并哈哈一笑
      “把弄机械又了解医院的我只知道一个,就是老郑了。”东落听他的描述后缓缓地说。
      这样一来,用机械然后机械损坏,于是霍柒……
      东落觉得一切都明了了起来,看了看另外几个人似乎也都若有所悟,但是有关杀人过程幻象的出现明明是在厕所里通过镜子啊,这个小鬼为什么对青老撒谎?只见单予离在青老的肩头笑得单纯而又美好,右眼一片清明,东落觉得真相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到了医院,青老早就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八个人到了青老的小屋子里,有说有笑,青老放下了单予离拍拍他的脑袋慈爱地说:“好孩子,等着,叔叔去后头杀只鸡炖给你补身子。”青老说着披上外套拿上柴刀就往后院走了。单予离算了下时辰觉得他走远了,这才又摘下了左眼的纱布,眼里一片冰冷。
      “凶手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单予离把目光扫过六鬼才。
      黎明远轻挑眉头,余沫漠惊讶,桦渃三紧张,翟柒皱眉,风行深吸一口气,东落扶了一下额前坠落的头发。
      “你们觉得会是谁?”单予离一脸严肃的瞪着六鬼才。突然他一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赫然呈现死人的干枯。单予离心里一凉,很快又镇定下来。
      六个人沉默不语,相互对望都摇摇头,表面他们不相信对方会做出那种事
      单予离笑了笑,“刚才骗你们的。其实我根本没看清凶手,这些不过是试探罢了。”单予离说完,感觉身旁的六个人快要暴走了,再他们要扑上来蹂躏单予离的时候,单予离觉得身后那双监视他的眼睛不见了,他的手从死人一般的干枯化为了原来的样子。啧。单予离看向东落,东落心领神会,喝停了起哄的五个人。
      “凶手是青老。”单予离轻声喃喃,然后往后院奔去。
      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除了东落,他们都愣在了那里,在他们还是实习生的时候青老就呆在这家医院里了,那时候他们的梦想就是留在这家医院工作,求医路十分艰难,对心性的磨炼,刻苦钻研却不一定得到答案,饶是他们对这职业充满热情,也都有过想放弃的时候。而青老总能适时的鼓励他们。
      青老其实非常博学,由于之前得过重病所以在治疗期间研究了不少东西。精通人体构造,然而不得伯乐,而且青老也不愿显山漏水,只是做着清洁工作,偶尔顺手提点一下好学的青年。对这六个青年才俊尤其赏识,教了他们很多诀窍,就像师徒一般的关系,余沫漠甚至一直将青老认为干爹。
      后来当六个人都各自拼出些名堂,就动权给青老在诊室楼后院建了这幢小屋子,青老就在屋子外圈了一个小栅栏养了一些鸡,偶尔在边上种一点蔬菜,一次青老逮着一只偷粮食的小老鼠,但不忍心杀掉,于是做了个小笼子把它养大了,老鼠是种通灵的动物,后来被青老放生了以后,青老的园子里也没再出现老鼠偷粮的情况。
      青老常说,欲善,先以善待人。
      那个小孩子竟然告诉他们。青老杀人了,怎么可能?
      风行咬牙切齿,“开什么玩笑?”
      翟柒拍案而起,想起当初他第一次去使用机械治疗病人的时候因为年少轻狂,不服从安排,手指差一点被机器绞碎,那一次挡下来替他受伤的人不正是青老么,因为这一件事故,青老的左手这辈子都拿不起什么重物了啊。
      黎明远看着翟柒,摇了摇头,似乎也想到了这件事情。
      单予离跑向后院,边跑边喊着“青叔,青叔!”
      青老正抓着一只待宰的老母鸡发愣。单予离看见他的眼神中那份不舍。青老因为单予离的叫唤回过了神。“啊呀,娃子,饭菜不好吃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想尿尿,可是找不到厕所。听哥哥们说你在后院,就跑这里来找你了。”
      单予离一边靠近青老,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隐约破损。眼神一冷。调整情绪后,单予离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青老,随后转向那只老母鸡,对青老说:“青叔,你不要杀了它吧,生命等价,我命这么硬,不缺一碗鸡汤。”
      青老听后放下了柴刀,松开了钳制住母鸡的手,如释重负似得超单予离抱歉的笑了笑。单予离只顾低头看自己,已经复原了。
      青老摸了摸他的脑袋,牵着他的手,“来,带你去厕所。”单予离的心冷冷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厕所在后院不远处的拐角,单予离想着刚才那只鸡,灵机一动试着动用左眼去看那只母鸡。只见青老又回身拿起柴刀,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决绝地抓起母鸡,手起刀落,青老显然熟知哪里下刀不会让母鸡发出声响惊吓到单予离。青老利索地去除母鸡多余的内脏,扒下了母鸡的皮。单予离注意到他下刀时的力道和蹩脚的动作都和那个杀人犯如出一辙……果然还是……
      单予离闭上了眼睛,答案刻薄明了,他不愿再想下去了。
      突然单予离觉得背后一凉,回头看一张滴着鲜血的人脸正贴着他的后脊,随后一把菜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桀桀……”阴冷的笑声吓得单予离僵直。
      “啊——”
      单予离 !东落立刻往后院跑去,心里一阵懊悔没有呆在小孩身边,其他人一愣神,也慌忙跟上。
      “娃?”青老眯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家茅厕里有一个高大扭曲的身影,作为半个医生,他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这一点是不会随着时间而衰老的。青老瞳仁一缩,拿起柴刀从侧面贴侧往茅屋移动,他知道如果在那个角度下,如果有正常人潜伏在里面的话,不,能潜伏在里面的一定不是常人,只能打赌了。青老一点点向茅屋靠近。青老此刻赌的是里面那个人视觉盲点的范围。
      只差一点了,没有被发现吧。青老每走一步都汗如雨下,如果出差错的话,可能救不出那个小孩子了啊。可偏偏再关头,青老的脚步一拐。
      “谁!”艰涩的声音响起。坏了,青老心想,他顾不着脚疼,一步做三步,选了一个切入点,拿柴刀劈入茅草,同时大喝一声,以他对人体的了解,知道当人听到过响的声音会有一瞬间的恍惚,而这个时间,足够他看清里面的局势了。
      青老瞳孔剧烈收缩。
      单予离觉得头好疼,喉咙似乎被撕裂了,全身都轻飘飘的,唯独呼吸沉重。
      周围好像发生了什么的争执。单予离费力地睁开双眼,那张血脸还在眼前,脖子上依然冰凉。“青叔?”单予离嘶哑得喊,左眼滴答着鲜血,“青叔,别管我,别过来…”单予离试着自己挣脱,可是对方力气大的惊人。单予离看见青老的头渐渐扭曲,“青叔,别过来,求你……”
      青老微微摇了摇头,慈爱的笑着。
      “娃啊,明远早就把你眼睛的事情告诉我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心里想的这些话,我猜你早知道那个人是我了吧。娃儿抓着你的这人,就是我想杀的人。但我竟然没有胆量把他杀死,是我把他放走了。对不起。他就是个该死的畜生!”想到他,青老面色一冷。
      “他是东落的病人,落落一次托我帮他输液,我总觉得这素未谋面的人有一丝亲切,怀着好奇拿着他的血跟我的作了DNA。这家伙,是我弟弟。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可当我跟这个人说,我是你哥哥时,他只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我也不急,终于盼到了这家伙的爹来看他,我看见我自己的爹啦,我还有个爹啊。我忍不住去亲近那个老人,我说我叫青仁。老人看着我非常震惊,我说你不要愧疚,我不恨你,知道还有亲人还活着就好。我爹还是不停跟我说对不起,当初他们丢了我是因为贫穷,后来也曾想找我,可惜找不到,不知道我一直就在这个医院里。
      我爹当时随口提了他要把大部分财产留给我做补偿。
      结果这个人,他当晚竟然把刀横在我爹脖子上说:‘要是把遗产分给那个糟老头我就把你杀了。’ 我爹不肯答应他,当时我正巧替了一个夜班,在门口看见这一切,那个死在病床上的人是我爹啊!我一时冲动冲进去跟他拼命,只是我手坏了,没使好劲,竟然让这个人跑了。
      现在他还伤你,他还要伤多少人?
      娃,你是不是看见我要死了啊,我知道我要死了。但如果我现在逃跑,死的人就是你了,对不对?”
      果然,单予离发现随着青老的靠近,自己的身体逐渐复原,相对,青老的身体却开始破碎。
      “娃,你跟我一样都是命苦的人,你是有爹娘,变成了没爹娘。我是没爹娘,刚找到却被人杀掉了。我真以为是上天垂怜,圆了我回家的梦。你知道我得过病,因此留了些狰狞的疤,小时候老遭人孤立,那时候多希望有爹娘疼爱。那些被爹娘领过来看病的小孩都太辛福咯。你要是能知道我想什么就好了。”青老苦笑。
      当青老在单予离身前站定,眼睛一闭。“遗书在我的床头。”这是他对单予离说的最后一句话。
      单予离觉得脖子上冰凉的东西被移开了,他被推倒在地,脑袋砸向地面,不一会儿青老好像也躺下来了,直视着单予离的眼睛,眼神平静而温柔。单予离仔细一看,躺下来不是青老一个人,而是一颗脑袋。随后单予离看着在跟前的两条腿,
      碰——
      赶来的风行目睹了青老被眼前的血人杀害,愤怒的与他扭打了起来。最终将他制服,黎明远报了警。
      余沫漠看着青老尸首分离,泣不成声。翟柒和桦渃三直接跪了下来。东落撇过头不忍心再看,单予离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黎明远关切的眼神。青老失去头颅的躯体,终是在阳光里轰然倒下。
      人的眼睛只能刻薄的看事情表象吗?单予离想起青老挺直的腰杆,自己竟然一度恶意揣测对方的爱。懊悔,自责,不甘心,什么该死的预知,竟然一直被幻象左右了情绪。
      青叔,对不起。
      “娃,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我一定给他满满的爱。虽然不能给他穿最好的衣服,但我一定尽全力保护他。想听他叫我声爹,给他一个家,不让他吃我受过的苦……要是……”
      青叔,不要说了,对不起。
      “我怎么会怪你呢娃,我的确是差点杀人了啊。”
      对不起。单予离蜷缩着,哭了
      东落将他抱了起来,“青叔说,遗书在床头。”说完,单予离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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