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挽歌》残烛

4、悲剧

　　三天之后，我与暮汐在这三个月里第一次分开。

　　我和三十多个小孩被关进一个角斗场一样的地方。狱卒给了我们一人一根木棍。在黄昏之前，谁还能站立不到就通过，然后和另外的几个人挣第一。
　　我一直站在场中央未动，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举起手中的木棍相互挥来挥去。突然，有人将我推向无人的角落。我顺势坐着不动。
　　面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族人被杀的那天。黑色的雾一直包围着我，怎么也消散不了，昏天暗地的席卷于我。我痛苦的眯上眼。

　　黄昏将近。当最后一个强壮的十岁小孩子疯了一般把另外一人打昏后，他终于不支倒地。
　　很久，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才张开眼。广场上已没人有力气再站起来。
　　冷漠的从一个个身体上跨过。我走到唯一的铁们前。为了防止有人逃走，他们用一条粗重的链子紧锁住。

　　几名狱卒带着一位身穿整齐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可能是奇怪我为什么毫发无损。我把木棍往地上一扔，任由狱卒在年轻人的命令下押到牢房。

　　我又见到了暮汐。他的衣服更加地破烂不堪。他没有受伤。
　　在确定我身上没有再添新伤口后，暮汐整个人摊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相信暮汐会赢。他的武术课出奇的好，甚至连教官都打不过他。
　　可我总是拖累他。
　　我静静的守侯着暮汐，听他不断的喘息、渐稳的呼吸。他沉沉的睡去。

　　次日，我和暮汐一起与另外的三个别的牢房的小孩关进角斗场。与上次的不同，在角斗场的观众席上，坐着三个人。两个二、三十岁的青年分别坐在六十多岁的老人身边。我想他们应该是帝国的高级官员。
　　三个男孩一进角斗场就死盯着我。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瘦小。所以，当老人宣布开始的时候，他们三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同样的情景，三月前，我还遭族中的孩子的毒打，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吧。我慢慢放弃了抵抗。
　　突然，一个人在他们身后偷袭成功。我得以喘息。是暮汐。
　　暮汐以一人之力对三人。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占上风。渐渐的，他也力不从心了。
　　其中的一人趁暮汐还在忙着与那两个人纠缠。他走到我面前，举起狱卒给的短刀……

　　那一刻我真的想哭。眼眶里已有了酸涩感，泪水都已经快要溢出，暮汐笑着用食指指我的额头：“艾尔，你怎么哭了？啊？不要哭了。艾尔，我怎么觉得我的胸口好痛？”他的腿一软，跪在地上，躺到我怀里。

　　“艾尔，我的眼睛好象看不见了……怎么全是模糊一片？你在哪？”他的手在空中摸索着。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你怎么能……怎么能又挡在我前面？你……”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内心的悲伤一涌而出。我不知道什么是死，我想到我的姐姐和弟弟，他们也是这么离我而去的他们什么也没留下。难道，暮汐也要和他们一样？

　　“不要哭了，我……不怪你……不……我说了……要……保护你的……不，不……”声音逐渐变小了。对面的几个小孩畏缩的后退，他们恐惧的看着我手中暮汐的血。
　　“你们怕了吗？刚刚举刀的时候，你们怕了吗？……说啊……”我大声吼叫。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暮汐的右手沾满了鲜血，它的食指点着我的额头，一直放着……

　　我确定了，我的一生注定的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