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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魏庄 ...

  •   踏入房间后,江时缈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魏庄本人,而是置于桌上的那一沓医书,起码堆得有小山那么高。

      按这种情况来看,传闻中魏庄身患重疾,以及谢见错口中久治不愈的义父大人,至少是有个初步的印象能重合上了。

      谢见错看见江时缈小心翼翼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便唤道:“义父,缈缈来了。”

      不知为何,江时缈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但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谢见错牵着江时缈往房间里面走去,尽管现在是白天,但这间屋子却弥漫着阴郁的氛围,让人脊背发凉。

      听到谢见错的话后,屋内的人也没有任何回应,江时缈刚准备出声打个招呼,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床榻上仰躺着一位老者,他的模样和江时缈想像中的似乎大有出入──江时缈本以为对方不过是因病缠身,所以看起来会非常虚弱。

      然而面前的老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面无人样了,那两颗仿佛随时都要滚落在地的眼珠,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们二人。

      “魏……义父大人,”江时缈用尽全力装出并不害怕的模样,却被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个彻彻底底,“我是江时缈。”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才算妥当,索性就跟着谢见错喊义父了。

      江时缈自己没有感觉,谢见错听在耳朵里,却颇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样称呼确实有种夫唱妇随的巧妙意思。

      他眼神淡淡地扫过少女的脸,再次回到老者身上时已然什么情绪都荡然无存了,只是作揖道:“我上次同您说过,自己与江家小姐情投意合,如今已经成婚,相信过上不久……”

      谢见错转过脸来,笑着望向江时缈略微惊愕的脸:“您就能抱上孙子了。”

      同学,拜托话不要说得那么满,我们都还没圆房好吗?

      江时缈在心底恶狠狠地吼他,表面上依旧是温柔体贴的少女模样,万分乖巧地点了点头:“缈缈同城主大人的感情很好,也请义父不用忧虑,安心养病便好。”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眼偷偷去窥魏庄的反应。

      很明显的,在听到“城主”二字之后,魏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表情也不受控制地变得狰狞起来,细看更是有几分恼怒之意。

      看起来,魏庄并没有病到动弹不得的地步,他做出这样生硬的举动,比起重病缠身更像是被某人控制了,无法传达出真实的想法。

      江时缈眸色暗了暗,自然很快就想通了谢见错带自己来这里的理由。

      是要彻底打消自己的戒心,还是……想趁着这个就会试探她?

      毕竟有被捉包的先例在前,眼下江时缈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其变,伺机再找些关键性的线索。

      这种时候她又忍不住腹诽起自己这所谓的记忆力,可恶啊,为什么偏偏把重要的细节弄丢了?

      白且歌和秦遇的感情发展、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魏庄,除了这两点之外,她已经想不起其他更多内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谢见错当然也没有错过魏庄脸上那并非善意的神情,但仍然维持着浅笑模样,随后将一只手轻轻搭上江时缈的肩膀。

      谢见错在她耳边低语,蛊惑般道:“义父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不如我们改日再来看望,缈缈?”

      江时缈此时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能从魏庄的身上找寻更多的故事线索;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这件屋子确实让自己很不舒服,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

      但迫于身侧男人的压力,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摇头。

      朝魏庄简单福身作礼之后,江时缈前脚刚准备迈出房门,后脚就被谢见错叫住。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望着谢见错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看不清对方真正的表情,只听见他这么说:“缈缈,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同义父说。”

      江时缈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

      毕竟又见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她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以及整理一下当前已有的人物关系线索。

      在原书中是这么写的:某日,惊云城的谢城主一家惨遭灭门,多亏城主旧友魏庄出手相助,才得以将当时还是孩子的谢见错救下。

      此后,魏庄以照顾谢见错的名义,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惊云城的新一任城主,然而在他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并不算得富足,甚至一度进入穷困潦倒的地步。

      直到后来魏庄生病退位,谢见错才能成为如今的城主。

      而谢见错和秦遇的渊源,也只能是从那场震惊全城的谢家灭门案算起,本是竹马的两人,却因为魏庄刻意引导的误会,让谢见错对秦遇产生了深不可测的隔阂。

      江时缈咬着下唇思索,她记得秦遇确实是清清白白,在被谢见错误会之后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阴阳差错间失去了一个朋友,秦遇也是性格颇为清高的人,自然不会拉下脸来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关系也就越拖越僵,到了如今互相装作不认识的地步。

      所以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魏庄这里。

      江时缈现在只想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那段丢失的情节里,自己也不是置身事外的路人角色。

      屋内,谢见错一步步靠近床榻,对魏庄投来的愤懑眼神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他的视线并不落在对方的脸上,反而投在了自己刚才碰过少女肩头的那只手上,像是在仔细思索着什么。

      半晌,谢见错开口了:“义父,不记得她了吗?”

      魏庄被定了穴位,此时是根本无法出声的。

      谢见错自然比谁都明白,却还是要折磨似的逼问他:“不是才过了仅仅十年,义父怎么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魏庄愤愤咬着后槽牙,眼睛中的熊熊怒火就快要冒出来,恨不得此刻就将面前这个一手养大的义子烧得一干二净。

      然而他现在也不过是一只被人捏在手中把玩的小小蝼蚁,连自己能活到哪一天都是个未知数,又哪里真的能做到?

      事已至此,比起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魏庄更恨的是当初那个没能直接把他掐死、干脆一劳永逸的自己。

      谢见错得不到回答,这时才抬眼来睨他,明明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看得魏庄胆战心惊起来。

      “义父,”谢见错俯下身来,同他面对面、贴得很近,“难道您真的忘记了,当时缈缈也在场,还目睹了那件事的整个过程……不是吗?”

      魏庄恨恨磨着牙,挣扎了半天才能从齿间迸出一两个破碎的音节:“解、解开!”

      谢见错不怒反笑,一双好看的眸子轻轻眯起,这时的他似乎充满了攻击性,连语气也变得诡谲莫测起来:“解开什么,穴位?”

      见到魏庄用力点了点头,谢见错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面前的老者一眼,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义父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让您出声?”

      “不是为了您好,只是为了缈缈能耳根清净些。”

      听到谢见错这句话,魏庄瞬间陷入了深不可测的绝望之中,他尝试再次发声,然而这次也只能发出些奇奇怪怪的气音罢了。

      谢见错什么话也没再留给他,起身拂袖便迈出了这间隐瞒了太多秘密的屋子。

      他甫一踏出门,便瞧见少女正乖巧地坐在石阶旁,用手肘撑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江时缈这头才刚算到魏庄的阴谋呢,就被身旁传来的一股清香勾去了思绪。

      她一抬头,正巧同俯下身来望着自己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江时缈第一反应是急忙站起身,哪知她动作太大,猝不及防间就和尊贵的城主大人额头撞了额头。

      江时缈吃痛,赶忙捂着脑袋退开一些。

      听到谢见错抽气的声音,她马上反应过来,靠,自己居然撞到了大尾巴狼──还把对方给撞痛了。

      肢体接触,还把人家给整疼了,这可不得了啊!

      江时缈这时也顾不得自己还红着的额头了,一心只想着认错,忙不迭抬起脚尖,就将掌心轻轻捂在了对方的额前。

      谢见错正想要说些什么,垂眸便瞧见少女水汪汪的眸子,那里面盛满了令他感到陌生的紧张与在意。

      他要说的话噎在喉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夫君……”少女小小声地、略显胆怯地试探着问他,“你没事吧?”

      谢见错怔愣了一下,差点失笑出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哪一次出过错。

      就像娶了面前这个像极了小狐狸的少女。

      谢见错沉吟了一下,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肘,面对还没缓过神来的江时缈,毫不犹豫地牵起了少女的手,旋即便迈开步伐要往某处走去。

      小狐狸还在后头懵懵懂懂地问他:“夫君,我们要去哪儿?”

      谢见错神色自若,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去入洞房。”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剧情有点赶,就没把糖放在同一章!
    不过剧情我真的写得好顺手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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