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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雨后巫烟风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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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曲吟下了高台执伞而立雨中。从天而落的细雨滴,闷声打在绿梅枝油伞。须云发鬓也被打湿,碎发一缕缕贴于额前。眼神淡漠低头凝视着,早已积水变色的青砖。
万籁俱静,众人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候下一幕,这之中一些门派或家族中的男子,等着一幕等了许久,他们早已不服于须云的行事风格,更多的是出于内心滋生而出的,嫉妒与眼红。须云年纪尚小时,就以云州云女奏三行,英华外发的在江湖上远近闻名,而后几乎顺畅无阻自建抚云门。天下有道缘的弟子就那么多数,若有人前来分一杯羹也就罢了,可此人偏偏是一小女子。这世间有时的恶意就是这么无从所起。
半响后,须云道低声道:“这三十五鞭打完,你我就两清了”巫曲吟始终凝视前方石山涌泉,终是一语不发。
弈祠不愿去看正要低头,九子笙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伸出双手掩去了她的视线。弈祠眼前刹那漆黑一片,耳边接着传来白狼鞭的声响,在雨幕中显得尖利刺耳,鲜血即刻渲染上鞭身,绵绵细雨接踵而至便再次冲刷隐没。故夕胸腔剧烈起伏,眼泪夺眶而出。九子笙则是在一鞭一鞭数着,待到第十三鞭时。
展泉台的左侧,有嘈杂的声音,伴着巫家弟子吼叫传来:“嗔光兽跑出来了!!”
这时各家族的人才反应过来,这出戏看的正过瘾竟忘了,本是为商议如何处置嗔光兽一事而来。远处传来猛兽的阵阵嘶吼,和人发出的痛苦呻吟渐渐越发的清晰起来。
突然有一位家族中弟子道:“抓了嗔光兽的巫池渊死了,这可怎么办?”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多此一举,就算没了巫池渊,可这里不还有各大家族之首吗。
嗔光兽所行过路血腥冲天,只见这嗔光兽前肢粗长,后肢干瘪枯瘦,身后还有一条细尾巴,尾巴末处是一个倒三角,而那三角上则冒着窜天的红焰火。各家族弟子顷刻便取剑出鞘相迎。
弈祠听着不对,将九子笙的手从眼前扒拉下,看的一惊,开口道:“卧槽怎么突然打起来了,谁放的嗔光兽”
九子笙笑道:“殷白”
展泉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须云咬牙快速起身。不知从哪个弟子手中,夺取来巫家弟子的鸠鸟弓,随即将箭头对准巫瞻。人影晃过,巫瞻惊慌抬头那一刻,鸠剑离弓,巫瞻即刻睁目毙命。速度快得众人都惊呆了,巫家其他几位长老看到此景,还未来得及喊她须云大逆不道,便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齐齐晕了过去 。
就只剩李巧息一口气提不上来,断断续续的大喊:“快!抓住嗔光兽,若是让这畜生跑了,后患无穷!”
众人还是未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时,只见须云已经骑在嗔光兽的脖子上。那嗔光兽着实厉害,没几下便把须云重重甩下地面,须云随手抽的剑,虽能御剑飞行躲避攻击,但想要斩杀嗔光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时一旁故夕徒手从滚滚热泉中,将三行快速捞出抛向须云,喊道:“师傅接琵琶!”
须云站在剑上,浮于空中奏起三行的廖音,廖音则为压制性攻击。巫曲吟取了辉彦欲要上前,突然一道寒光闪至。嗔光兽脖颈即刻血注喷涌而出,须云奏弦的手停顿了下。
待众人看清时,故夕出声喊道:“是殷白爷!”
雷声已至远去,阙阙也不需再捂耳朵,开口道:“有人来救师傅了!”
弈祠这才注意到,殷白身着银白锦缎刺绣斗篷,而那斗篷的领子上,还有未来得及取下的雪色白貂毛。此时殷墟城正是严寒之时,应是得了消息匆匆赶至于此。
李巧息目光随至,缓缓开口:“殷曼羽...”
嗔光兽的嘶吼响彻巫山上空,殷白须云两人配合极好,不消片刻嗔光兽便被二人合力斩杀。殷白落地站稳后,低头垂眸,斗篷上的白貂毛沾染了丝丝血迹。而从剑上落地的须云,终是不敌鞭伤,眉头紧缩左手支撑着琵琶,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殷白听到声响急急转身,将剑收入鞘后一把抱起须云,施了灵力使她合眼睡去。
弈祠这才看清,她此次下届要帮的第二个人,殷白的容貌。唇色如同涂抹口脂,黛色长眉...这...这殷白难道上了妆?
九子笙在一旁为弈祠答疑解惑,开口:“人家天生长相如此,你下来前有没有人和你提过,不要喊他的字?”
弈祠想了一下道:“他名殷白字曼羽,为何不要喊他殷曼羽?”
九子笙:“因为,那是别人取来羞辱他的。不过本意本不是羞辱,只是别人恶意曲解事实。所以这个字,只有轻视厌恶他的人和仇家这般喊他。”弈祠点点头。
殷白侧站而立,开口:“鞭子打了,嗔光兽一事也解决了,全都散了吧”此话一出不容置疑。
一名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门主道:“哈哈,这既然殷白爷都这样说了,我看事情也处理完了,大家不如都散了吧”众人面面相觑点点头,接连向巫曲吟作揖告辞。待众人散尽,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散了许多。
殷白掠过巫曲吟,向李巧息道:“李长老真是好久未见了,只是这今日一见,巫家与从前好似不太一样了”
李巧息:“你!殷曼羽,你要么在今天和我来个痛快,否则下次我坚决不会放过你”
殷白双眼微眯,启唇道:“呵,你莫不是吓糊涂了?昨日的巫家,你说这话时还要掂量掂量。何况今日雷雨过后的巫家呢”
是啊,在不到十个时辰内,死了即将要继任的巫家下任家主。嗔光兽一事在自己家地盘上作乱,更是死伤无数,还要再算上个巫瞻。李巧息伫立静默不语。
巫曲吟将辉彦剑身收入剑鞘,抬头淡淡开口:“巫家自是比不上殷白爷,雷厉风行的手段。但想重振门风,我多活几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