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火往下坠》象馜

41、chapter 2-21

　　修养了一个多月，邱弋的伤才算好的差不多。
　　这天，粽子日常微信慰问：“能喝酒了不？”

　　邱弋：“想我死直说。”
　　粽子：“算了算了，还是有一毫米舍不得。”
　　邱弋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粽子：“和嫂子最近怎么样？”
　　邱弋想了想，说：“不太好。”
　　粽子差点跳起来：“哈？怎么回事？”
　　邱弋：“怎么说呢......”

　　邱弋还在组织语言，粽子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情况？”

　　邱弋：“......”
　　粽子：“快说快说。”
　　邱弋：“就，怎么说，感觉互相变得很小心翼翼。”

　　粽子没谈过恋爱，疑惑脸：“什么意思？”
　　邱弋往椅背上一靠，看着落地窗外夜景，袒露：“栀栀当初离开的理由，我不敢问，她也没说。”

　　粽子沉吟片刻，还是不太懂：“那又怎样？”
　　邱弋：“我们心里都在意，却刻意不去碰，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粽子：“你确定是你们心里都很在意吗？”

　　这回换邱弋问：“什么意思？”
　　粽子：“难道不是你心里很在意吗？”

　　粽子特地强调了那个“你”字。

　　邱弋心里很清楚：“不是。”
　　粽子：“不是？”
　　邱弋：“相比之下，栀栀好像更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

　　粽子简单粗暴：“那就不要提呗，只要你不在意，过去就不重要，只要未来好不就好了吗。”
　　邱弋：“我也是这样想，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粽子被恶心到：“我去，你干嘛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怪吓人的。”

　　不用粽子提，邱弋自己也意识到了，和栀栀重新在一起后，幸福是幸福，但这份幸福感并不踏实。

　　邱弋抓了抓头发，烦躁：“......之前分手的原因没搞清楚，总怕栀栀会再离开我。”

　　粽子：“......”
　　邱弋：“......”

　　两个男生聊这个，怎么可能聊得明白。
　　话题有点儿超纲了。

　　沉默了好久，粽子提议：“这种情感类问题，不如你找许透聊聊？”

　　言下之意：我不行啊，不要问啊，我也不知道啊。

　　邱弋：“好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见。”
　　粽子：“再见!”

　　挂掉电话，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邱弋把手机放在手上转着玩，盯着窗外发了会呆。
　　许久，邱弋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给许透发了张某品牌围巾照片。

　　“这个好看吗？”

　　许透秒懂：“给栀栀挑的圣诞节礼物？”
　　邱弋：“嗯。”
　　许透：“好看。”

　　邱弋又发了一只手表给许透：“这个呢？”
　　许透：“这个也好看耶。”

　　转手，邱弋就把手表的照片发给粽子。
　　言简意赅：

　　“许透喜欢，不用谢。”

　　粽子：“？？？”
　　邱弋：“圣诞节。”
　　粽子：“？？？”
　　邱弋：“？？？”

　　粽子：“圣诞节？你逗我？你这种直男什么时候也过起圣诞节了？”
　　邱弋：“有栀栀之后。”

　　粽子吐血。

　　粽子：“你是让我送这个表给许透做圣诞礼物吗？”
　　邱弋：“嗯。”
　　粽子：“.......那你送什么？”
　　邱弋：“围巾。”

　　粽子：“多愁善感完是暖男路线？”
　　邱弋：“以前不就是太不懂得这些，整天只知道跟你们混在一起打球。我得对栀栀比以前更好才行。”

　　粽子：“哦，怪我们。”
　　邱弋笑。

　　邱弋：“圣诞要不要过来一起过？”
　　粽子：“我有病啊？没事找虐。”
　　邱弋：“我也约许透，四个人一起。”
　　粽子：“你们干嘛不二人世界？”

　　邱弋：“人多热闹一点，也自然一点。”
　　粽子：“好吧，感觉出来你一开始说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了。”

　　邱弋：“......毕竟中间隔了六年，各自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相同，要重新在一起，回到以前那样，需要一点时间。”

　　粽子看着邱弋这段话，心中不免有一丝丝感慨。
　　“到时候时间地点发我，你需要，我肯定出现。”
　　邱弋发了个酷的表情。

　　粽子：“那你有送我圣诞礼物吗？”
　　邱弋：“没有。”
　　粽子：“无情!再见!”
　　邱弋：“......”

　　圣诞当天，邱弋定在酒店里的西餐厅。
　　人不多，但布置得相当有气氛。
　　邱弋以前过得太糙了，第一次做这么有仪式感的事，有点紧张，还特别正儿八经地穿了西装。

　　引来粽子和许透心里一串省略号。

　　......

　　下了车，四个人一起上酒店二楼，进餐厅，服务员早早就拿着一束玫瑰等候。
　　邱弋真的是第一次制造浪漫，又是在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损友面前，有些害羞地接过自己安排的花，送给栀栀，在西餐厅特别有意境的灯光下，对她说：“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为什么要送玫瑰。
　　这不重要。

　　栀栀也是第一次看邱弋这样，有些好笑，但很心动地接过花，说了句：“谢谢。”

　　是有些些拘谨，但莫名又很甜蜜。
　　粽子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如此。

　　感受完这些感受后，粽子就开始为自己忐忑了。
　　就这气氛，等会送礼物的时候得多尴尬啊。
　　他本来想着，一会就以好哥儿互相送个礼物的方式，把手表送给许透，丝毫不尴尬，特别没有压力。

　　现在好了，明明不过是圣诞节，气氛已经直接变成情人节了。
　　一会送礼物该怎么说，包装上还用红丝带绑了个红色蝴蝶结是什么意思，很暧昧啊!

　　粽子想很多地跟在许透身后，点完餐，邱弋非常猴急地就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许透看到包装，知道是那条围巾，会心一笑，和邱弋一样期待地看着栀栀，希望她会喜欢。

　　邱弋：“打开看看？”
　　栀栀在众人的期待下，拆开自己的礼物。

　　围巾很美，但栀栀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邱弋心一紧：“怎么了？不喜欢吗？”

　　栀栀有些吞吐地开口道：“不是。”
　　邱弋心扑通扑通，等着栀栀继续往下说。

　　在邱弋为她准备的这一切面前，栀栀觉得自己为邱弋准备的礼物特别拿不出手。
　　她有些相形见绌地递上纸袋，对邱弋说：“圣诞节快乐。”

　　邱弋压根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不管是什么，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然心花怒放。

　　他看了看礼物，又看了看脸颊泛红的栀栀，问道：“可以现在拆吗？”
　　栀栀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回答后，邱弋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着手开始拆栀栀为他准备的礼物，许透和粽子也很好奇，双双将视线投在那份礼物上。

　　于是栀栀的脸就更加红了。

　　非常珍惜地，抱着连包装纸都想完整保留下来的心情，邱弋非常缓慢地拆开自己的礼物，包装纸里是一个盒子。
　　邱弋带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块带着圣诞元素的巧克力饼干。

　　圣诞老人图案。
　　圣诞树图案。
　　雪人图案。
　　麋鹿图案。

　　等等等等。

　　栀栀忐忑地看着邱弋，只见他嘴角扬了扬又抿起来，扬了扬又再抿起来，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满脸都是小桃心地看着栀栀问：“你自己做的吗？”

　　栀栀很苦恼，邱弋什么都有，送礼实在是一件很头疼的事。
　　思来想去，她便想到了做手工，做的过程带着满满的心意，结果要送出手的时候才觉得......好low好尴尬。

　　栀栀点点头，说：“嗯。”

　　邱弋再也憋不住，将满心的欢喜表现了出来。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粽子，脸上得意之情表露无遗，潜台词：“看，这是栀栀送我的手工饼干，你没有。”
　　粽子回了他一个“哦，是吗- -”的表情。

　　邱弋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高兴里。
　　他看得到手工礼物背后的心意，知道栀栀是爱他的。

　　“我很喜欢。”邱弋不掩饰，把心里感受对栀栀说了出来：“谢谢你。”
　　栀栀微微一愣，这段时间以来，邱弋有的所有困惑与感受，栀栀都同样感同身受。

　　与邱弋不同，她身上背着太多秘密，时隔六年，遇到了许多事情，她更不是以前的她了。
　　和邱弋重新在一起，过去那些迷无法避免地横亘在了他们之间，可是栀栀不想提，也不想面对。
　　她能感受到邱弋的那份小心翼翼，也能感受到他们都意识到似乎没办法完全回到以前的那份慌张。

　　同样的，邱弋的努力，栀栀也感受得到。

　　她知道他一定想问过去的事，但一次也没有开过口，为的就是想和她好好的。
　　包括今天的一切。

　　就像六年前，邱弋从来毫无保留，让栀栀能够踏踏实实地感受到，他真的很爱她。

　　在邱弋发自内心的笑容面前，栀栀将自己的礼物收好，决定也要做些改变。
　　她微笑地看着邱弋，告诉他内心的感受：“我也很喜欢，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肯定，使得邱弋微微一怔。
　　紧接着，他伸出手，将栀栀的手握在手心，对她说：“我喜欢你把内心的感受告诉我。”

　　邱弋特别认真地看着栀栀，继续说：“以后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要这样直接地告诉我，我也会改。”
　　栀栀明白邱弋的意思，当初隐瞒真相，含糊其词提分手，给邱弋造成的阴影还在。

　　栀栀这次也想和邱弋好好的，答应他：“嗯。”

　　灯光摇曳下，情人节气氛愈发浓烈。
　　外加身边两个人情深意切的对话。

　　粽子心里的退堂鼓果断地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