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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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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形势更加恶劣了。
成群结队的虫族遮盖了天空，城主府的机甲队被彻底打散了，只有零星的机甲还在顽强的冲锋，却只是沧海一粟，杯水车薪。
街道上，大片大片的血污泼洒成红黑斑驳的水墨画，人身体上最鲜嫩的内脏被取走了，只余虫族弃置不要的断肢残骸，曝尸荒野。
风里传来浓郁的腥甜，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孟棠的精神力一瞬间变得尤其敏锐，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精神力的另一种用法，远方的风、湿润的水气、地面的灰尘，凡精神触手所在之处，都是他延伸出去的鼻子和眼睛。
他在战火里奔跑，迅疾如雷。
段之澜站在孟棠必经之处的高楼上，漫天的虫族是浓墨重彩的人像之后的虚幻背景，他差强人意地点了下头，“还算孺子可教。”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现在的你还差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段之澜的目光遥遥望向远方，那里有一个纯洁的小女孩，有一群图穷匕见尽显人性之恶的歹徒，还有一个背负了无穷罪孽与内疚甘下地狱的殉道者。
孟塘一路沿着两个哨兵的痕迹赶到了一处仓库，仓库原本紧锁的大门敞开着，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里面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几个身上挂彩的哨兵，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军中的老兵油子，当先的一个扫了孟棠一眼，混浊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赤裸裸流露出令人作呕的欲望。
“向导？”老哨兵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孟棠，仿佛是妓院的老鸨打量着手底下的姑娘，精打细算地琢磨怎么把她卖出个好价钱。
真是天降横财！这么极品的向导在整个星球也是屈指可数，把他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不知能不能抵得上一张船票？
“小子，识相的话就乖乖跟大爷走，大爷给你找个好地方，保证你以后高床暖枕，锦衣玉食，快活地像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
老哨兵的目光油腻又恶心，孟棠厌烦地挑起眉梢，冷冷道，“不想死的话，让开！”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哨兵被撅了面子，大怒，伸手就要抓孟棠的领口。
“滚！”
一个钢球从天而降，恰到好处地砸在了老哨兵毛茸茸的大手上。
“哎呦，我的手！”老哨兵龇牙咧嘴地抱着手，跳着脚回头，只见仓库门口一个年轻的哨兵全副武装横眉怒目地瞪着他们一群人，正是孟棠正在找的人。
“还不滚！”哨兵A挥了挥手中的激光刃，“等着小爷再给你们来一顿棒打恶犬吗？”
老哨兵只觉得牙疼、手疼、全身疼，五花八门的伤痕像裂开的嘴赤裸地嘲笑自己，他瑟缩着退后了两步，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别太过分啊，机甲已经让给你们了，这个向导是无主的，凭什么也给你们？”
哨兵A冷嗤一声，“凭小爷的拳头硬，不服你们几个一起上啊！”
一起上，已经上过了呀，那不是已经稀里哗啦被揍了一顿吗？
老哨兵灰溜溜地走了，路过孟棠的时候，略微停了一下，他扬起吊梢三角眼，报复似的宣泄，“小子，别以为跟着他是好事儿！”
“告诉你，我们脚下的星球马上就要炸了，现在只有我们老大手里有飞船，你不是清高吗？就死守着你的清高给该死的虫族陪葬吧！”
孟棠抬起眼，眼神清冽锐利如凛冬的霜雪，老哨兵蓦地浑身一寒，踉跄着跑远了。
仓库的门开着，哨兵A撇了孟棠一眼，自顾自地进了门。
孟棠抿了下唇，把刚才听到的诅咒暂且放置在一边，也跟了进去。
仓库里，小囡囡睁大乌溜溜的眼眸，板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严肃认真地探出精神力丝，像小猫挠线团一样试图把乱糟糟的精神海捋顺。
她年纪小，精神力发育得还不充分，小触手轻飘飘的虚弱无力，仿佛初生的蝴蝶试探着伸展翅膀，双翼拂动间只有最纤细的花蕊轻轻回应，但她一点也不气馁，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她那么小，却那么光耀夺目，仿佛一轮冉冉上升的小太阳。
孟棠一瞬间眼眶有些微涩意，他顶着两个哨兵警惕的眼神向前。
轻轻揽着小囡囡的肩，孟棠柔软地说，“乖，接下来交给我吧。”
“是大哥哥！”还有重新回来的小兔宝宝，小姑娘抱着机器兔惊喜地睁大了双眼。
走出这一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或许是有小姑娘作为不灭的信仰和力量，或许是孟棠本就有一颗放荡不羁和绝不屈服的心灵。
当拂去世俗的尘埃，荡尽人为编造的条条框框，孟棠整个人恍如脱胎换骨。
原来，我也可以，原来，世人的言辞并没有那么重要，原来，拯救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我不是一个被裹在套子里的人，我的人生不是只有家庭和配对的哨兵，也不是被包裹在虚荣的鲜花和掌声里。
恰好相反，我可以独立、自由，我可以奉献、拯救，我也可以如夜空中的长庚星，熠熠发光！
“呜呜，太好了，队长，你终于醒了！”
“队长，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两个哨兵激动地把孟棠挤到了一边，像刚破壳的小鸡崽似的围着刚刚转醒的哨兵队长渣渣叫。
队长还有些恍惚，却下意识地扬唇微笑，“辛苦你们俩儿了，我没事了，是谁救了我？”
两个哨兵这才想起被弃之脑后的孟棠来，摸着脑袋尴尬地退到一边，把身后人露出来。
孟棠抱着小囡囡，小囡囡抱着小兔宝宝，两人一模一样地凝神微笑，美好地仿佛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