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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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花开放的时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月是如钩的新月，风是微凉的山风。
小镇里的人普遍休息地早，路上也没有照明的路灯，小镇就像一个沉睡的怪兽安静地栖息在黢黑的群山里。
忽而，自黑暗里泛起了朦胧的幽光，引月华从九天而下，真言花的花瓣颤巍巍的，犹如害羞的少女偷偷掀开了面纱的一个角，初露风华。奇异的香气随着清凉的晚风层层扩散，弥漫在小镇人香甜的梦境里。
苏溱突然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得透过窗子向外望去，悄然绽放的真言花在悠然的夜色里摇曳生姿。
苏溱和段之澜的重新出现就和他们的离开一样突兀。
苏志华一直在派人盯着苏溱的行踪，他刚一现身，消息就被报到了苏志华的手里。
“他们这一个月，一直呆在一个小镇里？”苏志华明显地不相信，他把资料扔回秘书手里，不悦地说，“再去查！苏溱去了哪儿，都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给我分毫不差地查清楚，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漏下！还有，盯着他要去哪儿，一定要把老鹰的踪迹给我找出来！”
王秘书满身狼狈地退下了，过了一刻钟，他又满头雾水的回来了，“董事长，少爷刚刚来打了个卯就走了，他给您带来了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是一盆花，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
苏志华放松下来了，他心里有些好笑，这小子还真是在向我表态吗？指望胜过婉颜？婉颜有业内最好的老师，有最合适的学习环境，有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天赋，想要胜过她，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处理了吧。”苏志华轻描淡写地说。
王秘书有些迟疑，“这……”
在这一行干久了，对花花草草也长了不少见识，但他是真的觉得那盆花可能是从未发现过的珍惜品种，若是轻易处理了，只怕董事长之后反悔，这锅就得被扣在自己身上了。
“怎么？使唤不动你了？”苏志华沉下了脸。
“不是，当然不是……”王秘书狗腿子似的连连道歉，他额头上憋出了豆大的汗珠，心里狂甩自己的嘴巴子，叫你嘴欠，叫你嘴欠，丢了这份工作你可就成了靠老婆养的小白脸了。
“行了，行了。”苏志华被秘书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他正要放过这一茬，突然听到王秘书尖刻的声音。
“老子还不愿意伺候了呢？一个四六不懂的凤凰男，靠着死老婆发家的，正经的干不好，反而是阴谋诡计一套一套的都朝着自己亲儿子去了，平日里把老子训得跟条狗似的，要不是看在工资高的份上，这破工作谁愿意干？”
王秘书惊恐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滔滔不绝的抱怨和经典国骂却还是连绵不断地从他的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去。
“你，你……你被解雇了。”苏志华气得青筋暴起，半晌喘不过气来。
完了，都完了，王秘书软倒在地上。
突然，办公室外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和嚎叫，大戏一场接着一场，简直跟上演舞台剧似的。
苏志华愤怒地推开门。
两个穿着ol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平素里恨不得一个赛一个优雅的女秘书插着腰宛如泼妇骂街，一个浇了一头一脸的咖啡，一个头发都被扯掉了一把。
新入职的设计师把设计图稿摔在了总监的脸上，“你这个王八蛋，你偷我一次偷我两次你还偷我三次啊，再一再二不再三，没听说吗！”
就连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也在对着墙角的咖啡渍一边刷刷刷，一边骂骂咧咧，“还是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呢？一点素质都没有，垃圾随便扔，咖啡随便倒，还不如我家的八岁小孙女，早晚都得剩在家里当老姑婆。”
“都闭嘴，不想干了都给我滚蛋！”苏志华愤怒地大声斥道。
空气安静了一瞬。
头发掉了一块的女秘书撒娇地放软了声音，“董事长，人家是无辜的啊，都怪Lily啦，是她先诬陷人家的。”
所有人却都瞪直了眼睛，惊呆地听着她得意地说，“就是我故意把你的日程本偷走的又怎样，看董事长是信你还是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赶走，到时候董事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然后我再给董事长生个儿子，还愁胜不过那个只生了一个臭丫头的黄脸婆吗？”
女秘书看着苏志华越发阴沉的脸色，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心里阴暗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啊！她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迈着两条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有鬼，一定是有鬼！”
放在角落里真言花，原本被特质的冰箱隔开，而如今冰箱已默默化了一半，狭长卷曲的复层花瓣重重叠叠地垂下来，宛如一小道蓝紫色的瀑布，清新恬淡的幽香在顶楼里缓缓地扩散，引人进入真实的幻境。
苏溱从电梯里迈了出来，他啪啪地鼓掌，“真精彩。这莫不是爸爸对不起叶家的报应吧！”
跟着苏溱一块出来的除了段之澜，还有两个便衣警察。
“你怎么来了？还有他们是谁？”苏志华先是愤怒，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信的念头，“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啊，爸爸。”苏溱大大方方地应了。
苏志华被巨大的荒谬席卷了，“为什么？这是叶氏留下来的产业，破坏自家的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吧，反正爸爸也不会把公司留给我，谁知道再过一两年，这家公司是姓叶还是姓苏呢。”
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不把公司留给你还能留给谁？苏志华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在说，“老子辛辛苦苦为叶氏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伏低做小，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熬走了叶烁，谁知道她竟然偷偷地把股份都留给了个毛头小子，只把一些不值钱的固定产给了我，凭什么啊？叶氏只能是我的！”
“其实，爸爸你不知道，妈妈曾经想过，把股份都留给你的，”提到叶烁，苏溱的心情仍然有些低落，她是真正的光风霁月胸怀宽广的女性，金钱只要够用就好，被她教养长大的苏溱也自然有一种视金钱如粪土的观念。
“可是，她病重的那段时间，她突然发现了，”苏溱目光犀利，“爸爸，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苏志华状若癫狂，他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明明把她们母女藏起来了。”
“爸爸确实是藏的很好，”苏溱叹了口气，“是段阿姨主动把照片发给妈妈看的。”
“贱女人，贱女人，误我大事！”
苏溱不理会苏志华的痛恨，他继续说道，“其实我要感谢段阿姨，多亏了她，妈妈才没有把叶氏交到你这个害死外公的幕后黑手里。”
宛如惊天一击，苏志华从愤怒里走出来了，他迅速地恢复了冷静，面色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不可置信。
“爸爸，不承认是吗？老鹰已经都交代了，这一个月，爸爸一直没有找到我把老鹰藏在哪里不是吗？其实他就在外公当年逝世的那个玫瑰园里。”
“这么多年，爸爸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里吧，是怕外公的灵魂缠绕在你这个杀人凶手身上？”
苏溱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神冷冽，如同削尖的冰刃似要把人一刀一刀地凌迟，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仿佛伴着沉重的鼓点敲击在苏志华的心头。
好像啊，那双眼睛，苏溱的眼睛不像叶烁，也不像苏志华，反而像他的外公，尤其是在他目光凝肃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苏志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这样审视的时候，带着居高临下的凌厉和轻蔑，他受不了了，他想说，“跟我没关系，都是污蔑罢了，小溱，你怎么能不信我这个亲生父亲呢，他是我的岳父啊！”
然而大家听到的却是，“是啊，就是我干的，谁叫那个老头子发现我有了外遇呢，他还想要叶烁跟我离婚，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都是他逼我的，都是那个糟老头逼我迈出这一步的。”
苏溱微微合上了眼睛，有微小的水珠在他的眼睫处打转，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两位警官，把他带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