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女配》青析

28、机会

　　水深火热的过了几天，知青们的体重直线下降。每天干活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却只能混个水饱，换谁来都一样，想不瘦都难。
　　最夸张的是何海昌，原来就是个高高瘦瘦的人，鼻子上松松的挂着副眼镜，现在瘦的感觉眼镜都快挂不住了，看得季玥有些心惊。
　　当然暴瘦的人里面季玥除外，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给自己持续开小灶的人。可是见知青们这样，季玥有些于心不忍。尤其何海昌，曾经不计后果地帮过她，她也想回馈一二。
　　现在季玥就好像一个背着金子走的人，眼见其他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却不能给他们分一点。何况贸贸然拿出来，必定会惹人怀疑，她得想个好办法。
　　季玥吃过早饭，没和别人一起上工，她准备去柳二黑家里请上半天假，好去后山上寻摸寻摸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再添点搭在里头，好歹有个来路。现在都是柳二黑监管知青们，没他的允许，她可别想悄没声地溜出去。
　　李爱红看她往外走，动了动嘴巴，想跟着一块，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仍旧上工去了。
　　柳二黑的家离知青点倒是很近，要不然老队长也不会单单安排他了。季玥到了地方以后，入眼只见是个不大的泥瓦房，约莫只有一间半。外头围了一圈篱笆，里头养了几只鸡，围着墙角的地方，还种了些辣椒、萝卜啥的，收拾的整整齐齐。
　　柳二黑前年娶了个媳妇，长得不说有多漂亮，却是个十里八乡利索人。在乡下地头，漂亮可不能当饭吃，还是得人麻溜会收拾。
　　听见篱笆的声响，一个皮肤微黑，扎着大麻花辫的嫂子，从里头迎了出来。王大妮抬头眼见是个漂亮姑娘站在门口，一瞅见她这皮肤雪白，笑语盈盈的样子，肯定是婶子们说的季知青了。王大妮皱了皱眉头，出了老队长家那档子事以后，她对女知青们也没什么好感。“季知青有事吗？”
　　季玥被她的视线盯的不好意思，局促地从布袋子里拿出来两个白煮蛋，“嫂子，那个...我想跟二黑哥请半天假，不知道行不行？”
　　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样子，看来最近没少吃苦。递过来的那双莹白的手，微微泛冷，或许是身体不太不舒服，看着有些可怜。王大妮倒没想多为难她，把鸡蛋接了过来：“没事，俺去和家里当家的说一声就行，下午你可得去啊！”
　　“好，谢谢嫂子。”季玥哪里能想到，天生偏瘦的身材，给她搏了一把同情分。
　　等柳家嫂子回去以后，季玥顺着小路，一路往山上走。说实在的，柳家湾的风景很不错，比吴县好很多。当然，能不遇见蛇啊、虫啊这些就更好了，季玥默默地想道。
　　快入冬了，山里其实没什么可吃的了，有也被别的队员们摘光了，这年头谁家不缺吃食呢？一路走来，都没什么收获，季玥只能去上次许军带他们去过的地方碰碰运气。
　　这儿和以前没多大区别，地方在山里面，进的深，不容易被发现，温度降得不明显。看起来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的，可以采摘的野菜也有一些。
　　季玥正在兴头上，看见这个想摘那个也想摘，带来的布袋子都快装满了。她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总不会又是蛇吧？季玥屏住呼吸，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密密匝匝约莫有半人高的草丛里，蹿出一个人来，季玥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出是程致远来。
　　程致远一身迷彩服，脸上也画着迷彩，原本白皙英俊的脸都给遮挡住了，这要不是季玥仔细，一般人还认不出来呢！
　　“程大哥，是你！”季玥惊喜道，脸上漾出一个灿烂的笑，两只圆圆的杏眼也变成了一对弯弯的月芽儿。
　　“恩！”程致远笑着点头，看见小姑娘他也很开心。没想到出任务也能遇见她，他们还真是有缘分。这样想着，他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更深了。
　　季玥一时之间被他温润的笑容晃了眼，连续几天产生的阴霾也一扫而空，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她小跑着，跌跌撞撞往程致远那边去。
　　“小心些，底下石头可不少，等会摔了别哭鼻子啊！”小姑娘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向他奔来，难得的程致远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才不会呢！”季玥撅噘嘴，佯装生气。
　　看着小姑娘嫣红的嘴巴微微撅起，被嫩生生的脸颊映衬得娇艳欲滴。程致远不知怎的了，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
　　余光里瞥见小姑娘娇小的身形，怎么好似又瘦了些？程致远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刚刚的旖旎心思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玥玥，你怎么好似又瘦了些！”
　　季玥没想到程致远会问这个，她没瘦，大概有些抽条了，婴儿肥褪去了些。不过最近知青点的日子真够难熬的，连她这个重来一次的人，也快磨没了耐心。教师名额又迟迟不下来，眼见着前头一片灰暗，也不知该不该告诉程致远，就怕说了给他平添烦恼。
　　看出小姑娘的犹豫，程致远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吗？”这话虽有些唐突，但是自他见到这个小姑娘，就把她放到心底了，颇有些一见钟情的意味。
　　而且程致远感觉得出来，小姑娘对他也和别人不同，或许她的感情并没有他来的浓厚，又或许她只是拿他当大哥一样，但至少他在她心底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季玥于是不再犹豫，把最近知青点发生的事情，都和程致远说了个遍，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程致远却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嘴角也抿了起来，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笑的时候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空气都是甜的。一旦他板起脸来，明明还是那样帅气，却有种冷然，连周围的空气都要立马冻结。利落干练的身形，犹如一把剑蓄势待发。季玥无端端有些惧怕。
　　程致远看小姑娘拘束的样子，克制住周身的气势，冲她安抚地笑笑“那你这会过来摘野菜吗？这么个好地方，也难为你发现的了。”
　　季玥看他笑了，顿时也高兴起来，叽叽喳喳地跟她说这片地方“程大哥你也觉得这里好吧？我这还是跟着别的知青一块来过的，要不然可难找到了。前头路两边的野菜，都给人家拔光了，还好我想起了这么个地方，不然可不得白走一趟了嘛！”
　　看小姑娘一脸欢喜雀跃，求表扬的样子。程致远捧场地赞了又赞。心里想的却是怎么给这个傻乎乎的姑娘想想法子。
　　既然他们和老队长的梁子结下了，一时半会肯定也缓和不来。去公社做老师倒是条不错的出路，可惜又给别人堵死了。这柳家湾的生产队队长，程致远也有所耳闻，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实则是个有些手腕的人。
　　不过这名额也不是他想扣，就能扣下的。
　　按说知青们的确是归各自的生产队监管，别人一般很难插手。但是军队恰巧是个超然的存在，也不是借着军队的名头讨要什么好处，不过要个公平的机会罢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何况这名额本来就是落到知青点的，老队长哪怕说破天也没用。
　　至于名额拿到以后怎么办，瞧小姑娘这机灵劲，占个席位应该不难，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他嘛！这些年，他的功劳可是真刀真枪换来的，护着她还是可以的。
　　程致远的心思转了又转，脸上却丝毫不漏。倒是季玥被他夸的红了脸，连耳垂都红的恨不得滴下血来。干脆转过身，不再理他，专心摘起野菜来。
　　程致远看得好笑，只是小姑娘白生生的手，一朵一朵地摘起来，实在太慢，等日头下去，还不知她能不能摘满。程致远三两步走过去，大手随意地薅几把，季玥带来的小半个布袋子就给他装满了。
　　看着袋子里头，掺杂着野草的各自野菜，季玥无奈道“程大哥，这里头还有不少野草，这些到时候要捡出来的。”小姑娘舍不得说重话，只咬咬嘴唇。
　　小姑娘雪白的贝齿，咬啊咬的，看得他又心痒痒起来。程致远索性把布袋子接过来，细细地把草捡出来。他刚刚薅的时候没注意，以往他们出任务，粮食不够的话，饿了就随意地薅一些野菜，渴了就喝些溪水。
　　小姑娘娇滴滴、软嫩嫩，是要讲究些。程致远默默地想着。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就变得顺利多了，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带来的东西都装满了，只能提上东西准备回去。期间程致远还提供了一个自己的军用背包，给小姑娘多摘点，省的下次又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想必他们都还在地里，没有回来。程致远把小姑娘安全送到，就要回去立马归队了，季玥拽了拽他的袖子“等会，我把背包还给你。”
　　季玥急匆匆的走向知青点的厨房，快速地把背包里的野菜倒出来，往灶上随意一搁。借着厨房的遮挡，悄悄往包里塞了不少白面馒头和十好几个鸡蛋。
　　等程致远结果背包的时候，明显感觉手上一沉，还没打开看，就连连被小姑娘催促道：“程大哥，回去再看吧！”
　　程致远点点头，“有事情记得去找我，地址我上次告诉过你。”随后他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印在脑海里，才利落的转身离开。
　　季玥直到他的背影变成一个小点，才有心情回厨房给知青们准备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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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化身打字机了~啥时候才可以日万呀，咬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