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君上位》君心向我

15、第 15 章

　　待他们回头看清来人正是刘石时，皆纷纷后退，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至于他说的话已无人在意。

　　“慢着，刘石你刚刚说什么？”此时尚存一丝理智的宸王开口道。

　　此人一身淡绿色劲装，眉眼清秀，正是四皇子宸王萧瑾，他一向沉默寡言，算是众多皇子中比较不起眼的一位。

　　“末将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刘石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众人这才回过神。

　　“你说你是来救驾的？”元文帝神情如枯木逢春般，阴郁的气色终于有所改善。

　　“正是，末将已率领两万将士将敌军一举歼灭，并缉拿了叛贼睿王与夷昌使节。”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好!好!好!”元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足以证明他此刻的心情。

　　这结果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萧昱更是没想到在最后关键时刻，身边竟出了叛徒,只是已穷途末路，再也无可挽留，乾坤已定。

　　他们又在原地休整一日后，才启程回京。

　　回京的队伍与来时相比多了三辆囚车，囚车里分别是姜贵妃，萧昱与夷昌使节。这场谋反之战也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了下来。

　　等他们进城后，看到的便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后，剩下的残砖破瓦，烟火弥漫，一片狼藉的景象。

　　“这，这...”元文帝已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传来。

　　“方丈？!”元文帝略感惊讶。

　　这人一袭姜黄色僧袍，身披红色袈裟，为空山寺的释净方丈。

　　晏朝以佛为信仰，遍地皆是信徒，元文帝自然也不例外。

　　“老衲前些日子有所预感，京城或遭大劫，便率寺中弟子前来渡难。”

　　“多谢方丈出手相助，我佛慈悲，我朝有幸乃焉。”

　　“阿弥陀佛。百姓已被移至安全地处，无一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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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竟敢私通边国，勾结外邦欲图谋反，是吃了熊心豹子不成？”元文帝站在朝堂上，大声怒斥，“还有城中驻守的人都是废物吗？夷昌一万多的兵马怎么就毫无阻挡的攻到了皇城脚下？干什么吃的？让你们这些驻守京城，朕又如何安心？”

　　底下的官员低眉顺耳，大气都不敢出。

　　“若非空山寺与刘石赶来相救，京城的百姓早就陷水火之难中了，你们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吗？”元文帝连番质问，堂下亦是默不作声。

　　“朕今日起封空山寺为我朝镇国寺，冀州都督刘石为一品将军，叛贼萧昱与夷昌使节明年秋后问斩!”一如之前的三道圣旨轰然而下。

　　萧昱党羽皆瑟瑟发抖，惶恐不安，虽然此事他们没有参与，可还是怕元文帝将怒火牵至他们身上。只是最后也没有等来宣判，元文帝好像将他们遗落了般，丝毫不提。

　　萧云生一手捧着暖炉一边窝在谢璟珩怀里蹭，“你在王府陪本王守岁，安国公不会有意见？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谢璟珩：“他儿子陪他儿媳妇儿守岁，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别多想了。”

　　萧云生懒得与他逞口舌之快，转而看向窗外，连下了两天的大雪，此时满地一片雪白，在月光下亮得刺眼，偶然还有一枝树杈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啪嗒’一声，一摊雪掉落下来，给这一副寂静无声的画面增添了一道别样的声色。

　　一丝冬风轻轻掠过，带进三两片雪花落在了窗棂上，呼啸的风声如同少年郎为引起心动的姑娘而吹的口哨，最后留得了两三片雪花为他驻足。

　　“这雪不知何时能停。”似是在感慨，萧云生低声道。只是今晚的雪格外的大，那些鹅毛般的大雪如煞有其事的飘落下来，一夜之间，地上竟已堆积了一尺多高。

　　暗卫踏雪而来，为这温暖如热气缠绵于身的房间添了丝丝凉气。

　　“王爷，清净庵在昨夜发生了一场大火，屋舍皆已被烧毁，找到了三十三具焦尸，无一人生还。”

　　萧云生闻言一愣，两指按压摸索着手中诗书，“火势的起因查到了吗？”

　　“是房间取暖的碳炉。”暗卫如实禀报。

　　“仅仅如此？”

　　萧云生来到了官府的停尸房，身后跟着的是冷汗涔涔，瑟瑟发抖的刑部尚书苏慕安，这案件完全可以判定为一场意外，怎奈清净庵是普通的庵，里面却有一个不普通的人——吴青妧。

　　这案子若是随意定下，吴越又岂能善罢甘休，这再怎么说也是他吴府的嫡女，怎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如今元文帝更是命萧云生前往刑部协助调查此案，一个是亲王，另一个是他的直属上头，他一个小小尚书如何经得起此番折腾。

　　等他们到了停尸房后，仵作已验完了尸体，。

　　“草民叩见王爷，苏大人。”

　　“不必多礼，可查验出了什么？”

　　“这些尸体喉腔内部微微发黑，是吸入了大量的烟雾所致；身体外表都已烧焦，辨不清样貌，但是体内的骨肉，内脏并未太过严重，尸体也都是卷曲着的。”仵作将自己查验的结果一一道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被火烧之前还没有死，而且火烧的时间不长就灭了，他们的尸体曲卷着，是证明他们是在能动的情况下烧死的？”萧云生虽然不懂仵作是怎么查验尸体的，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王爷所言极是。”

　　萧云生挥退了仵作，苏幕安才说：“可这说不通啊，如果说是碳炉中的火不小心蔓延到了别处才引起的大火，这些人又都吸进了烟气，那肯定会被呛醒的，再者，他们既然是在能动的情况下，那定是没有睡死过去，那为何不逃出去？”

　　他是如何用想不通。

　　苏幕安是萧云生在五年前安插刑部的人，其也自有才能本事，在几年之内就从郎中上升到尚书，一路平步青云。

　　萧云生又到清净庵待探查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回了王府。

　　冬日的夜幕总是早早就来了，谢璟珩披着一身寒气翻窗而入。

　　“房门给你留着呢，为何还要翻窗？”萧云生问他。

　　“这样才刺激嘛!”谢璟珩嘿嘿一笑，跑到了炉火旁取暖。

　　萧云生：......

　　随后便知他误会了，萧云生耳尖隐隐透着一□□人的红。

　　“你想什么呢!本王是有要事。”

　　谢璟珩略感委屈，声音中明显透着失望，“王爷，你信上只说了让我半夜三更时到王府，也没说其他的啊，你叫我如何不多想。”

　　萧云生不再与他计较，“清净庵事有蹊跷，本王想晚上的时候再去一趟，看能不能获得意想不到的线索。”

　　“不行，你忘了在灵井镇时吗？”

　　“本王没忘，他们既然用碳炉引发火势来遮盖事实，想必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不同于灵井镇时肆无忌惮的杀人；如果他们对我们做什么，那反而会将事情闹得更大，违背了他们最初的目的。”

　　话虽如此，谢璟珩仍是不放心。“那我陪你一起去。”

　　“本王让你来，自然是要让你一同前去的，这下放心了吧！”

　　“还好你知道要我保护你。”一丝甜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二人摸着夜色，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京城外偏远的东郊，他们蹲守在已变成废墟的清净庵一角暗处，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传来过来。

　　萧云生立马屏住了呼吸，竖耳静听，夜色极黑，即使月光笼罩着，也只能看清一个人影，是一个男人，身材并不粗壮，只是从行为举止来看应该是个练家子。

　　那人在废墟中翻动着烧焦的门窗瓦片，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却又漫无目的。

　　直到那人拿起一块黑乎乎烧焦的门板时，发出了一道疑惑的轻叹声，“唉？这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这声音萧云生听着极为熟悉，未等他再继续深想下去，旁边的谢璟珩已按捺不住了，一个闪身到了那人面前，二话不说两人就打了起来。

　　看着那人招招式式的打法，萧云生顿时脑中灵光一现，忙起身阻拦，“谢璟珩，别打了!”

　　那人在听到萧云生的声音后，显然也是一愣，二人皆停了手。

　　“黎景。”

　　“王爷？”

　　那人正是黎景。

　　“你为何在此处？”

　　对上萧云生疑惑的神情，黎景立马摆手解释，“王爷，你别误会，我不是凶手!”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谢璟珩没好气的问，心里暗自腹诽：怎么哪哪都有你!

　　黎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王爷应该还记得吴青妧吧，这次她遭难，说白了我也推不开责任，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儿她也不会被吴越送到清净庵来，更不会被烧死。”

　　这何尝不是萧云生势必要查出真相的原因。

　　“我心里有愧，想找出杀害她的凶手，这样也算是为她报仇了。”

　　“哦？”

　　“真的!王爷，我当初虽然不想娶她，可我也没有对她存过杀心啊!”

　　“本王知道。”

　　谢璟珩：“你刚刚说的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黎景捡起了刚刚丢在地上的门板，递给了萧云生，“你看。”

　　“你也看出来了？这门锁被人动过手脚，一旦落锁，只能在外面打开，里面却开不了。”这也是萧云生为何如此断定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