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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与山樊 ...

  •   默无闻的蒋山樊,平凡到没有任何人在意过她的存在。
      她走进我的生活那天开始,我仿佛是唯一知道这一切和她这些故事的人。临走前她留下这四年来零碎碎拼凑起来的日记,里头只有林楠这一个主角。
      为旁观的配角,我见证了她今生第一段纠缠的苦恋,这些碎片让我回忆起这四年来跟她有关的点滴滴,可是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就算他也再也找不到她。
      ————————————————
      故事的开始真的很俗套,因为她实在太普通了。
      大家在一个校友群里,出来玩经常忘记叫她,因为平时她也很少说话;聚会她也偶尔会来,可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我也很少留意过,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女孩,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所以她从来也没有成为过圈子里单身男士的目标,就连拿她调侃开玩笑也很少,倒不是长得难看,在群里很少说话的人,男士们都有点害怕她开不起玩笑。
      几年前一次活动我们才互相加了微信,那次以后也从未聊过天,就是这样一个我连名字都不太记得清的女孩,五年前的一次偶然,我们才正式成了朋友。
      现在我已经不会经常想起蒋山樊了。
      直到上个月,往家里送的每周一花到期了,老板给我发信息,需要续订吗?我才发现她已经离开我整整一年。
      一年前的夏天,她毫无预兆地离开了这个城市,走之前给我订了一整年的每周一花和快递寄来的一本日记本。
      我发现的时候她的一切通讯方式已经注销,买的房子也已经托管给了中介公司转卖,我曾想过联系她的家人,可是后来还是放弃了,她走的这么决然,她应该不想让我找到她。
      她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我的生活,这一年我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就连他也找不到她。
      五年前一个冬天的晚上她给我打电话,当时她的交通工具是一辆黄色的小电驴,她的电车在我家附近没电了,已经过了晚上10点,她推了很久的车都没有地方可以充电,在□□群里开了口,知道了我家在旁边。
      接到她的电话我很意外,跑到路边看到她,双手已经冻得发青,我上前拉她,手冻的像冰块一样,她无奈的笑笑:”没事,都已经没感觉了,不冷。“看来真的是一个人推了很久的车。我领着和她一起推着车回到了我家,本来几个小时就能走,可是又偏偏下起了暴雨,那晚我让她在我家留宿。这事过了之后我本来没太放在心上,就算有了这次接触,我们在微信上还是没有任何沟通。当我快忘了的时候,周末她拎着水果和牛奶又来了,这次她是来道谢的。她的客气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比较随性的脾气,马上点了5斤小龙虾,拉了一打啤酒,两个相识却陌生的女孩聊了整整一宿。
      其实大部分也是我在说,她在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她其实还是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一回,慢慢的我们接触越来越多,周末她都会来我家,她给我整理屋子,一起逛超市,买菜做饭,一起试衣柜的衣服。入春以后,她已经开始跟我讲她的家乡,那个有她所有回忆的小县城,她家门口的小河和那颗梧桐树,还有她的父母,讲她是如何坚持才能来到大城市里上大学看外面的世界。
      山樊真的很贤惠,有时候甚至把我当成一个孩子照顾,我经常说,我要是男人可能要娶你了,她总是害羞的低头笑,我心里还想这小妞不会爱上我了吧?
      她比我小2岁,那一年25岁,没有谈过恋爱。
      这样的闺蜜模式相处过了几个月,就在进入盛夏的时候,她的初恋降临了,只是降临的方式让我这个“社会人”都有点猝不及防。回想她第一次跟我说起他的那个夏夜,她的脸上泛着红晕,我们坐在树下乘凉,很多小蚊子在她的头上打转,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偶尔用手挥挥头顶,笑着说着他们相遇的故事,害羞的问我:“你觉得这是真的吗?”如果当时我能知道故事的结尾,我会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快醒过来。”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回头。
      为什么说这个故事的开场很俗套,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灰姑娘遇到白马王子的故事。当她第一次来到我面前叙述他们相遇的过程,我一度怀疑她在编故事,这真的很不真实。
      山樊在一个知名的上市公司做小出纳,工作生活本来也是平淡无常,直到一颗石子突然砸进了这池平静的湖水。
      公司最大股东的独生子从美国留学实习回来,安排进入了公司子承父业。这个白马王子背景设定是不是很小说化。当时听她说到这,我都不想再继续往下听,我说你就吹吧,她还是害羞的低头慢慢继续说。
      这一切本来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工作上他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一栋大楼上千人,她甚至没见过这个男人,只是偶尔听同事说过。她也不是喜欢做梦的姑娘,成长的经历让她知道做梦的人醒来时候的痛苦。
      直到那个盛夏的一个下午,一个账目出了问题,部门里整个小组都遭殃了,加班开会到晚上9点,她和小组里另外四个人还要跟着主任一起去给甲方赔罪道歉。
      到了饭店,里头已经酒过三巡,烟雾弥漫,7.8个男人,基本也看不清谁是谁。主任随便把她按在一个座位上,自己敬酒敬了一圈,拉起他们几个跟班的,要他们也自己敬酒一圈。
      在她看来这只是工作,也说不上排斥,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强制带出来应酬,只要按要求做完就可以。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他明显已经喝不了了,一只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他,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拍了他一下:“快起来!有美女来跟你喝酒了!”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抬起了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脸已经有些苍白,头上全是汗珠,他瞟了她一眼,挥挥手:”我不太舒服,不喝了。“
      看他醒了过来,旁边的人都不干了,纷纷起哄让他喝,这可能是她听到别人叫她美女最多的一天,满屋子全是:”怎么能不给美女面子!美女都拿着酒杯那么久了!“
      她瞄到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放在桌下,倾身看了看是按在肚子上,看他的这些反应,应该是胃疼。
      他的样子还挺年轻,约莫也就不会超过30岁,坐在这些领导老板们中间显得有些突兀,应该是哪个领导的跟班吧,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到这里她心软了,这种僵持尴尬的局面她也没有遇到过,索性一口气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再拿起他面前的酒杯,一大口白酒又进了肚子。
      旁边的人都愣了一下,他这时终于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她,没有感谢的意思,没有任何表情。旁边的人马上开始新一轮的起哄,她拿着空杯子说:”没事,下次再喝就行。“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走向下一个领导。
      她这个行为的后果就是之后敬酒的几个人,她都要喝两杯。
      不过她也没喝醉,白酒酒劲大,她也有些头晕了。她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我们两人在家吃饭小酌,我从来喝不过她,她笑着说这是她家里的遗传。
      主任也是知道她的酒量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是一个宝贝,领着她当酒保。觥筹交错,她走路也有些不稳了。走了一圈又敬到年轻男人旁边,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已经喝的满脸通红,拉着她就往自己大腿上按,她从没跟男人这么亲密过,这一下坐到陌生男人的大腿上,她惊呼一声,酒杯也碎在了地上。旁边的主任笑嘻嘻的,像完全没看到一样,大肚男人摸着她的背,让她用自己的杯子,她这时眼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时一个手猛的拉起了她,“梁总,是不是吃的差不多了,如果不尽兴我们换个场?”
      那个刚才她“救”过的年轻男人,这次救了她,她低着头任他拉着自己的手,用力想把眼泪憋回去。
      这个梁总嘿嘿干笑了几声,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打着哈哈又找别人喝酒去了。
      这时服务员进来,清理了地上打碎的杯子,递了新的杯子给她,她小声的说:”谢谢你啊。“
      他也没看她,转头看着旁边的小椅子说了声:”你把椅子搬过来,你坐过来。“
      她有些惊讶,此时他还没松开她的手,正在犹豫该怎么办,旁边正在敬酒的主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马上搬了张椅子过来招呼她:快坐,快坐。她只能先坐下,这时他的手才松开。
      此时她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普通的跟班了,能让主任都这么殷勤,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他应该是感谢自己刚才没强迫他喝酒吧,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此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不时有人来跟他敬酒,他倒没有再推脱。几次她都想出手相助,可是每次她伸手想拿杯子,他就转头看她一眼,她也不敢再继续。
      她母亲一直有胃病的老毛病,她知道有多难受。
      去洗手间的时候同事跟着她一起,八卦的问她:”你认识小林总啊?他怎么让你坐他旁边啊?“她愣了愣,迷惑地摇了摇头。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公司的太子爷,怪不得那些人都给他面子,可是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那会是一个开着跑车穿着浮夸的纨绔子弟。洗了把脸,旁边的同事不停地补着精致的妆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酒后劲已经上来了,脸颊上飘着两朵红晕,她想着这就算是自然的补妆了吧。
      再次回到包厢,她一时不知道该坐去哪,走到原来的位置时,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主任推了推她的背,她硬着头皮又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低头小声的跟她说:不想再跟这些人喝酒就老实坐在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与山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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