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要出嫁》方得瑞拉

14、东市风光

　　齐彦和陆昀锦牵着马，并肩离开秦府。

　　从秦府出来，陆昀锦一直在低头沉思，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更健康一点呢？想着定远侯秦巍年近六旬依然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精神矍铄，雄姿英发，几天前又大破敌军，如今即将凯旋而归，是大宁第一勇士。可如今才十四岁的秦于言，怎么就整日缠绵病榻？想到他去世时的模样，陆昀锦就像如临大敌一般，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刻把他捉到自己身边。

　　看着陆昀锦心神不宁，神色黯然的模样，齐彦忍不住问到：“阿锦，你怎么对秦于言这么上心？”

　　陆昀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黯然的眼眸一转，又恢复了些神采，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长这么大，还没见你这么关心过一个人。”

　　透过这双好看的桃花眼，陆昀锦看到了他眼底流露出的不可思议。
　　“谁说的，要是你生病了，我也会一样关心你的。”陆昀锦拍拍他的肩膀，打着哈哈。

　　齐彦灵机一动，立刻捂着头，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往她身上倒，说：“额，阿锦，我头疼。”

　　陆昀锦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没好气地重重打了他一拳。

　　“哎哟。”齐彦吃痛地叫了起来，瘪着嘴委屈地说：“还说会关心我。”

　　“就你这演技，还想骗我。”陆昀锦忍不住又捶了他一拳，“走吧，再不去东市就要关门了。”

　　看着时间确实不早了，齐彦不和她玩笑，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急行，转眼就来到了东市。在东市门口安顿了马，陆昀锦和齐彦就快步走向这片繁华中去。

　　与那日出宫坐在马车上走马观花不同，这次陆昀锦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东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滋味。不算窄的人行道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像陆昀锦这般打扮的贵公子，有身穿华服的小娘子，有粗布短衣的庄稼汉，有奋力吆喝的商贾，有骑马的、坐轿的、挑担的，还有浑身异域风情，一看就不是大宁装束的西域人，各式各样，络绎不绝。
　　街道两侧茶楼、酒馆、当铺、客栈鳞次栉比，沿街空地还有张着大伞的许多摊贩。

　　一扎进人堆里，陆昀锦就全是小女儿心态，路都走不动了。

　　门口就是一家胭脂水粉铺子，满铺子都是各色各样的黛粉、胭脂、鹅黄、花钿、妆粉……陆昀锦眼睛都开始发光，拿起一个浅绛色胭脂道：“老板，这个胭脂怎么卖。”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是给家里的娘子买胭脂吧。”一个年仅四十的大娘子说。

　　陆昀锦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她是男儿打扮，赶忙放低了声音道：“正是正是。”

　　齐彦在一旁看她演的认真，努力憋住笑。

　　“公子的眼光真不错，你手上这个，是咱们铺子的新货，要三十文一个。”

　　“好，我买一个。”

　　大娘子眉开眼笑地说：“公子对自家娘子可真体贴。”

　　“是啊，是啊，这位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齐彦打趣道。

　　陆昀锦转头对着齐彦吐了吐舌头，粲然一笑。

　　走出水粉铺，陆昀锦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转角处空地上站着的老翁，一双凤眸蓦得一亮，折扇一挥说：“齐彦，走，本公子带你吃糖葫芦。”

　　“阿锦，你的口味怎么一点没变。”齐彦好看的桃花眼眸光微动，勾了勾唇角。从小到大，陆昀锦每次来东市，都不忘在老翁这儿买糖葫芦。

　　“那是自然，这可是全京城最地道的糖葫芦。”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老爷爷，两串儿。”递了十文钱给老翁。

　　“唉，小公子拿好了。”

　　终于吃到了糖葫芦，陆昀锦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前走。
　　两个人走走停停，齐彦两只手上已经提满了东西，才走到吐蕃人表演杂耍的地方。

　　只见人群当中，一个足有九尺高的男子，敲锣打鼓地在空地上来回走着：“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的在此谢过了。”

　　这时一位浓眉大眼高鼻梁的女子，穿着水蓝色的西域窄袖裙装，头上戴着一顶珠帘小帽，身姿轻盈地转起了圈。头上的珠帘随着她的身体一同转动了起来，像极了一只灵动的蝴蝶翩然起舞。接着，她拿过一根足有两尺高的细杆，杆上放着三只碟子，慢慢把杆子放在背上。

　　陆昀锦凤眸微张，紧紧盯着女子的动作，紧张地像是自己在竖杆子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齐彦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眉目间是不同以往的温柔，呆了一会复又看向人群中的女子。
　　待西域女子将杆子竖稳后，冲着观众露出一个明亮笑容，她竟再次转了起来。碟子随着她的身体一同舞动，惊险又刺激！

　　“哇——”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陆昀锦也跟着鼓掌，大声叫好。

　　高个男子敲起了锣，又走向了四周围观的人：“来来来，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陆昀锦摸出一小块碎银，想也没想，就投进了高个男子的铜锣里。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高个男子双眼放光，怕是没看到出手那么大方的人，连连称谢。

　　陆昀锦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继续盯着中间表演的那女子看。那女子停了下来，把杆子从背上取下放到手心，一边跳着西域的舞，一边转着圈，还不忘带着浓浓的笑意望向人群。

　　“好——”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

　　齐彦和陆昀锦看了许久，直到女子停止表演，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阿锦，怎么样，这吐蕃杂耍不错吧。”齐彦邀功似地说，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嗯，不错不错，到是可以让父皇请几个人到后宫表演，祯儿看到了肯定喜欢。”陆昀锦兴致勃勃地说着，眉眼之间也全是笑意。

　　正在两人回味刚才的精彩表演时，突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像是没看清路的样子，结结实实地一把撞在陆昀锦身上。

　　“哎，你走路不看路吗？”齐彦没好气地说，一把拉住那男孩。

　　男孩委屈地睁着眼睛，手足无措地样子，嘴里还害怕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陆昀锦看着这孩子只比祯儿大不了多少，心里一软，“算了算了，你走吧。”
　　待男孩走了十多米远，陆昀锦一摸口袋，才道不好：“齐彦，我的钱袋不见了，”眼珠一动，突然想到，“是那个小孩？”

　　“小偷，别跑——”齐彦听了，火冒三丈，撒腿就追。一个小屁孩竟然敢在他堂堂禁军副统领面前撒野。

　　前面的小孩听到动静，更加没命似地跑了起来。

　　“小偷，你站住——”陆昀锦也跟着跑了起来。

　　陆昀锦和齐彦两个在街巷里一阵狂奔。跟着前面的小孩跑了快有数百米，已经跑出了东市，陆昀锦渐渐气力不支。齐彦和小孩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孩一回头，看着他们两个还在追，连忙向左拐进另一条道。

　　陆昀锦却听到“吁——”一声，似乎是马车急停，马被缰绳拉的吃痛的叫声。
　　她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又重新跑了过去，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路中间。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已经摔倒在地，齐彦气势汹汹地站在小男孩身边。

　　“阿锦，总算抓到这个小鬼了。”齐彦也一直喘着粗气。“要不是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也不至于跑这么慢。”一回头，却看到陆昀锦呆呆地站在身后。

　　“天保？”陆昀锦抬头，看到坐在马车边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定远侯府秦于言的贴身小厮——天保。

　　天保在马车上驾车，正想着哪儿来的孩子走路不看路，摔倒在了马车前，差点惊着了公子，却看到了此刻女扮男装的陆昀锦紧随其后。他楞了一下神，赶忙下马行礼道：“小人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身后的几个家丁听到天保说的，也纷纷下马行礼道：“奴才参见公主。”

　　陆昀锦连忙挥手道：“免礼……免礼。”气息还不太稳。

　　“公主？”入耳是金玉之声，清润舒朗。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车厢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丰神俊朗，姿容无双，如皎皎的月光，不似人间风景。白色的袍子衬得公子脸庞更加精致绝伦，微微一笑，眉梢眼角全是风流。
　　公子起身欲下车，天保见状，连忙上前去扶。

　　陆昀锦看到秦于言的一刹那，埋在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好像被这人轻轻拨动，弹出几缕柔情。看他下了马车，陆昀锦才恍然大悟一般，连忙整了一下衣冠，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迎了上去。

　　秦于言看到今天一身男装的陆昀锦，心里闪过一丝惊异，不过面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开口便是温润如玉，琅琅动听的声音：“微臣秦于言，参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