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之水平川》会心一笑xp

87、回忆

　　“那我开始了。”止水缓缓开启了写轮眼。

　　“嗯。”永川很乖巧的应了一声。止水原本黑色的瞳孔因为查克拉注入而转变为艳丽的血色，仔细看还能瞧见三颗黑色的勾玉，很漂亮。

　　不论多少次看都觉得神奇，听说她以前也有写轮眼，只是在九尾一战损耗了，因此现在只能用一对义眼。

　　说来也是一道奇观，在宇智波，大家都是黑发黑眸，与止水一样。唯独只有她一头白发外加两只蓝眼睛，简直鹤立鸡群，像一把黑芝麻里混了粒大米，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止水见她又走神了，轻咳一声，“看我的眼睛……”

　　“哦……好。”

　　病房静下来，胆大飞鸟停靠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止水微微俯身，与陷在柔软床单里的女孩隔着空气中漂浮的光斑对视。她不说话的时候，恬静的像个小公主，什么‘看我的眼睛……’，她果然意识不到，这句话有多么暧昧吧。

　　这样认真的眼神让他想起往事，曾经竭力的镌刻在记忆里的东西，如今却如照片一样发黄。他正在被更加鲜活的东西慢慢填满，可这点救赎不过杯水车薪，许多重要的东西永远留在了那个月夜。

　　止水有瞬间的恍惚，他再次意识到在这场比赛中，至始至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深陷。

　　“看来是没用了……”沉默了许久，女孩突然眨了眨眼睛，显得很失望的样子，“我没见到什么幻境。”

　　“……”

　　止水恍然回神，稍显慌乱地侧过脸去，耳根红的发烫。

　　一时间看走了神，完全忘记要干什么，干开着写轮眼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宇智波第一幻术天才沉迷美颜忘记施术，简直自砸招牌……

　　“刚才是在准备，”止水强装镇定的扯谎，“对不同的人所需时间不同，你的脑回路比较复杂，多费了些功夫。”

　　说这句话，良心大大的痛了。

　　“什么……你到底行不行呀，竟然准备了这么久，”永川嘟着嘴十分不满，“幻术果然不怎么样嘛，实战里哪有人会给你这么多时间准备……”

　　止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他慢慢调动查克拉，通过视觉侵入永川的神经系统，开始制造一些幻境。

　　她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十分紊乱，并不能形成一个完整规律的回路，大部分经脉都堵塞不通，就连最完整的脑神经部分情况也一样糟糕。然而奇怪的是，细胞却活跃极了，依然在不断产生查克拉，也正因此，止水才可以对她施展幻术。

　　幻术除了在五感上进行影响，还可以对脑神经查克拉操控，那样的幻术更真实更致命。

　　开始前，止水并不认为阿川会中幻术，顶多只是在感官上浅显的蒙蔽，绝做不到大脑和思想深处的欺骗，但直到成功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情况……非同寻常。

　　几乎是幻术释放成功的瞬间，永川便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累极的人倒下。那些释放入其神经的查克拉在一瞬间仿佛被无垠的黑洞吞噬，有股庞然巨物在她的意识中缓缓睁开眼，如锋利的刀刃刺破灰蒙蒙的表皮，正对入侵者露出森然的獠牙。

　　止水头一晕，眼前有些恍惚，但失神只是一瞬，他当机立断切断了与永川神经的联系，终止幻术。

　　“阿川……阿川？”止水捂着额头，马上俯下身轻轻触碰女孩的脸颊，幻术已经结束，人应该立即清醒。

　　但她睡得那样死，仿佛一具无魂空壳，任凭他如何呼唤也毫无回应。

　　巨大的黑暗笼罩了永川，她蜷成一团在冷雨中瑟瑟发抖。四周寂静无声，举目望去便是无尽虚空，她并不害怕，灵魂的缺失让一些情感变得稀薄，只是冷，从灵魂深处感受到彻骨的冷意。

　　这就是幻术？

　　她不应该会拥有更多的情绪，但这一刻，却清晰地感到天地间充斥的巨大孤寂。

　　雨仍在下，风刮过她的脸颊，细细的呼啸仿若哭声。

　　不能在原地继续呆着，永川站起身朝前方走去。虽然漫无方向，但好歹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免彻底迷失在这片浓郁的黑暗中。空旷的虚空里并无道路，但永川却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无限延伸的长廊上，周围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辉，在朝她聚拢。

　　恍惚间，她看见无数交错闪现的画面，这些或残破或连续的画面逐渐组成一些飘渺的往事。

　　永川与大多数出生在那年的孩子一样，伴随战火到来世上。父母常年在应召征战，她便在族中集体的托管院长大。

　　看管处的护士并不喜欢孩子们，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家里的孩子都没时间管，还要伺候这一群祖宗”。永川很早慧，知道表现出乖巧平静就能免去大半的惩罚，因此在托管院大家都知道日向永川是一个木偶小孩，不论打、骂，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永川其实是知道痛的，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哭的越大声，她们越不耐。

　　但每年都会有一对男女风尘仆仆的来到托管院的宅子，将她接到族居地边缘的一个房子里住上几天。对永川来说，那是童年唯一拥有色彩和快乐记忆的时光了，他们会给她带五彩斑斓的头饰，漂亮的和服和有趣的玩具，把她揽在怀里，不厌其烦一遍遍的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教她喊“父亲”“母亲”。

　　男人名为日向一心，穿的像族里每周来巡视的老管理，明明长了张严肃的脸，却总笑眯眯，喜欢用刺刺的下巴蹭永川的脸。女人自称玖夫人，是永川见过最漂亮最温柔的人。

　　与他们在一起，她从心底里萌生出甜美的亲近，那个一年几乎只住两次、每次不到十天的小房子也有了家的概念。父亲会给她讲外面的故事，母亲则教她投掷手里剑。两人一会儿像打扮公主一样往永川身上装扮各种漂亮的首饰，一会儿又认真的给她讲查克拉运行规律。她会把父亲当马骑，一边咯咯笑一边指挥他到处乱跑，也会安静地埋在母亲怀里，感受她温暖柔软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间。不论怎样折腾，只要与他们在一起，永川便感到安全，不由自主的依赖。

　　她很快乐，尽管一年到头只有那么几天。

　　分别的时候，他们会往永川包里塞很多外面带来的糖果和甜饼，这些包装精美的东西在托管院很受欢迎，是战时珍贵的奢侈品，孩子们都以课间吃这样色彩漂亮的糖为高人一等。但永川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她只想要两人能再陪她几天。

　　可他们还是走了，从来都走的那么坚决，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永川一度有些怀疑他们并不爱自己，否则为什么每次都能把她再次送进托管院呢。

　　后来托管院开始有传闻，说母亲是外族别有用心的奸细，三四岁的孩子们已然有些人情世故的概念。课后她练习手里剑时，所有人都绕开她所在的位置，没人与她打招呼，永川便越发凶狠地抛出苦无，让利器钉在木板上，深深陷进去发出声音就像一个人孤独的心跳。

　　不久流言传到她耳朵里，原本在别人眼中静讷似娃娃的永川跟人打了一架，十分凶狠，她浑身是伤被关进了处罚室。夜晚，又冷又痛的永川趴在门上大哭，希望有人来救自己，但直到深夜，嗓子嘶哑，声音细弱的仿佛蚊蝇，哭干了眼泪，也没有一个人来。

　　那时永川想，为什么那两人不来救救她。他们本应该把她带在身边，永远不分开，怎么可以随意的托管在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自己去外面的世界杳无音讯呢？

　　天下怎么可能会有父母这样狠心呢？

　　月光透过天窗投射在地板上，照亮了她瘦弱的身子。从下往上，就着这一小块星空，永川突然明白，哭泣没有用，不是他们应该来救自己，而是自己应该坚强到能保护他们。

　　她狠狠揍了嚼舌根的讨厌家伙，保护了妈妈不是么，这些伤痕，是伸张正义的证明啊。

　　永川表现出不可侵犯的强硬，纸娃娃突然变成铁偶人，再也没有人敢当面提她母亲的事了。同样是那年，某天托管院里来了很多大人，所有满三岁的孩子都被带走了，包括她。

　　这块记忆模糊不堪，她只记得被送回来时，每个孩子额头都多了一个青绿色的印记，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隐隐感到惶恐不安。那次父母回来后不同寻常的沉默，偶尔一心爸爸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额头，仔细听，永川可以听到他胸膛微微振动的声音，这是无声的呼喊。

　　永川入了忍者学校，第一天便有孩子把她堵在角落，大声嘲笑：“哟，日向家的大小姐，怎么连白眼都没有呀？是不是你妈妈生不出来？”

　　永川这才知道，自己在族内死守的底线，外面人尽皆知。她把男孩们揍得鼻青脸肿，逃到树林里独自包扎伤口。发起狠来的永川像一头野兽，没有人能在她手下讨到好，男孩们转为暗中攻击。毕业典礼前一天，她的桌子上写满了恶毒的话，书包里全是泥巴。

　　永川穿好自己的衣物，虽然这是一场注定没有人欢呼的毕业典礼，但她仍要无比骄傲的登台。日向家族的同学以她为眼中钉，宇智波家族的孩子更是挑衅不断，普通同学则害怕她，尽管在学校永川是这样人憎狗厌的存在，她还是要骄傲的登台，以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接过老师手中的木叶护额。在学校的最后一个黎明，她穿戴整齐，便如从容奔赴战场的武士。

　　喝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成为了一名忍者，向所有人证明父亲与母亲的结合并非错误。她站在台上，用倔强的眼神盯着台下的人们，想告诉他们，没有白眼的孩子也可以打败他们，不用血统，用才华。

　　果然，满堂寂静，无人喝彩。

　　永川又回想起当年站在托管所门口，她隔着木门往外看那个男人和女人离开的身影，感觉被全世界抛弃，手里捏着几颗硬糖，许久才鼓足勇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还是痛彻心扉。

　　“人类心中的恶意和成见永远也不会变，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如何？”

　　永川耳边响起一个粘腻的声音，她恍惚的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毕业证书和护额，感受自己那幼嫩纤细的手指。许久才转过头，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黑发金瞳，声音嘶哑，目光仿若毒蛇。

　　男人缓步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永川的头，眼睛扫过她手里的毕业证，再次勾起嘴角笑了。

　　“真是个优秀的孩子。”他的瞳孔像毒蛇一般竖成细线，“觉得委屈吗？你如此优秀，却因为与众不同而与周围格格不入，没有人承认你，没有人需要你，连你的父母都不在意你。”

　　他忽然慢下来，周围毕业典礼中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已经消失，复归一片漆黑，男人伸出手指抹去了永川脸上的雨水，触感比冷风更寒，“你走在冰冷的雨里，无处可去，你是一个真正的小怪物……只有恶鬼会喜欢怪物啊……只有我……我在意你，亲爱的徒弟。”

　　“跟我一起去地狱吧，那是个美妙的地方，住满了你的同类。”

　　永川终于动了，她抬起头，任由雨滴拍打在素白的脸上，心里默默数着水滴，良久，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男人，真实的触感传来，她有些诧异。

　　“好厉害，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有实体……”她的眼里露出平静的笑意，“为什么要让所有人承认我？我是英雄，不是为了得到认可也不是为了被人需要，而我注定与众不同，最后孤独的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你可以称之为宿命？”

　　“……还有我的父母，谢谢你让我想起的记忆，让我想起他们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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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阿川变成了白发少女，所以我就重新画了个封面～画了好多天也没画完，就只截了个大头，挖坑狂魔本魔_(:з」∠)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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