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承诺 ...
-
“…你知道吗……”少年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永川耳朵里，“你这个人……做事比说话漂亮多了…………”
永川没有回应，任由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她一直很喜欢下雨，不论是汗水还是眼泪，都会在瞬间消失，这会让她心里好受很多。
“我输了。”
听到永川这句话，宇智波止水第一次感到心里有点无力，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到她的左肩还有手上流出的血已经浸染了一片土地，立刻伸手抱起女孩，她需要马上去医院。
蹒跚着离开了训练场，在雨幕中辨别着木叶医院的方向，止水走走停停，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如梦境一般，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远处一些建筑的轮廓，路上一个行人都无。
“抱歉，止水……”永川呢喃：“……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雨幕砸在地面发出刷刷的声音，止水又稍微抱紧了些怀里的人，想挡去一些雨水，疲劳的感觉不受控制地钻入大脑，腹部和腰间的伤口也传来剧痛，他看着前方沉默着，良久，用不大的声音说：“如果真的难受，就哭吧，永川。”
“我明白这种，世界上孤孤单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受。”
“但是你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你要坚信在今后的人生中会有灿烂的阳光出现，用温暖填满你的心。”
少年心脏咚咚地加速跳动着，带着生涩的苦闷，突然肋间毫无征兆地一痛，手一松两人都摔倒在地上，止水捂住肋下紧皱眉头喘了两口，但顾不上疼痛有些狼狈的去看女孩。
永川双眼木然地盯着他，伸出全是伤口的右手抹了抹脸，声音平静地可怕：“让人去相信虚无缥缈的希望其实真的很残忍，止水。”
宇智波止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永川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个骄傲、可靠、永不认输的女孩消失了，她眼睛里熠熠生辉的亮光湮灭，像失去灵魂的机器，那个曾经说想要保护同伴、保护家人的人在记忆中都开始止不住的褪色。
宇智波止水不想让曾经璀璨的星辰消失，就算已经微不可察，他也想抓住星星点点的光亮。
“我向你保证，会有希望。”他做出了承诺。
“……？”
“我保证。”
少年伸出小拇指递到她面前，像是某种邀请。永川愣在原地，他紧绷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在阴郁的环境下显得修长苍白。女孩似乎有些犹豫和迟疑，一时间空气中静默地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直到止水再也绷不住心中那跟弦，她才终于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了对方郑重的承诺。
——
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慢慢朝木叶医院的方向走去。
“你……下手可真重啊……”半晌，少年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抱怨道。
“……你不也一样吗。”永川按着血流不止的肩膀，枯萎的心好像又沾上了一点烟火气，竟然也有力气顶起嘴来。
“这不一样，我拿你当同伴，你竟然一直想打我。”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杀你。”永川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特别是能让止水郁闷的话。
“……”止水愣了半天，确认她好像没有在开玩笑，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憋着笑扬起眉毛试探地问：“因为我看到你哭鼻子了？”
“……”
一把扔下了蹒跚的止水，永川冷冷地看着摔倒在地痛上的龇牙咧嘴的少年，一瘸一拐的往大雨中走去，止水捂着腰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深刻体会到一句话叫：人不作，就不会死。
*
这天木叶医院接收了两个重伤的孩子，有医疗护士惊讶的问他们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时，得到互相切磋这个答案的护士小姐姐一言不发的加重了手里包扎的力度。
“有力气给我去战场上挥霍啊！可恶，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臭小鬼！！！”
“嘛……麻烦了护士小姐，下次再也不敢了……”止水弱弱地求饶，狼狈的脸上带着明朗的微笑。
送走了怒气冲冲的护士姐姐，永川安静的躺在病房里，听着隔壁床止水唠唠叨叨的声音整个人的思想慢慢放空，感受到难得的平静。
“所以说在警卫队里工作虽然安全，但是真的有些无聊呢，每天只要在村子里巡逻巡逻抓点小偷维护邻里安全什么的，要么就听族里那群大老爷们八卦，那群家伙连村北哪家女孩子最漂亮都聊的起劲……唔……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反正这几个月来我都想申请上前线了。”止水左手叠在脑后一句一句地数着，想把这段时间的听闻和感受一股脑地说出来，想想看他们又是半年没见面了，这次一回来就大撕了一次，完全跟仇人一样嘛。
“我听带土说你在大蛇丸大人那里过的不错，怪不得一年不见了实力突飞猛进呀，下次叫卡卡西来试试，他的刀法比我更胜一筹呢……”
止水听到隔壁床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起了香甜的呼噜，有些尴尬的戳了戳自己的脸，歪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有点苍白的脸因为淋雨发热带着一丝殷红，圆润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微闭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日向永川如此毫无防备的样子，就像一只熟睡的猫咪。
他想起以前在一起执行任务时，日向永川脸上永远带着冷漠坚毅地不像她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表情——她应该很难相处吧，止水这样想着，很快却发现这个女孩子比谁都向往友情和快乐，口嫌体正直的属性真让人时时刻刻忍不住想逗弄，想看她炸毛努力维护自己形象的样子。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更喜欢看到女孩真实的模样，日向永川与宇智波止水是同一类人，善于用虚假的表象保护自己。
这样关键时刻比谁都靠得住，平时外冷内热的女孩子，真的……有些可爱呢。
……
安静地病房中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雨声，少年脸上不由得有点热，宇智波止水从小到大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稳重可靠，习惯性的扯着微笑的面皮周旋在宗族和村子之间，自认为精通人情世故的他，原来对抱有一点好感的女孩也会有些慌乱和生涩吗。
可是想了想女孩子的表现，啊，真是糟糕……
总之，目前大概只是单箭头。
深秋的雨日威力真大，止水觉得自己头也不住地晕了起来，唔……是感冒的预兆啊，早知道应该换个日子决斗，日向永川有的时候真的挺不要命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刻都没有停过，房间里只有安静细微地呼吸声，止水却难以入眠了。
——
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隔壁床位空荡荡的，止水努力压住脑袋里一股股眩晕的感觉，起身看了看，面前的病床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叠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仿佛之前发生的事就是一场梦。
这时正好有个护士小姐进房间来给止水换吊瓶，少年若有若无的微笑着，明亮的双眼盯着护士表示感谢，又有些不解地示意着对面的床位问：“护士小姐，那里之前不是有个女孩子在养伤吗，她去哪儿了？”
“唔……？”护士从清俊少年的微笑暴击中回过神来，微微红着脸说道：“啊，傍晚的时候有家属把她领走了……”
止水笑容淡了几分：“家属……？”
“勉强算是长辈吧，好像是老师。”
“是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是谁？不过这么一说，那位大人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的确有点像蛇啊……”护士小姐已经换好了一瓶新的药液，伸手将控速器调节了一下。
“是黑头发，有紫色眼影的忍者吗？”
“……记忆中似乎是这样的。”
“是吗，我明白了，谢谢你护士小姐。”止水礼貌地道了谢，安静躺回床上，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大蛇丸大人的话，那就不必太过担心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