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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阿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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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欢有着很好听的少年声音,可他低声念晏今安名字的时候,却有着迷人的磁性,能让晏今安浑身一颤,似乎有电流从脊椎冲向大脑,让他一下红了耳根。
“阿温,”晏欢又叫道,“以后不喊你师兄了,这个才好听。”
晏今安竟一时不敢看他,说道:“不能喊阿温。”
晏欢装得一副无辜样,说:“为什么?那叫温温?”
真是烦死了晏欢这副调戏的样子,恨不得咬上几口才解气,他干脆捧过晏欢的脸,强行与他直视,嘴唇勾起,戏谑道:“就怕你招架不住。”
晏欢无所谓地笑了笑,舔舔嘴角,慢慢说道:“阿温,我可以,你上你下我都能招架。”
说罢,他凑了上去,轻轻啄了一下晏今安的嘴唇,眼里亮晶晶地,炫武扬威似的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若不是孙乾叮嘱了晏欢这个状态还是清心寡欲些好,晏今安真的会忍不住,他一根手指屈着敲了敲晏欢的额头,嗔道:“脑子里一天天想些什么呢?害不害臊!”
“走了,还有好些事没做呢,你自己歇着吧,晚点我再来看你。”晏今安理了理衣袍,想了片刻,又说:“晚饭前回来。”
“那我睡一觉,没醒的话你就喊我起来。”晏欢是真的想跟着去,只是这腿被扎得难受,又觉得疲倦,便没再强求什么。
晏今安点头,说:“好,还有,在外人面前还得叫大师兄。”
“……哦。”晏欢别过脸去,虽然很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但还是低调点好。
晏今安一走,整个屋子都显得空落落的,方才雀跃的心,随着熟悉味道的消散也逐渐沉寂下来。
其实不报仇也可以,如果那李将成也老实的话。
真正强大的人总是没有软肋的,可现下他畏畏缩缩,不敢也不能把这段关系公之于众,他不想众人在谈及晏今安的时候,露出鄙夷的神情。
他永远也称不上强者。
*
近日修仙界有些不太平。
掌门闭关,事事便落在了大弟子晏今安肩上。
晏今安忙得一口茶都没喝上,外门弟子打架斗殴,别的门派前来比试,入春了又该添置些新的物件,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嗓子都快说得冒火了。
脑子嗡嗡地疼,晏今安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看着面前的人,哑声道:“你是说,陆续有门派出了凶杀案?”
黎雾点点头,说:“是,据他们所说,受害的弟子好像被吸干了精气,变成了一具干尸。”
晏今安眉头微皱,只调息了一会儿,便恢复了认真的神情,问道:“没查出什么吗?”
“没有,凶手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每隔几日又出现一具尸体。到今天为止,各门派加起来已经有二十位弟子受难。”
“九里呢?!”
黎雾露出不解的表情,说道:“九里无事。大师兄,修仙界排名前十的门派都惨遭毒手,人人自危,只有九里还安然无恙……我当然不希望师兄弟们出事,可就是有些奇怪。”
晏今安抬眼看他,心下却明白他说得不无道理,如果那人要吸人精气,夺人真元,那为何唯独要跳过九里?凤鸣山更有镜祁坐镇,却照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这让九里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处境,死了人,九里自己悲伤难过,没死人,九里以外的人心中定有愤懑。
晏今安一时想不到那人究竟有什么企图,加之天色已暗,便说道:“让人把九里内外做好屏障,加固防御阵,嘱咐各位弟子也警惕着些,保护好自己。另外,修仙界出了这样的大事定然要召开仙盟大会,到时共同商议,明日我便去后山找一找师尊,请他提前出关。”
再回到寝所时,连余晖都没剩下,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不过抬头望去,有几颗发着幽光的星星。
其实晏今安早已辟了谷,只是晏欢一直都对食物的兴趣很大,他向来都是陪着晏欢,日复一日,一日三餐的,能陪就陪。
晏欢还在睡,晏今安没忍心叫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弯下腰 ,仔仔细细地将那张好看睡颜看了个遍,这回倒还算老实,睡得安安静静,没到处乱翻。
晏今安看够了,正打算坐到一边去,手指却被勾着,向下传来几不可闻的声音:“大师兄,好看吗?”
晏今安一个哆嗦,转过头去,晏欢半睁着眼,甚是柔情地看着他,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他将那只手往上一带,牢牢握在手里,有些不要脸地说道:“好看,舍不得眨眼的好看。”
“你看起来很累,”晏欢稍一用力,便让晏今安坐到了床上,另一只手抚摸在他的腰处,“一起睡。”
“不行,最近出了好些事,随时有人会来找我,看见我和一睡一起算什么事儿?你都这么大了。”总该有些分寸。
晏欢搂住那细腰,问道:“什么事让你忙成这样?”
晏今安摇摇头,不想把忧虑带给晏欢,说:“开春了,自然忙一点。”
晏欢带些撒娇的语气说道:“那你陪我躺一会儿,好长时间不见你,想念得紧。”
直到将人拢在怀里,晏欢才觉得莫大的满足,好像天大地大,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才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
晏欢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晏今安躺了片刻就起了床,回了自己的房间。
晏欢同晏今安倒是过了几天温心的日子,另外两个却是完全相反的。
沈不晚实在厌烦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连续几天都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活像一个犯人。
今日白天跟着吃跟着拉就算了,现在天都黑了他都打算回去了,还跟着,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你就没点自己的事要做?”
朱锵鸣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说道:“好像真没有。”
沈不晚咬牙切齿道:“没我之前,你在九里就是浑水摸鱼的?”
“浑水摸鱼的”点点头,他早就在晏欢的摧残下练就了一副铁壁铜墙的厚脸皮,无论是什么评价都能欣然接受,还能跟着附和上两句:“我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哪能累着自己,浑水摸鱼的本事早就是一绝。”
“……”沈不晚嘴角一扯,“你还挺得意。”
朱锵鸣的笑还没来得挂到脸上,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弟子们从四面八方向一个地方跑去,每个人都紧绷着脸。
沈不晚先一步说道:“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得过去了,你自己悠着点。”朱锵鸣跑出去两步,一顿,转身往他身上飞了张傀儡符过去,声音由近及远,“别做坏事,保护好自己。”
沈不晚连个音都没冒出,就见朱锵鸣御剑而行,很快在黑夜里不见了人影。
不知怎的,心底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还是关乎他下半辈子饭票的大事儿。算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能出什么事儿?去看一眼就成。
此时他就非常后悔平时没好好修炼,连御剑也不会,气喘吁吁跑到九里大门时,早已乌泱泱挤满了人。
四周灯火通明,他辨认片刻,发现不仅是九里的弟子,还有别的门派,带的人都不多,但是仔细数过去,好像有二十多个门派。
有什么事儿不能白天说,非要大晚上赶着来?还这么气势汹汹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蓄着胡子的老者,但腰杆挺直,没有老年人特有的羸弱感,连声音都中气十足,不带一丝商量,甚至有些命令的语气说道:“叫玉子衡出来!”
九里的弟子显然对这样猖狂的态度感到不适,一个好脸色也不愿意给。大晚上被吵醒本来就很不爽,罪魁祸首还有脸在这叫嚣,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诸位深夜大驾九里,有何贵干?”晏今安不在,朱锵鸣就得顶上,此时的他哪有什么纨绔子弟的模样,神情认真,并没有因为对方人多而畏惧,说起客套话来游刃有余,知进退,是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沈不晚心想,到底是豪门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摆在那儿呢。
谁知那人并不理会,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来,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说话?!”
玉玲珑插着腰,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朱锵鸣听了并不恼,反而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来,说:“杨宗主,您这样口无遮拦,我师尊可不乐意听,也就只能和我说话了。”
好歹是玄天宗的宗主,说话做事却很是毛糙,玉子衡对他尤为嫌弃。
“你!”
旁边有人拦下杨青峰呼之欲出的攻击,朱锵鸣看了一眼,笑道:“邵掌门,别来无恙,许久未见,年轻了许多。”
邵辽安却没有被夸赞的高兴,直奔主题道:“此事严峻,必须立马见你们掌门!”
杨青峰还在一旁哼哼:“玉子衡真是交了几个好徒弟,个顶个地‘能说会道’!”
“是吗?”朱锵鸣假笑道:“这么多人,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呢,多有得罪,真是抱歉。”
九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架势就是不怀好意,若真有要事商讨,能是这样的态度吗?
两拨人还在胶着,黎雾跑到朱锵鸣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朱锵鸣微微皱眉,而后说道:“师尊请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