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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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希格尔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不是叛军献城，而是由青墨带领下的神威军旧部，照耀了大欣几十年悍勇之将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差距，负隅顽抗了半个时辰他们就大败而归了。
这群人穿着士兵的盔甲，跟南疆军营的普通士兵并无不同，但就是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把虎视眈眈的联军打得七零八落，仓皇而逃。
而作为胜利者的他们只是转身融入黑夜，仿佛从未来过。
这天，南疆军统帅接到圣旨，北上述职。南疆军营群龙无首，青墨带着沈长安府里的近侍明徽直接空降，明徽宣读皇帝旨意：全部半个时辰内士兵撤离军营，挪至二十里外，不留一兵一卒守城，没有准许，不得出营帐。
待人退干净，青墨将藏在城外密林的神威军旧部放进城，严阵以待。
等敌人败退，周副将会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清理战场，这战功便记在周副将头上。周毅早前是沈老将军的部下，且这条命也是沈长安亲自捞回来的，自会料理好一切。
一场大战就这么被掐灭了。
赤蛇部主将营帐旁军师营帐内，一名男子正在下棋，对面空无一人，男子推子落棋，吃掉了一粒黑子。这时亲卫急匆匆来报，万余联军溃败了。
男子把黑子丢回棋盒内，棋子啪嗒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竟是碎了。亲卫头也不敢抬，这位爷可是他们主上亲自迎回来的军师，喜怒无常，深不可测，听见棋子碎掉的声音，亲卫腿都在打颤，生怕这位爷把气撒在他头上，他一个兵卒的性命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就像蝼蚁一样，无足轻重。
经过漫长的沉默后，亲卫终于听见那位爷发话了：“此次也只是一次试探，派一队轻骑接应他们，然后催催京城那边的人，实在不行就让那个人去天牢把沈长安杀了，此人必须死，他的命星不在命盘之内，屡屡坏我好事，再任凭他活着，恐怕大计难成。”
接到命令，亲卫心头一松，又逃过一劫，刚想起来，军师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还有，传令锦城那边，可以开始动手了。”
空气归于沉寂，那位爷再也没出过声，在亲卫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双鎏金锦缎靴，还有绣着不知名符文的一片黑金衣角，他虽不认识上面诡异的文字，但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如遭雷击，不敢再看第二眼。
棋盘上黑子白子各不相让，军师观摩良久，往棋盘上又添了三颗白子，转头发现亲卫还在，颇为疑惑地说：“你怎么还在这？”
“啊？”亲卫疑惑，自己不应该在这吗？
军师：“你怕我？”
亲卫：“军师大人光风霁月，计谋过人，就是真主降世，小的只是小小的兵卒，哪敢直视您的光辉。”您整天带着面具，小的想看也看不着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亲卫摸不准这位爷的脾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面颊滑下，军师高霁挥一挥衣袖，道：“下去吧，让你们将军挑一个机灵点的来伺候。”
亲卫如释重负，麻溜地爬起来，跪久了腿麻，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差点跟大地来个大大的拥抱。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甚至忘了行礼，飞一般逃走了。
高霁目睹全过程，冷哼一声：“废物。”说着把棋盘一掀，无数黑子白子交错其间，犹如珍珠落银盘，弹起落下，错综复杂，又有迹可循。
这盘棋，黑子险胜一筹。
这日天气晴好，宋璟把他带来的医书典籍都拿出来晒，然后问青衣讨了把剑，拐去后院。那里沐秋已经等着了，见他来了，从树上跳下来。
“阿璟，你来啦。今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然后给你演示一套我自创的保命的剑法，招式比较简单，以防御为主，用的是巧劲。”
九阳玄天心经有奇效，宋璟的内伤彻底调理好了，胸口再没阻塞之感，内力收放自如，沐秋最后用内力探查了一遍，忽然说：“阿璟，我教你剑法吧。”
“岳云有规矩……”
练武很累，宋璟还想蒙混过去，沐秋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阿璟，如果那些老头脑门一热要追杀你，怎么办？万一我有什么不测……”
沐秋咒起自己来毫不留情，宋璟捂住他的嘴，瞪他：“把话咽回去，我答应还不行吗？”
就这样，宋璟半被迫早起来练剑。
握着长剑，对面的沐秋正在演示剑的起手式，宋璟打了个哈欠，心里吐槽“这都是什么事儿”，动作一个没落下。
练了小半个时辰，宋璟额头练出一层薄汗，抬手刚想擦，沐秋就递了手帕过来，手帕上绣着几枝青竹，是宋璟喜欢的风格。
“先休息一下吧。”
两人在后院的石桌上坐下，晒太阳。
沐秋望着院中的景致，有些感慨：“转眼待了大半个月了，忽然要走还有点舍不得。贺冰他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该审的已经审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免不了边境摩擦，他们得尽快回去争取战机。”
宋璟偏头：“沈大哥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明徽怎么会在这时候去南境军营？”
明徽是沈老爷子在神威军里挑出来专门跟着沈长安伺候的，两人打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沈长安下狱，最着急的就是他。
这些沐秋就不清楚了，那位小兄弟办完事儿就没了踪影，任凭青墨掘地三尺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沐秋如实告诉了宋璟，反正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听完后，宋璟脸色沉重，他抿着唇，沉默良久。宋璟的状态很不对劲，沐秋靠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要不我再派人查查？阿璟，你别吓我，上回你在船上也是这个脸色，说走就走，好生绝情。”
沐大教主不要脸起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宋璟拍开那人的手，说道：“我没说要走。还有，你都二十五的人了，学人家大姑娘挤眉弄眼的恶不恶心？”
沐秋不依不饶：“阿璟，我了解你，你心里藏着事儿，别想糊弄过去，我有什么事儿都不瞒你了，你却遮遮掩掩的，把我当外人。”
诚然沐大教主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在宋璟心上还是有些分量的。宋少主叹了口气，说：“我今天的感觉很不好，莫名心慌，眼皮子跳得很快。每次这样准没好事，我怕真要出什么大事。”上一次是被追杀，上上次是岳云出事那一天，都不是什么好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害怕还没发生的事情。”沐秋摸摸宋璟的头“做好眼前的事最要紧。走，教你我自创的剑法，你悟性极好，保你一学就会。”
然而有些事是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尤其是坏事祸事。
沐秋这套剑法看起来招式平平，其实每一招都蕴藏着深厚的内力，跟宋璟的情况很贴切，加上宋璟从小学东西就很快，沐秋只演示一遍，他就能跟着使出来了。
最后一招落下，沐秋忍不住鼓掌，他家夫人真是个宝贝，聪明伶俐悟性高，百年难得一遇，万里挑一的天纵之才。
宋璟接过帕子在擦汗，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
十数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二人团团围住，形成包抄之势。
沐秋提剑将宋璟护在身后，骂道：“青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也不拦着，一群饭桶，伤到阿璟怎么办？”
被骂“饭桶”的青衣正在和一群黑衣人缠斗，一打七抽空回道：“启禀教主，这些黑衣人忽然就冒出来了，预估有百来人，兄弟们已经拦下大半。最近查的事情太多，兄弟们都分出去了，这才在人数上吃了亏。教主，您别骂了，又来了一波人，属下告退了。”说着鞭子一扫，将最后一个人击毙后跑去客栈里帮忙了。
“一二三四……一共十五个人，阿璟，练练？”
“可以啊，输了给你做银针炒虾仁，照着菜谱新学的。”
沐秋骤然发难，三个黑衣人闪避不及被扫到，一个断了胳膊，两个胸口添了道伤，呼呼往外冒血。
黑衣人：“杀！”
一个黑衣人悄咪咪摸过来打算偷袭，宋璟看准时机一剑封喉，沐秋挡住对手的杀招，吹了个口哨：“哇哦，夫人威武。”然后一脚将那人踹开三米远。宋璟回道：“你也不赖。”
黑衣人疑惑了 ，刀光剑影，生死存亡之际这俩人在干嘛？这俩人居然在调情！还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黑衣人们怒了，挥刀的速度提高了百分之二十，直接杀红了眼。
沐秋表情夸张地“哟”了一声，颇为新奇道：“王八喷火了。”旁边的宋璟冷哼道：“王八喷火了也是王八。”此番言论博得沐大教主一笑：“阿璟，你学坏了。”宋璟回道：“跟你学的。”
一唱一和间，沐秋剑指最后一个黑衣人：“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你们欺负人！”是个女子的声音。
沐秋觉得有意思，十五对二居然还反咬一口，这锅真是张口就来。若是之前沐秋倒是有闲心跟这人玩上一玩，但现在却没这个功夫，他把剑架到那人脖子上，冷声道：“本座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主子是谁？”
杀手赚的都是人命钱，除了唯钱是举外另一条准则就是不能出卖主家。黑衣人见事情败露，知晓自己不可能活下去，直接饮剑自刎了。沐秋还未来得及在尸体上找出点什么线索，宋璟就示警说，新的杀手已经来了。
这一场截杀一波接一波，从太阳初升一直持续到黄昏，血色的红霞铺满天边，与地上的血海两相呼应，连成了天地间一道奇景。宋璟不仅将那套保命剑法练得炉火纯青，还新学了一套，由沐大教主在杀人的空当亲自传授。
这一战下来，耗费了宋璟所有体力，他拄着剑勉强站稳，看着满地尸体，莫名悲凉。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被人截杀。
“这些人原本可以活着，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却……”
“人各有命，杀手是没有自由可言的，与其怜惜他们，不如怜惜怜惜我，”沐秋挽起袖子，将手臂递到宋璟眼前，上面有一道两寸长的剑痕“好痛，要夫人吹吹。”
“要点脸。”
嘴上这么说着，宋少主还是低头轻轻吹了吹，然后把那个忽然变成七岁孩童的某教主拉回房间，处理伤口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