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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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沐秋就把路沅请了过来。
“你小子命真大，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路沅说“年轻人有什么事不要总闷在心里，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多一个人多一个解决的办法。”
宋璟点头应得爽快，沐秋小声道:“虚心接受，死活不改。”
“沐教主，慎言。”宋璟笑得眼睛眯起，小声回道。
“孩子，多保重身体，杏林的重担全压在你一人身上了。”路沅拍拍宋璟的肩膀，慈祥地看着他“老夫听说过你的事迹，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当得起神医的名号。”
宋璟:“前辈……”
“诶，现在的天下第一是你，老夫只是个没事喝喝酒的糟老头子。孩子，好好的，走了。”
路沅留下方子，摆摆手走了。
“你们认识?”沐秋问道。
“远远见过两面。说起来还颇为复杂，算是我抢了路前辈天下第一神医这个名号。”
祁铭宫每三年会出一份榜单，对江湖中的各位侠士加一排名，其中最热门的就是高手榜和名医榜。就在祁铭宫再次评选之前，原名医榜榜首江庭江前辈就仙逝了，按照惯例，怎么都是位列第二的路沅路老接任榜首，偏偏半路杀出一个宋璟。
那时宋璟刚出城门，随着岳云弟子各处义诊，年仅十六。因为他医术好，长得俊，民间对他的事迹一下子就传开了，传闻他是岳云弟子，六岁开始学医，十二岁行针治病，一手金针使得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
刚巧，那年碰上瘟疫，宋璟随着宋岳前去义诊，诊断快用药准，一手金针过穴惊艳世人，他一个人一天就可以救治数十位重症患者。鉴于他在那次瘟疫救治中的出色表现，祁铭宫将他提为第一。
宋璟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不是你抢了他的位置，这位置本来就是你的。你年轻，医术过人，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用药大胆，再给你十年八年，谁也压不住你。”沐秋话锋一转“不过岳父手握岳云城居然不在榜上？”
“谁是你岳父。阿爹是岳云城的创始人没错，但他一开始最出名的不是医术，而是剑术，所以祁铭宫就把他排到高手榜去了。后来阿爹封剑和阿娘成亲创立了岳云，祁铭宫想把他挪回名医榜，但他拒绝了。”说到这里宋璟咬了咬下唇。
沐秋揉宋璟的发顶：“会好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欠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你睡一天了，我熬了些粥，吃点？”
“好。”
宋璟吃完粥，沐秋想让他躺下继续睡，遭到了宋大夫的严词拒绝，理由是他躺一天多了，骨头都快躺酥，他想出去走走。
沐秋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睡，就一块去吧，王璋焓那边估计有消息了，那个叫贺冰的副将刚来过一趟，他想见你，被我拦住了。”
“嗯，我知道了。”宋璟起身在衣柜里挑衣服。
沐秋走到宋璟旁边：“贺冰，驻守西部的贺家军将领，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不算太熟，这事儿稍后再说，贺冰来找我，应该是审到了点什么，我们……”宋璟转头对上沐秋乌沉沉的脸，无奈道“我跟他们是主顾关系。你走之后，静修就带着三万人来攻城了，其中一半就是贺冰他们。朝廷的军费年年削减，有意要打压他们，今年更是连粮草都拖欠了，他们吃不上饭，饿死了好多人。静修找上他时，贺家军已经断粮半个月了。所以设计坑了静修之后，我花三千两让他们跟我跑这一趟。”
“你这是担心我？”
“是。”宋璟承认得大方。
“担心我什么？”
还有完没完了？
宋璟声音清冷：“担心你死了，我没来得及在你坟头笑两声。满意了？”说完就往外走。
如果仔细看的话，宋璟的耳垂有点红。
沐秋：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更可爱了。
“阿璟，等等我。”沐秋拿着大氅追了出去“南方冬天不比北方好多少，小心感冒。”
“我自己来吧。”宋璟自己把大氅的系带系上。
沐秋凑到宋璟耳边说：“我们这算在一起了？”
沐秋问完好一会，宋璟才回了一个“嗯”，算是答应了。
沐秋：“夫人，你脸好红啊。”
宋璟怒，但说又说不过他，只能加快步伐往前走。
知府地牢。
此处是关死囚的牢房，四周都是墙，连扇窗户都没有，王璋焓躺在稻草堆上闭眼假寐，他身上大大小小上百处伤口，所有刑具他都尝了个遍。
“将军，怎么办，他就是不肯开口，能用的都用上了，他还是不肯招幕后主使是谁。”副将一脸苦相跟自家将军抱怨“兄弟们已经审了一天一夜了，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贺冰拿过副将手里的鞭子，骂了句脏话，转身去了另一个牢房。
里面的王璋焓不知道贺冰他们去了另一个牢房，以为贺冰黔驴技穷，所以才骂人了。他努力地支起身子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囚衣，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我不说，你们能拿我怎样？再过几天，蛇王就会吞掉这个无可救药的朝廷，大欣子民就有救了。”
“那时候还有大欣吗？”柳寻鹤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外，身边的狱卒给他打开了牢门“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欣子民，战争来临倒霉的是谁？还不是百姓！你不是为了百姓，你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
王璋焓也不争：“哈哈哈哈，随你怎么说。”
王璋焓那副“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滴”的嘴脸让柳寻鹤怒火中烧，柳刺史笑了笑，像刚刚的贺冰一样也走了，把门砸得哐哐响。
“呵，脾气都写在脸上，急于求成可不是什么好事。”王璋焓说完后又笑了“三天之后，乱世将始，我要将白家连根拔起，还天下一个清净。”
女儿娇俏的笑脸浮现在眼睛，王璋焓合上眼：“楚楚，阿爹就快要给你报仇雪恨了，再等等爹爹，再等等……”
贺冰走后来到了另一处牢房，里面昏暗无光，跟王璋焓那个别无二致，但里面的人就没有王大人那么淡定了。
副将打开牢门，里面的人就被声音吓得连忙转过身来。贺冰挥了挥手，两边的士兵迅速上前将里面的人提了出来。
审讯室，牢狱中血腥气最重，惨叫声最多也最大的地方，每逢有犯人的惨叫声传来，他都会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心里一揪一揪的。
狱卒正在用水清洗上一个犯人留下的血迹，副将熟练地把人绑在刑架上，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贺冰：“动手，打到他说为止。”
清脆的鞭子声此起彼伏，眨眼三十鞭过去了，应莫寒还是摇头。
副将换了带倒刺的鞭子：“嘴还挺硬，这是我们贺家军审叛贼用的，一边下去皮开肉绽，老子看你这竹竿子能挨几鞭。”
看着鞭子里泛着寒光的倒刺，应莫寒拼命摇头，
“鞭下留人！”柳寻鹤拿走塞在应莫寒嘴里的布“应大人，贺将军是个粗人，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吧。”
应莫寒：“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你们，别再打我了。”
副将收起鞭子：“早这样多好，打得我肩膀疼。”
应莫寒立马回道：“你也没问呐！”
副将想了一下：“……好像是哦。”
应莫寒：“……”
贺冰瞥了柳寻鹤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刚刚去了王璋焓的牢房，他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我听说你也来过，就找来这里了，你果然在这。”柳寻鹤很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贺冰没这么好糊弄：“你到底来干嘛？”
锦城的事前天就已经八百里加急上报给朝廷，两天过去，贺冰已经接到皇帝的回复，柳寻鹤作为刺史，现在应该在收拾包袱准备回京。
“看你审犯人啊，还能干嘛？”柳寻鹤道。
“随便你。”贺冰给副将递了个眼神，副将立马会意，给应莫寒松了绑。
“哦，这么热闹啊。”
又一个人不请自来，贺冰皱眉正想着把人赶出去，看见沐秋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打扰了。”跟在沐秋身后的宋璟道。
“不打扰不打扰，沐夫人请坐。” 柳寻鹤给宋璟腾了个位子，自己坐到了贺冰身边。贺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
沐秋：“问出什么了？”
“还没问。”贺冰道。
这回应莫寒学乖了，抢先道：“我说，我说，别打我。”
沐秋冷哼：“出息。”
贺冰沉声问道：“王璋焓说过几天蛇王就会吞掉这个无可救药的朝廷，是什么意思？”
应莫寒：“是赤蛇部。王璋焓跟赤蛇部的人勾结，他暗中使计调出西部边防兵力，就是为了让在边境集结的联军攻破西部边防，挥师北上一举夺下京城，颠覆我大欣江山。”
贺冰：“他不是跟碧落谷的人有猫腻吗，怎么又跟赤蛇部扯上关系？你口中的联军又是什么？应大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本将军知道你在撒谎，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我们对待撒谎不诚实的人，一般会砍掉他的双腿，再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烤熟了给他打牙祭。”副将说完，还对应莫寒笑了下。
应莫寒只觉得脊背发凉，连忙道：“不要砍我的腿，贺将军，卑职说的都是实话，再过三天，赤蛇部、银铃族、碧落谷的联军就要攻进孤鸿关了。卑职也是被迫的，姓王的拿卑职的家人做筹码威胁卑职，卑职也是不得已。卑职什么都说了，求贺将军救救我的家人，求求您了。”说着给贺冰磕了个头。
说到这个，贺冰又扫了一眼身旁的某人：“说到这个，柳熏鹅你倒是挺有骨气，宁死不从。”
柳寻鹤赔笑道：“哪里哪里，贺将军过奖了。”实际上后槽牙已经咬烂了。
“联军的真实性本将军还需调查清楚，要是发现你说谎……不过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本将军会派人搜寻你的家人。”贺冰道。
沐秋：“这位贺将军，本座有事问他，你……”
一旁的宋璟小声道“应，应莫寒。”
沐秋点头：“应莫寒，你可知锦城的疫病是怎么回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副将：“是哦，沐夫人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老头，你知道什么，快说！”
今年刚三十四的应老头被喊得一哆嗦，唯唯诺诺道：“这个，小的不知，小的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疫病，是真的，这位大人，小的不敢骗你。”
沐秋和宋璟对视一眼：被骗了？
柳寻鹤：“最近城中可有什么怪异的事情，比如什么人得了怪病，或者什么人离奇失踪了？”
应莫寒脑子转得飞快，还真让他想起了一件：“十日前，王璋焓曾下令将所有乞丐赶出城，至于人去了哪里，又被做了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应莫寒没说谎，他只是个师爷，还是被拐来的，王璋焓器重他又不得不提防他，所以有些事会绕过应莫寒交给他身边的死士。
五双眼睛紧紧锁在他身上，应莫寒动了动发麻的腿，身子止不住地发抖，被这阵仗吓得快老泪纵横了。
“他应该没说谎。”柳寻鹤淡淡道。
副将把应莫寒带回了牢房，留下四人在审讯室里密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