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尊）》江辛恬

4、家法

　　“啪——”
　　竹板无情地挥下，狠狠地落在沈青竹的臀部。
　　“啊……”沈青竹嘴里溢出一声闷哼，他背部一僵，身子猛地向上一弹，无奈沈亭按着他的肩膀，另一人按住他的两腿，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身子落了下去，却又是一板子打了过来。
　　“呃……”
　　沈青竹只是压抑地发出低低的呼声，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试图挣扎。
　　一板又一板密集地落下……

　　沈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沈青竹挨罚，她的怒气未消，姣好的面孔上两道秀眉紧紧蹙着。
　　仔细对比母子二人，沈青竹长得并不像沈夜，沈夜是传统的东方美女，鹅蛋脸，杏眼，柳叶眉，而沈青竹却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其中水光潋滟，柔情无限，不笑的时候还好，若是是笑起来，那真是用来勾魂用的。
　　沈夜讨厌他的桃花眼，也讨厌他的笑，因为他的生父就长着一双这样的眼睛。
　　她当时，可能就是中了他眼睛的诡计。

　　多少年了，她一直记得那天，沈青竹的生父站在她的面前，几年不见，他不知遭受了什么，已瘦得不成样子，竹竿似的身材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倒下。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他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阿夜，这是你的儿子。”
　　沈夜震惊，她没有想过和他纠缠之后他会有个孩子，而且，这怎么可能呢，她的大女儿沈越都已经六岁了，这个孩子只不过四岁左右，长得比越儿要矮半个头。
　　“阿夜，我活不成了，这孩子，我还给你，你把他养大吧。”
　　这是什么话，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就往她这里塞，她又不是圣母！

　　她冷笑道，“萧素，别演戏了，那是你的第一次，你不可能怀孕。”
　　男子听罢，冷笑了下，“没错，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把它给了你，结果，就有了这个小家伙。”他摸了摸沈青竹的头发，对他说，“青青，叫娘。”
　　沈青竹往萧素身后躲，萧素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催促道，“快叫娘。”
　　沈青竹知道萧素的脾气不好，他怕萧素像以往那样打他，只好抬起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闭嘴！”沈夜朝他吼道。
　　沈青竹瑟缩了下，又想躲到萧素背后，结果萧素又大力将他拽了过来，“不许躲！”
　　沈青竹在两个大人的角力中像一只随便会被捏死的蚂蚁，他害怕得想哭，却只撇了撇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因为眼泪会换来更暴力的对待。

　　下雨了。
　　怎么偏偏这时下雨呢。
　　沈夜木然地看着板子打在沈青竹身上，透过细雨，她仿佛看到了十一年前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素。
　　那个时候，也下雨了。
　　萧素让她养他的孩子，可他就是这个态度吗？站着跟她说话，甚至不给出任何的交换条件，他难道不该跪着求她吗？他难道不该涕泗横流来博取她的同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不肯求饶的沈青竹就跟他那时一模一样！

　　“啪——”
　　又是一板子落了下来！
　　沈青竹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

　　仆从已经打了三十大板，除了板子落下的声音，只剩下小鱼的啜泣声。
　　沈青竹垂着头，咬着一块手帕，生生受着这五十大板，从开始的低声闷哼变成了一声不吭。
　　沈亭已经悄悄用眼神示意仆从打得轻些，但是沈青竹还是没能撑到最后。
　　沈亭一直用放在沈青竹肩上的手试着他的反应，当他察觉到沈青竹的肩彻底软下去，再也无法挺起来时，忙低下身子查看，果然，人已经被打得昏过去了。
　　“停！”

　　沈夜这才从以往的记忆中抽脱出来，问，“为何要停？够数了吗？”
　　沈亭面色凝重，道，“主子，再打下去，公子恐怕活不过今天了。”
　　沈夜似乎很惊讶，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朝着沈夜摆了摆手。

　　沈亭得到指令，连忙将毫无知觉的沈青竹从长凳上扶起来，让他倚在自己身上。他把沈青竹的身子朝向自己，看了一眼他的脸，一向冷面的沈亭也不禁动容。
　　沈青竹的嘴里还牢牢咬着那块手帕，他双目紧闭，人事不省，秀丽的小脸惨白惨白的，额上密布虚汗，沈亭想把他嘴里的手帕取出，那手帕竟然纹丝不动，沈亭心道糟糕，伸手去试了试沈青竹的鼻息，竟摸不到气了。
　　“家主，公子闭过气去了！”

　　沈夜也是一惊，小鱼一听，根本站不住，一下子跌倒在地。
　　沈夜朝一个仆从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这时有向沈夜汇报，沈明来了。
　　沈夜不耐道，“让她等着！”
　　她蹲在沈亭身边，焦急地望向沈青竹。

　　沈亭掐着沈青竹的人中，不停地呼唤道，“青竹公子醒来，青竹公子醒来……”一刻不敢怠慢。
　　“呼……”
　　终于，沈青竹的牙关一松，吐出口气，沈夜与沈亭亦随着舒了口气。
　　沈亭抚他的胸口十余下，沈青竹的呼吸才慢慢正常了，沈亭这时将那块已经被咬穿的手帕缓缓从他口中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