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花满楼穿到大观园》十九畏

16、第 16 章

　　这一日，便是宫中采女的日子，一大早，便有元妃宫里的打发了人来接。

　　香菱看着宝钗，泪水涟涟而下：“只身入了这深宫，姑娘要好自珍重。”

　　数日来伪装的坚强，到底崩盘了。

　　宝钗警觉，知道此事性命攸关，虽然爱惜香菱，到底不敢多说什么，何况花满楼乃是奉的元妃娘娘的命令。

　　她暂且参不透，只是冷眼旁观着。

　　花满楼一宿未眠，却没有过来送行，他知道，他会很快，接她出宫。

　　元妃早已经命人打点过，香菱进宫顺风顺水，第一日，为内监查视身材，第二天，继续接受内监新一轮检验，如此检查三天下来，香菱顺利入宫。

　　元妃早得了信儿，在最后一天唤贴身丫头名叫翠儿的，亲自去内务府将香菱接了过来，重新起名为唤作灵儿。

　　这一天，香菱见到了元春，此时她应该称为元妃。

　　香菱进来拜见，元妃正歪着，见香菱进来，命香菱抬头，简单看了一眼之后，便令翠儿带她出去。

　　香菱见一切都是新奇的，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好奇，薛姨娘在进宫前，反反复复教导，宫里不比外面，什么都不能掉以轻心。

　　香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翠儿并没有安排自己在元妃身边的差使。

　　宫里束手束脚，她还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去练习剑法，正不知如何处置时，花满楼的字条到了：“不可也无需修习剑法，万万不可让人看出你会武功。”

　　于是，香菱不过日日在外间打打杂，倒是同粗使丫头们混了个眼熟。

　　第五日夜间，元妃悄悄遣香菱来到里间。

　　“明日你便不必出去了，我会派一个素日同你熟悉的丫头过来瞧瞧你，再过两日我便称你已因病暴毙，派人将你送出去，今后，你便只在暗处出现。”

　　香菱虽然不解，但她也不是多问的人，只是说道：“娘娘您若是叫我，只需叫翠儿冲那棵梨树学一声雀鸟叫，我便出现了。”

　　元妃赞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香菱暗自故意岔了气，整个人果然看起来面色惨白，有气无力。

　　凝香进来看了一眼，香菱挣扎着地同她应付了两句：“我只怕是不太好了。”

　　凝香很是伤感，洒了几把泪，香菱见状，倒是感怀，不敢久留，赶紧将她送了出去。

　　第三天，翠儿果然称房中一名丫头久治不愈，一方白布将其送了出去。

　　香菱就此成了一个隐身人，在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在树上，廊上，房顶上。

　　大多数的时候元妃实在是用不到自己，她穿梭在寝殿同皇帝处，香菱去过前面几次，她总觉得有眼睛,只是她尚且不能分辨那些眼睛的具体位置，便不大去了。

　　每每回来后，便加紧练习内功。

　　花满楼进宫之前的话，一直在脑海里转：“要保护好娘娘，更要保护好自己。”

　　近日，香菱见元妃去前殿越来越勤了。

　　很多陌生的字眼也开始在元妃的口中出现，最后，一个字眼逐渐变得熟悉--皇子。

　　元妃面色也越来越严肃，她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没有时间见香菱一面，只是睡觉之前，会习惯性地看向门口那棵梨树。

　　香菱笑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不在梨树上，但是娘娘知道自己在就行了，在哪里，无所谓。

　　她知道只有自己活着，贾家才能活，枯树才能真正逢春。

　　这一日，翠儿送来花满楼的一个锦囊，同时元妃唤自己来到寝殿：“灵儿，明日，便是动手的日子。”

　　她一直唤她灵儿，香菱点点头，窜上了房梁。

　　近日，她总是要宿在元妃寝殿里，才能安心。

　　不过卯时，元妃便起来梳洗。

　　这一天，终于到了，香菱褪去了紧张，她现在甚至有点兴奋。

　　紧密的鼓点一直在心底狂敲，香菱隐约觉得，这一战，生死存亡。

　　她有时候会想，娘娘怎么会有事呢，她可是天子的人，动她岂不是动天子，但是隐约有一个念头在脑袋里晃：“如果要动她的这个人，是天子呢？”

　　香菱想想罢了，这么艰难的问题，不想也罢了。

　　漫长的白天，同以往的任何一个白天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今天，皇上在养心殿发了脾气，重重地斥责了元妃。

　　元妃回到宫中，便不再出门。

　　更声响了几茬，元妃都睡下了，四周依然悄无声息。

　　香菱蹲在梨树上，甚至产生了错觉：“难道今天会平安过去？”

　　宫中真的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香菱想，如果不是师傅教过自己听声辨行，她或许不会这么警觉。

　　四人的脚步极轻极细，可是她还是察觉到了，以一敌四，恐是不及。

　　只是一瞬，香菱翻身，丢出一颗石子，石子准确地打碎了岸上的花瓶。

　　哐当一声，合宫人俱都醒了，不多会儿，便有烛火亮起，更有人说话的声音。

　　四人显然并未预料到此，迅速撤退。

　　香菱悄声追上，就在她追出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一声极轻地鸟叫声。

　　香菱恍然惊醒，尽管宫中确实很多娘娘养着雀鸟，但是如此深夜，又在这样的时候，这一声鸟叫，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突然花满楼的话在脑海里浮现“寸步不离”。

　　香菱心里一惊，还是师傅一早预料到，如此一思，便觉得那鸟叫声，像极了暗号。

　　想明白了这个意思，香菱向西丢出一颗石子，趁着四人分神的瞬间，迅速一个纵跃，闪到了房梁之上。

　　四人果然沿着四散追了出去。

　　香菱居高临下，下面众人行动一览无余，宫内小乱，慌乱中，果然有一个宫女，素未谋面，同拥挤的人群一起，拿着烛火冲主殿而来。

　　她与她们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她虽然刻意武装，但是她膝盖微微向内走路的姿势，还是暴露了她的出身，这是练武之人的通病。

　　那宫女一行走，一边时不时斜过眼，看一眼元妃，元妃此刻已经穿上了衣服，站在大殿之中，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她开始靠近，香菱便突然闪身落到房门口，那宫女不妨，倒是吓了一跳，香菱趁机看了翠儿一眼，使了眼色。

　　翠儿得了由头，赶紧发落：“你是哪里来的宫女，竟这样冒冒失失，险些冲撞了娘娘，赶紧出去吧。”

　　那宫女眼看着元妃近在咫尺，不过香菱身上散发出来的内力，到底还是逼退了她，她迅速地低下头，提上灯走了。

　　人多眼杂，香菱终是精力有限，赶紧命翠儿关上房门，先不让任何人进来。

　　汇聚的人越来越多，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香菱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深浅，不敢贸然闯进来。

　　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前面是指望不上了，在这宫中，敢如此堂而皇之行刺的人，如果不是得到了天子的默许，怕是其他人，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敢。

　　香菱赶紧拿出花满楼的锦囊，里面只有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来人来人！”

　　两个小丫头赶紧进了门，屋内传出一句：“娘娘被吓着了，快出去传太医。”

　　进门的一瞬间，香菱一手一个，敲晕了二人。

　　翠儿赶紧搭手，迅速挪一人上了床，放下蚊帐，香菱站远一看，看不出破绽。

　　眨眼元妃同香菱已是丫头扮相，二人一路奔出门，向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香菱一行跑，一边注意听着，来人果然并没有冒险过来追两个小丫头。

　　元妃身子弱，到底跑不了几步，香菱便趁人不备，闪进了隔壁亭中。

　　不多会儿，那边火光一片，原来，他们到底采用了最极端的方法--火攻。

　　元妃看着烧红了半边天的寝宫，虽然已经身在外，仍是心有余悸。

　　香菱不忍去看，紧紧握住了元妃的手。

　　元妃心里一片荒芜，就算是这样，她还依然要回去，并且带着腹中的孩子回去。

　　昨日的元妃，已经葬身火海了。

　　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元妃来到了养心殿，苏培盛来报：“皇上，元妃娘娘安好，龙裔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