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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维忆 ...

  •   逸遄却大惊道:“雨菲……”
      那女子缓缓地转过头,轻启朱唇:“怎么又让我等那么久,跟家里谈得怎么样了?”
      什么跟什么啊,逸遄想说,想问,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逼得开不了口。那女子莲步轻移,将头靠在他的前胸上,嗔道:“我就知道,没事的,我会等你的,等你,给我一个名分。”
      逸遄极欲分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僵在那里。

      时空切换,逸遄陡然间回到了维忆桥上,他跌坐在地。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还是那件运动服,还是那双运动鞋。那刚刚是什么?是梦吗?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梦中的女子分明像雨菲,却又不那么像。逸遄甩了甩头,试图甩走脑子里的奇怪想法,起身便往家走去。
      奇怪的事情总喜欢扎堆发生。逸遄刚走了两步,便有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倒挂在柳树上,穿着极其简单的白色衣裤,面上盖着面具,双手抱臂地看着他。逸遄虽然心里害怕,但毕竟自己已经是个快二十岁的青年了,做为一个□□员,一直坚定地信奉着无神论。他走近小丫头,鼓起勇气,问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儿玩啊?”那小丫头似乎眨了眨眼,翻身下树,身手异常敏捷,迎着月光,她手臂上的皮肤白得像会发光。她看着逸遄,一时呆住了,却是不说话。逸遄接着劝道:“小妹妹,这里怪怪的,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还有你的面具,为什么不拿下来?”见小女孩不怎么说话,逸遄也不好再坚持,转身要离开。谁知小女孩竟然跟着他走,白色的衣衫随风轻摇,黑色的面具更添了几分恐怖。逸遄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想起以前高中卧谈时一哥们说的:“遇见鬼时,万不可惊慌,她的所有行动你都不要理会,埋头往前走就好了。”

      逸遄索性不再言语,闷声往前走,白衣小妹跟进他,从黑色的面具里透出的眸子亮得像摄取了月光。
      再往前就有路灯了,逸遄终于松了口气,准备狂奔,却听得耳后是那小妹妹的声音,清脆异常:“明日到维忆桥上诵词,你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
      逸遄受此惊吓,哪敢回头,一溜烟地奔回了外公家。

      “那维忆桥是怎么回事?”逸遄问外公。
      外公从老花镜后探出眼来盯着逸遄,说道:“还是我小时候的传说了,那桥上有点不干净,从前有个唱曲儿的,在那桥上唱,唱着唱着,就疯了。”
      逸遄吓了一身冷汗:“那……诵诗呢?”
      外公看了看逸遄,摇了摇头,问道:“明日你不要乱跑了吧。你看那水,表面上不知道多静,可是谁知道它下面是什么呢?这个镇子,打工的打工,嫁人的嫁人,阳气都走得差不多了,阴气也就一日比一日重,你还是不要到处乱逛了吧!安心在家学学书法,外公也好多看看你!”
      “是的,外公。”逸遄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第二日的阳光很好,一下子有了暑假的感觉,逸遄整了整衣裤,准备和邻院的两小孩一起游泳。
      那两个小子没有一点安分的样子,一进河就开始打水仗,弄得逸遄满头包,管也管不住,真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说是迟那时快,一阵呼救声就从河中央传来,声音带着稚气,但分明是个半大的女孩,逸遄迅速地钻到水下,当他再浮上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托起了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隔壁那两个小子赶忙游过去,帮逸遄把女孩弄上岸来。
      小女孩浑身是水,狼狈的很。那两个五六岁的小子忙赶过去,一个按住她的胸做心脏按摩,另一个要给她人工呼吸,小女孩一下子跳了起来,把两个小孩打飞了,又甩甩头发上的水。两小子一脸无辜,觉得她忒忘恩负义了一点。

      逸遄看到这出小孩的闹剧,忍不住笑了笑。抚起小女孩,递给她一条毛巾。小女孩擦擦头上的水,大大的眼睛格外可爱。她的皮肤白得不像话,眉眼也像画上去的一般,江南女子果然不同凡响,这孩子长大的话一定是个大美女。
      逸遄拍拍她的头,问道:“你怎么会掉进水里去?”
      小女孩眨眨眼睛,答非所问:“我叫维忆。”
      “维忆桥的维忆?”小子甲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朝他吐吐舌头。

      半响,这四个人都混得很熟,逸遄也高兴有了这么几个孩子的陪伴,那些在城市里的喧嚣,家庭里看似让人艳羡但是事实上奇怪的氛围,都可以暂时抛在脑后。

      吃饭的时候,四人一起在两个小男孩家吃的。小男孩的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两个人都让年迈的奶奶带着,奶奶耳有些背,而且只会说当地的方言,逸遄听得有点辛苦。
      小子甲不好好吃饭,扒了两口就想出去玩,奶奶对他说:“快好好吃,你看姐姐,她好好吃就能长得高高的。”
      小子甲撅着嘴,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刚刚掉到水里的小丫头。
      维忆也的确好好吃饭,风卷残云一样,比谁吃的都多,她附和着邪恶地笑了下,说道:“是啊,不好好吃饭就会死的。”
      奶奶脸上的笑容僵掉了。

      饭后四人一起在维忆桥上玩,俩小子缠着逸遄要他讲上海的故事,逸遄跟小孩子共同话题不多,有点无奈。小子又缠着维忆讲,维忆啪啪地拍了那两个小孩子的头。
      小子乙不服气,怒道:“你是不会讲吧!”
      维忆灿然一笑:“谁说我不会。”
      “那讲啊,你不是从海南来镇上的吗?那你讲讲海南啊!”小子甲乙挑衅道
      “好啊,在海南……”维忆面无表情地讲着,两个小子都竖起耳朵来听:“有个小朋友,他不好好吃饭,第二天,他死了。”
      小子甲愤然:“这个也算?”
      “还有,在海南……”维忆的声音极为平静:“有个小朋友,他缠着姐姐讲故事,第二天,他也死了。”
        小子甲乙顿时囧掉了。

      逸遄揉乱了维忆的头发,笑道:“别什么死不死的。”
      维忆眯起了大大的眼睛,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玩捉迷藏吧!”
      “好啊,好啊!”两小子兴奋异常。
      维忆得意地扬起尖尖的小下巴,说道:“我来抓你们,十个数藏好,输了的罚背诗!背不出就跳到水里去。”
      “你死定了。”小子甲对小子乙说。
       小子乙不服气:“哼,就你会背诗?你等着做落汤□□!”

      两个小孩一溜烟地跑远了。
      “一、二、三、四……”
      逸遄问道:“我也要玩?”
      “七、八、九、十!我抓到你了!你输了,背不出诗就跳到河里去!”维忆扬了扬下巴,笑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逸遄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我背什么?”
      维忆想了想说:“我知道大才子你背什么都不难,要不,就背一个跟此情此景相契合的诗吧!”
      逸遄看了看周遭,还是那样的满月,拱桥,不同的,也许就是这个半大的女孩吧!他低着头,看着维忆,说道:“高考过了这么久了,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就给你瞎扯一段吧!”
      “淮左名都,竹溪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桥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突然,桥下水波微动,月影幻化成两个,而后是四个,渐渐地,月影从湖里飞升出来,如同千万道银光,裹住了逸遄。

      光芒褪尽,两个衣袂翻飞的妖魅站在桥端。
      红衣的妖魅幽幽地看着月亮,对身边人说道:“等吸了这人的精魄,你就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白衣的妖魅紧缩双眉,不曾言语。
      红衣女子将手搭在白衣女子的肩上,沉声道:“妹妹,那个害你的老道,已经快来这里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衣女子抱紧姐姐,声音极为冰冷却有几分颤抖:“姐姐,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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