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等闲之贝

38、吃亏

　　吃亏

　　吃瓜群众看到穿着捕快服装、威风凛凛的俞立衡心疼地看着刘氏，又素闻刘氏夫妻俩感情相得，都不敢说话了，打个招呼：“阿衡回来了？”纷纷作鸟兽散了。
　　霎时只剩下俞立衡扶着刘氏，抱着阿君的黄桂花，李君实和阿茂，后门口探头张望的黄春花和马秀兰，俞立衡道：“先回家吧。”
　　扶着刘氏进了后门就要往自己房间去，阿君声音微哑道：“二叔，你家在前院，这儿现在是我家！”
　　俞立衡一惊，看着刘氏道：“怎么回事？”
　　阿茂快言快语：“二婶要分家，所以就分家了，这儿现在是我家，你家在我家那儿！”
　　俞立衡更惊，分家了？！
　　刘氏低声道：“我腿疼，站不住。先回去再说吧。”
　　俞立衡道：“阿君阿茂，那二叔先扶你二婶回去，等会找你们说话。”
　　回到房里，俞立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氏眼泪又流下来，哽噎道：“我有一天回娘家，带了几个包袱回家，阿君小孩子不懂事，硬要闯进屋看包袱。阿君虽不是我生的，我却也不能放任咱家的孩子做没教养的事，所以拦着不让她看，她就倒地打滚，还说又没分家，这些都是公有的，凭什么放在我房里，凭什么不让她看？她就要看，不但要看，还要看我屋里的嫁妆，这些都是公有的，该有她一份。我看闹得不象话，只好哄她等大嫂回来，如果大嫂也要看，那就给她看。可是大嫂说当年她的嫁妆为了养两个小叔子都花完了，我的嫁妆也应该贴在家里才公平。这我也不是不肯，但总得交给阿娘吧？大嫂来要我的嫁妆我却是不肯。好在阿娘毕竟心疼你我，再也不想看到家里吵吵闹闹，就作主分家了，大哥家孩子多，我怕阿娘受累，就要求阿娘由咱们俩来养，阿娘也愿意，说她跟咱们住咱们就得搬过来，免得她老了还要两边跑。阿衡，你不是老大，我这样做会不会让你不好做人？”
　　俞立衡疑惑道：“这倒不会，养阿娘也是我的责任。不过大嫂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有没有什么误会？”
　　刘氏心里“呸”一声，嘴里说道：“我归家时间短可能误会大嫂，难道阿娘也会误会？反正阿娘也快回家了，你问阿娘便知。阿衡，你太长时间不在家，我，我从来没做过农活，现在又要下田又要带阿青，还要忙家务活，阿娘还要照顾大哥家的孩子，阿娘太辛苦了！”
　　俞立衡愧疚地道：“我不在家，辛苦你了！你在娘家时呼奴唤婢的，来咱们家委屈你了！阿瑶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刘氏含情脉脉地靠着俞立衡，手一下一下扶着他的胸口道：“阿衡，我不委屈，下辈子我还嫁给你。只要你记得常回家来看阿娘和阿青，我就很高兴了，阿青现在会说很多话，可聪明了，时常念叨着阿爹怎么还不回家看她。你可不能被外面什么狐狸精迷了眼！”
　　俞立衡抱住刘氏，吻吻刘氏的头发：“阿瑶你放心！能娶上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夫妻俩温存一会，阿青在隔壁醒了，刘氏喊道：“梅香，把阿青抱过来。”
　　就见一个十来岁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抱着阿青进来，阿青看到阿爹，揉揉眼睛直扑进俞立衡怀里，俞立衡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心都化了。
　　刘氏道：“梅香，这是二爷，你来磕头。”
　　梅香就福了福，小声道：“梅香见过二爷。”
　　俞立衡疑惑地看着刘氏，刘氏娇笑道：“这是前儿我回娘家，阿爹听说我们分家了，怕我忙不过来，送来给我们使唤的。”
　　俞立衡嗯了一声，道：“你起来吧，既来我家，你好好帮阿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梅香应声“是”。
　　刘氏道：“梅香，你泡壶茶来，再去做些米粉，你二爷还没吃饭呢。”
　　梅香曲膝行个礼退下。
　　刘氏又喊道：“多做一些，阿娘回家也要吃。”
　　俞立衡眼里充满笑意地看着刘氏，刘氏握起粉拳打了俞立成一下，娇嗔道：“看什么看，阿青在呢。”
　　俞立衡一手抱阿青，一手握着刘氏的手，心里满满都是爱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俞立衡吃了米粉，逗了回阿青，苏氏扛着锄头回来了，俞立衡忙迎出来，苏氏猛然看到二儿子，顿时脸上笑开朵菊花，阿青张着手喊“阿嬷”，刘氏忙打了水，拧了巾帕，再端出碗米粉：“阿娘你吃米粉。我都说了让我下田，阿娘不放心非得自己去，累着了吧？”
　　“不累，不累。阿衡吃了吗？”苏氏笑呵呵地坐下问道。
　　“吃过了。阿娘你赶紧吃吧，我不在家，阿娘辛苦了！”
　　“只要你有出息，阿娘有什么辛苦的？阿娘还做得动，不辛苦。”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俞立衡早忘了答应去看阿君的事。
　　苏氏和梅香去做晚饭。
　　晚饭摆上桌时，俞立成才从田里回来，见二哥回来也很高兴，问了好忙去擦洗，一家人团团围着一桌吃起来。
　　俞立成匆匆扒下一碗饭，期期艾艾地道：“阿娘，我、我决定了，还是要去饭铺子做，我的田忙不过来时就雇人种，平时我自己照管。”
　　苏氏“啪”把筷子拍在桌上，怒道：“你这些日子在外心野了，眼里再也没有你阿娘我了！我就说不能跟阿君那孩子在一起，那就是个目无尊长的，阿信两口子也不管教，还把她当个宝！你那饭铺子能赚几个钱，除了买几斤肉，从来也没见你拿回来过钱，就敢大言不惭地说雇人种！家里这么多事，难道就指我一个人做？你这还没娶亲呢，娶了亲更要把我扔远远的！不许去饭铺子做，给我回来好好种田，也好说个好亲。”
　　俞立成在饭铺子历练了这些时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苏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木讷小子了，梗着脖子道：“阿娘，我自己的三亩田我自己会种好，你不要管那么多。以后也不要做我的饭，衣裳我也自己洗，阿娘你不用为我操心了。”
　　苏氏拍着桌子尖声嚷道：“好，好，你翅膀硬了是吧？你有本事也学老大，砌道围墙独立去，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俞立衡起身厉声道：“阿成，你想当不孝之人么？你们趁我不在分了家，已经让阿娘伤透心了，当着我的面还这样顶撞阿娘！”
　　刘氏眼神闪了闪，身子往角落缩去。
　　俞立成从小有点怕这个二哥，声音不由低了下来，嘟囔道：“家又不是我要分的，我只是想做我喜欢做的事，为什么非要把我绑在田里？”
　　苏氏流着泪道：“你阿爹狠心扔下我，自己去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一个个翅膀硬了都飞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俞立衡放缓声音道：“阿成，我和大哥都不常在家，就靠你替阿娘分忧，你别让阿娘伤心了好不好？”
　　俞立成辩道：“我就分得三亩田300个大钱，二哥，我不去想法赚点钱，我以后怎么生活？”
　　“你放心，你成亲的事有我呢，你替我孝敬阿娘，以后我不会不管你的。”
　　“二哥，虽说咱们兄弟自小亲厚，可俗语说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已经分了家，做弟弟的怎么能一辈子依赖二哥？不说二哥二嫂嫌弃，就是我自己也要唾弃自己无能的。二哥放心，我也不是全不在家，饭铺子我只做半天，还有半天是在家里的，阿娘和二嫂有事只管招呼我做，我必不推辞。”
　　苏氏捶了俞立成几下流泪道：“你是定死了要去外面了？总共八亩田呢，你让我一个老婆子怎么种得过来？”
　　俞立成略显不耐烦地道：“阿娘，我刚才说了，我那三亩我自己种，忙不过来就雇人种，不用你管。二哥的三亩也雇人种吧，阿娘年纪大了，不能受累，阿娘的二亩也雇人种吧，钱我们三兄弟一起出，二哥你看怎样？”
　　刘氏一旁插言道：“咱们家又不是大地主，全雇人种，说出去让人笑话。”
　　俞立成不客气地呛声道：“不然二嫂你下田去？我可没见你种过田，都是阿娘在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氏噎住，眼圈红了，转头看向俞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