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司与猫物语》御猫狸花

23、小雅 - 对等交换

　　梅子是美奈从我家搬出去后，偶然冲入院内的猫。
　　因它是一只皮毛黑色的猫，下人觉得不祥，想要打死它。

　　我瞧着它可怜，正巧自己的身边没个伴，便央求父亲收养了它。

　　梅子是只很乖的猫，大部分时间都在我房间外的缘侧上晒太阳，很少会乱跑，更别说跑出门了。
　　可它却偏偏在今天跑出了门，还赖在冲田总司的身边不肯离开！

　　冲田总司改为单手抱着它，用手又轻抚了它几遍，像是在劝说梅子一样：“好了，回你主人那去吧。”
　　梅子像是听懂了冲田总司的话，这一次未再挣扎，乖乖地趴在冲田总司的臂弯中，让他把自己交到了我的手上。

　　“谢谢……”虽然有些不情愿，我还是抱着梅子轻语一句。
　　“你还不回去吗？你的猫儿已经找到了。” 冲田总司抬眸望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在我看来有些嘲弄的味道。

　　“我……”

　　冲田总司应该发现我的秘密了。
　　毕竟我刚才没确认在门外的是谁，就急着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我担心身为新选组一员的他会误会什么，我自己是无所谓，可让父亲沾染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我的女伴突然搬走了，没给我一点消息，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我想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嗯？”
　　“所以，这件事也请不要告诉我的父亲。”我咬着唇，为了不让自己在这场对决中处于下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你帮我保守秘密，我也不会告诉父亲你的真实身份。”

　　“……”冲田总司侧过了头，脸上的表情更疑惑了。
　　“若是身份暴露的话，你也不好来我父亲这看病了吧。”我低声道。

　　我原本没打算说得这么直白。
　　我们之间应该是对等的交易，而不是撕破脸地互相威胁。

　　我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挺致命的，可冲田总司听罢却笑出了声：“我以为你在向我求助呢。”

　　“求助？”这下轮到我不明白了，我有什么需要求助他的？
　　“让我帮你寻你的女伴。” 他望着我道，“我不是说过吗，以后有什么事情请继续找新选组帮忙。”

　　让新选组帮忙寻找美奈？
　　这样的事情我之前没想过，现在也不会去想。

　　毕竟父亲当时的态度，让我觉得美奈一家的“失踪”和长洲藩有关。
　　而且新选组也抓过美奈的舅舅，让他们帮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你要找的是之前一直在你身边的女孩吗？她叫什么？美奈？”冲田总司像是真的准备插手。
　　“这样的小事就不麻烦冲田先生了，我自己能解决。”我蹙眉拒绝，“只希望冲田先生如上次一样，帮我保密。”

　　冲田总司沉默不语，对于我的请求也未知可否。

　　此时的天空全黑了，就算距离冲田总司很近，我也渐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就在我惴惴不安之际，他总算出了声：“我帮你保密，有什么好处呢？”

　　“堂堂新选组一番队队长，该不会以欺负女子为乐吧？”我脸色一沉，声音也冷冰冰的，“我说了，我不会告诉父亲你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身为新选组的一员，我并不觉得可耻。”冲田总司道，“而且我并没有病到需要经常来看病。”

　　冲田总司话中的意思是：他并不受我的威胁？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武士想要的好处是什么，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回应。

　　“喵呜～”
　　窝在我怀里的梅子在此时叫嚷了起来。

　　我低头查看，发现它仰着头，冲田总司伸过了手抚摸着它的脑袋，梅子看起来则是十分享受的模样。

　　我见状急忙后退了一步，再度和冲田总司拉开距离。

　　“好处我收到了，会帮你保密的。”正当我要指责他的时候，冲田总司开口道，“至于你的女伴，我也会去留意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其实京都最近有好几户人家丢了女儿，怎么都找不到，新选组也觉得棘手呢。”冲田总司的口气不容置疑。

　　这件事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不觉得和美奈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所以，桧山小姐也请小心些，别总是一个人到处乱晃。”

　　我并未把冲田总司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因为他这么说，就放弃寻找美奈。

　　对我来说，美奈是很重要的亲人，我不愿她受苦，更不愿她突然从我的世界消失。
　　我担心她真因为欠债才搬家，更担心有其他的隐情在里面。

　　所以，找不到美奈的下落，我无法安心。
　　无论美奈遇到何种困难，我都想尽可能地帮她一把，这才如此急切地想找到她的下落。

　　这些话我不可能告诉眼前的冲田总司，所以在他说完后，只装作和善的点头回应：“好，谢谢冲田先生的提醒。”

　　在这之后，冲田总司没再来过医馆。
　　我也好久没在街上看到穿着刺眼浅葱色羽织的巡逻队了。

　　听闻二条城附近的巡逻权在这个仲夏被见回组挤占了，新选组被赶离了京都的中心。
　　新选组又早在今年三月就把屯所搬去了西本愿寺北集会所，所以在我生活的地方已经寻不到新选组的痕迹了。

　　说起来，虽然新选组和见回组都在松平容保的麾下，还做着几乎相同的工作，可见回组的成员都隶属于君主的家臣，在身份上比起“野路子”的新选组不知高出多少。

　　如此正统的队伍，在各处都受些偏爱。
　　就连我的父亲都说这才是幕府该配备的巡逻队，是让京都安心的存在。

　　可我觉得对于现在的京都来说，早已没有安心不安心的说法了。
　　在这乱世中，比起百姓们受到的种种困扰，这些巡逻队更在意的是潜伏在京都的各藩浪人、是自己的“功绩”、是幕府给予的奖赏。

　　他们捏造出虚假的后果，胁迫平民配合他们的暴力搜查，对于斗殴中损坏的用具，也不给予等价的赔偿。
　　加上各藩从中作梗，惹得民间有不少喊着“尊王攘夷”的人，还有冒死也要藏匿反幕人士的一般民众。

　　在这样的环境中，京都的百姓根本无法好好生活，随时都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被巡逻队盘问。
　　正因如此我派去寻美奈的人，足足花了三月才寻到美奈的下落。

　　而他带给我的真相，更是令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