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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海事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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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陪完客人,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来一股脑地摘掉繁杂的发饰,塞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无意中碰掉了抽屉底部的点翠凤挑。林浅微微一怔,默默地低头弯腰建起了凤挑,叹了口气:宋吟,哪怕我已经离了你那么多年,也还是忘不了你。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么贱。
正当林浅沉于自己的心思不可自拔时,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推了开,吓了她一跳。“谁?”林浅不大高兴地问。
“是我。”宋吟回道。
“又是你,你一天来这么多次不烦吗?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宋先生还是请回吧!”林浅蹙着眉,老大不耐烦地说。
“我这次不是来劝你走的。”
林浅站起身靠近宋吟贴着他的耳朵挑逗 ,“怎么?宋少还有别的事?莫非是想来找我这个老情人旧情复燃?”
“浅浅你别这样,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宋吟躲开她,形容狼狈。
林浅嗤笑一声“呦,害羞啦?你当年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要脸呢?跟我这还装什么装呀?”
宋吟低头不发一词。
林浅见状也收了笑容,“说吧,什么要紧的事,大半夜的跑来找我。上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我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帮你得了吧。”林浅说完自嘲一笑。
宋吟抬头看她,看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一切都像记忆里的一样没有变过。只是这两年她应该过得很苦,清减了不少,越发显得标致,是浓妆艳抹也挡不住的绝代风华。
心里越发难过,曾经......她是不爱化妆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也和她的脸一样天真单纯,是一眼就能看得见心里事的姑娘。而现在,隔着厚厚的粉底,他看不透她。一张美艳的脸,除了美却再也看见别的东西。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是他。
她变了,他也变了。林浅,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宋吟悲哀地想道。
“想什么呢?有话快说,老娘忙着呢,给钱了吗你就看。”林浅凶道。
宋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林浅出神半天了。忙道歉:“对不起,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今天见了李都督,有没有了解到上海的布防和民众问题,国名政府打算怎么安排上海的百姓撤出上海?”
林浅深吸一口气,意味不明的笑出声,“呵,真是可笑,宋少可太高看我了吧?我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达官显贵的一个玩物。我凭什么就会知道?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宋吟,说什么为我考虑,要补偿我,原来还是在骗我、利用我。宋吟,我看上去就那么傻,要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傻子?呆子?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我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了整整五年,五年,哪怕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狗都不如?”林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着泪冲宋吟嘶吼。
宋吟心疼的保住林浅,却被她一把推开。
“宋吟我告诉你,十年过去了,再傻的人,再多感情也早就没了。你不要想,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你对我说一句就仿佛得了圣旨一样巴巴儿的跑去为你不惜得罪全世界。我再也不会了。你休想、你休想......”林浅一边不住地念叨着,一边伸手狠狠地擦掉自己的眼泪,恶狠狠地瞪着宋吟。
宋吟既心疼又无奈,手抬起又在她的目光中无力地放下,轻声叹气“浅浅,对不起,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落寞孤寂。狠狠地揪着林浅的心。她想叫住他,想告诉他别伤心,她会去帮他解决。可她不能,那个男人跟本就没有心,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冒险了。不管把她为他做多少,他心里也不会有她一点位置。何苦呢?林浅攥着那个点翠凤挑,越攥越紧 ,直到掌心被印出一道印子,她松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嘴角上勾形成一个嘲讽的角度,随即无力地落下。涂着粉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