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日租房》四月桃花堤

8、糟糕

　　八
　　海边的夜晚很凉爽，风并不大，有三三两两学生样打扮的人在沙滩坐着。她们身下铺一块布，身边还有个食物篮子，篮子里有汉堡汽水鸭脖各种小零食，她们吃着零食看着灯火和星光，聊着天，惬意十足。
　　以前我也会这么做，篮子里的食物比谁都丰盛，敞开肚皮吃到日出，也不过才减下一小半儿。沙滩上有细碎的小贝壳，黑色的海草堆满海岸线，有戴着斗笠的人拿着木头叉子把它们从叉进车里，在游客密集之前推离岸边。他们经过我身边时，大家会和气地互相打招呼。
　　周芷若她俩离开以后，我真的关了店门，赤足坐在店门口不远的沙滩上看海浪，脚底沾了一层细密的沙粒。以前坐在这里看了很多次日出，每次都不一样。这边的房客来来往往，都是我喜欢的青春鲜活的□□。这些年轻人看着就让人喜欢。喜欢归喜欢，到自己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喜欢”可真愁人。
　　我回头看着这片商业街，有奶茶店有服装店有小吃店有修手机店还有各种摊位，往街里走两步，还有其他的日租房，均干净整洁，注重隐私，绝无摄像头。
　　说完全没有摄像头吧，也不对。
　　起码在周芷若房间里就被我安了一个。如果其他日租房老板管理每月考核合格，那这个摄像头就真是独一无二的。
　　我戴上耳机将手机里存储的音频打开，躺在沙滩上听着里面的喘息声。海浪翻涌，汐水上涨，浪潮的声音渐渐盖过耳机内的声音。
　　在海水涨至我的小腿那一刻，我从旖旎的幻梦中惊醒，坐起来那一瞬间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屏幕里她们躺在床上相拥安睡，跟我现在自己躺在沙滩上相比又是另一个情形。
　　这些日子我看某人专属小视频看得有滋有味的，毕竟有图像和声音，颜值身材我也爱，比看小黄书强多了。安装摄像头起源于我对她乱撩我以及抢我小黄书的报复。我早就说了，我也不算什么好人。现在我提着凉鞋赤脚往回走，另一只手放大视频，边走边沉迷于看着周芷若安睡的样子，感叹她真是好看，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所有人都巴不得让她雨露均沾。
　　她美得让人起不了私心，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有很醋的原因。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我告诉自己别在意，可看见她对女友温柔的样子还是心里泛酸，眼睛发痒。

　　我去浴室洗掉身上的沙粒以及被海风吹了一晚的潮腥气。手机放在浴室外面暂停在刚才的画面，我不想快进，就看着她静静睡着的样子也很喜欢。睡觉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枕边，就好像跟她一起睡着，能闻到她轻浅的鼻息。跟她上床是种享受，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做一次。

　　洗发露倒的有点多，泡沫都洗不掉，甚至越洗越多流进了我的眼睛里。幸亏这是无泪配方，不然洗完澡眼睛会红的像兔子。我打开花洒准备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我摸索着打开了开关，可花洒的水声却在另一个地方响起，我怎么也摸不到手持花洒头。

　　奇了怪了。浴室闹鬼了？

　　我忍不住睁开眼，却看见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周芷若。我忍住尖叫的冲动，捂住前胸和下身，缩起身子。而她拿着花洒让水流避开我，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上的画面。

　　“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裹着浴巾试图抢夺，但是身高的劣势再一次体现出来。“这是我的隐私。”手机像是我的分身，别人不能随意动，我不能接受她翻动我手机的行为。

　　“你的隐私？”

　　下一秒，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屏幕被摔得粉碎，“这他妈是我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