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点崩》琉璃人间

9、逝去的人

　　“你们看她脸上。”晏殊凡示意江言两人看，原来还是正常人的皮肤，这次竟然出现了块块尸斑。“看来确实这样几次以后，对方会慢慢恢复原本的样子，想来冯珪也是有些意识到了。”江言掂了掂手中的板砖，“再来几次。”说着，又一挥舞，砰的一声，刚恢复的冯珪奶奶再次为了挡住向冯珪而去的板砖被击倒在地。这情景让晏殊凡抽了抽嘴角，感觉略显凶残，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方好像一个大反派。
　　又是一个下手，冯珪奶奶就算站立起来后，也已经变得看着就不是活人样了，而冯珪也精神恍惚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真是不乖，说好的来看奶奶，怎么这样对老人家。呵呵呵。”眼前的老人往后一跳，阴恻的扯起嘴角，带动着脸上的皮肤往下脱落，露出暗红的肌理，让几人看的全身发麻。“都留下来吧。”说着，伸出手臂便向最近的江言挥去。对方这是彻底黑化了，虽然已经料到，但这出手的速度却也让人躲闪不及。江言一声痛呼便被对方打到了墙上，撞得整个人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脸上的眼镜也被摔碎。
　　邵吕和晏殊凡上前想要抓住对方，但是一拳过后，邵吕也卧倒在地，声音都发不出来。晏殊凡赶忙摇晃一旁呆立着的冯珪：“你清醒一点，你倒是睁开眼看看，这是你奶奶吗？还不醒一醒。”冯珪转身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然后晏殊凡只觉得自己左脸一阵火辣疼痛，便向一边倒去。我去，这小子也黑化了。
　　“松手，松···手。”江言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冯珪奶奶的双手还在一个劲的往里掐着，虽然用劲力气想要挣脱开来，但是手里一抓只有糜烂的皮肉和坚硬如铁的骨头。晏殊凡顾不得自己麻木的左脸，失焦的眼神，对着前面模糊的人影就直接冲过去一撞，寄希望于对方能被自己撞倒松手，不然江言眼白都要翻出来了。结果并没有什么用，除了对方视线一瞬间的转移，仇恨值依旧被江言拉的满满的。
　　这时身后一阵疾风过来，就着余光晏殊凡一弯腰，冯珪一拳打空。下一秒邵吕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往这边踉跄走来。一把抱住冯珪的腰往后一扔，对着前面冯珪奶奶就是狠狠的一板砖。“我让你不清醒，我让你祸害。人家好好的奶奶是你这样的吗？”手臂被打的松开，江言的脖子也不再被桎梏，人慢慢瘫在地上剧烈咳嗽，这可真是差点就没气了。
　　冯珪被扔的一个后仰，却很快又转身向他们扑来。冯珪奶奶也在这时站起，现在三人算是被前后夹攻了，就这小过道，想跑也没地方施展开。看着眼前情景，晏殊凡对着背靠背的两人小声说了几句，便同时一点头，然后邵吕一声大喝，鼓起全身力气猛地抓住冯珪奶奶，然后晏殊凡和邵吕在这一瞬间同时向前，从边上空隙穿过。接着邵吕就着姿势一个转身，晏殊凡和邵吕又同时各处左右脚一个回踢，将想要反抓邵吕的人向后踢翻。接着三人便马不停蹄的向前面的堂屋跑去。不过短短几秒三人却觉得浑身力气仿佛用劲一样，相互扶持着往前而去，平时不过几个跨步的距离，在眼前却显得有些久远。就在踏入大堂的那一刻，身后的人也追了上来。
　　晏殊凡和江言对视一眼，左右抬起面前的桌子向后一压一转，将后面上来的人挡住并转了个方向。邵吕则飞快的跑到冯珪奶奶的卧室，从里面拖出一块木板床，又跑回堂屋。见晏殊凡和江言有些抵挡不住，立马跑着将木板床往前面中间一扔，高喊道：“快，就是现在。”晏殊凡和江言立刻放下圆桌，对着冲过来的冯珪奶奶就是各一只手抓牢，合着惯性往后这么一拉一换位，便将人正面压在了木板床上。后面的冯珪已高举板凳，对着两人砸了过来，晏殊凡躲闪不及，左肩被狠狠的砸中，实心的圆木凳分量可一点不轻，合着那力道，让晏殊凡脸上泄出了一丝痛意。但这时也顾不得这些，手下的人还在挣扎着要弹起来。
　　“快点，布呢，白布！”晏殊凡头也没回的对着空气喊道。“这这。”已经上前的邵吕一掀衣服，鼓起的肚子瘪了下去，里面露出一块白布，双手飞快的一扬，就往身下人的身体上盖去，刚才还在动弹不停的人马上安静了下来，三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浑身无力。
　　“奶奶？”一丝悲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站立着的冯珪有些无措的看着躺那的人，眼角的泪水划过。“我，对不起，我没赶上回来见您最后一面，我对不起你。”冯珪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三人看了，心里也生出一股伤感。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遇到这事。”冯珪低着头，对着上首一顿叩拜，然后对晏殊凡三人道：“我上周接到消息的时候，奶奶已经去了。你们也知道我家比较偏僻，交通不是很方便，紧赶慢赶回去，我连奶奶停灵都没赶上，就直接给老人家出殡了。对于此，我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我知道她老人家并不会介意，但是我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想着想着便觉得，其实她老人家是不是还在，毕竟我根本没见到她的遗容。”这样说着，又留下了眼泪。
　　“没事，你看这不就赶上了，正好我们哥几个也来给她老人家上炷香。”邵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结果可能扯到了痛处，就是一阵哎哟。晏殊凡和江言也是点点头，两人表示能见见老人家也挺好的，虽然方式有些惊险。
　　“看，天都亮了。”三人给老人家上好香，陪了一会儿后来到屋外，留下空间给冯珪和他奶奶说说话。原来还暗夜森森的天空开始变得亮堂起来，周围的房屋也在阳光下清晰闪现。“这里的环境不错。”打量着远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树林，耳边是清脆的鸟儿鸣叫，一排排高低错落各样式的房屋，晏殊凡不禁感叹道。
　　“等下，你们看这个天是不是裂了。”就在晏殊凡感叹之际，一旁的邵吕不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着天空喊两人看。“好像确实裂了。”因为眼镜先前被打碎了，现在的江言不得不眯起眼，聚焦着眼神向天上看去。天空好像一张薄纸，慢慢的被人从中间撕裂开来，直到眼前。这就是晏殊凡最后见到的样子。
　　吓，晏殊凡一个惊醒，便古怪看到自己还有邵吕四人站在街角的昏暗路灯下。“你们？”冯珪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三人。“别说，不喝冷饮，不吃绿豆粥，我爱早起早睡，晚安，再见。”不等他说些什么，晏殊凡立马枪炮一样突突突的说完了。“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江言和邵吕齐齐点头，表示要减肥不吃夜宵，早睡早起身体好。冯珪无奈的歉意一笑：“我就是想说这个。”四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殊凡对着几人摆摆手，转身向另一方向走去，冯珪三人也勾肩搭背的往学校去了。伴随着他们的身影，只有一丝暗光划过街边暗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一张纸，上面隐隐看见，今日推荐绿豆粥几个暗红大字闪过。
　　接下来的几天，四人也缓过神来，就那天遇到的事进行了几轮的探讨。首先那家店是没有找到，因为它本来就不存在。然后因为四人的经历是一样的，所以觉得这可能就是有其中的线头即冯珪引起的。对此，已经对奶奶去世自己却未见上一面最终释怀的冯珪，再三表达歉意，还连包了三人的一星期的餐费，三人无障碍的接受，表示好人一生平安。
　　“那么我们这算是从那个店里挣脱出来幻境，还是即将步入那个幻境前先做了预知梦？”因为当时四人醒来时的场景，就是将要分别，但是被冯珪叫住说请吃冷饮的时候。当然醒来后，四人也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原来那家突兀出现的店的位置，并没有再出现那家店了。“我觉得可能是在冯珪想要吃绿豆粥那一刻开始，我们也许就被那家未知的店拉入了梦境，然后在冯珪释然后，又回来了。”晏殊凡这样想。“你们说，要是当时没在那里面醒过来会怎样？”算了算了，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