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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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了流孟阁。郗之言立马就跪坐了下来，褪去了被鸡飞狗跳弄脏的外衣，抿抿他干燥的嘴唇。尉迟源瞥着他樱色的小唇，不禁咽了口口水，果然，一盯着那个长安第一美男看，心中的烦躁便消失的全无了。
第一次体会到了，君王为何不早朝的缘由…
他立刻把手中握着的短骨笛揣入囊中。抛入云里一切都不去计较了。鬈发男子…谁啊，我不认识…
“阿源，你在看什么呢？”
尉迟源这才移开他迟钝的眼神…
“没…没什么，今天这阳光真好啊！”郗之言的耳朵渐渐变成了粉红色，跟外头逃遁于春色中的雏花一样绚烂。郗之言这个小机灵…当然发现阿源在看他，目光逐渐慌里慌张，不知所措，然后便被吓得咳嗽了一下。
子曰：男人口是心非起来真可怕……
“阿源，明日就是韩大人的大寿了，咳—你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我把请帖给重舟了，让他跟我进澜园也稍微稳妥点…”
“啊，哦—去！！去！！你可一定要带我去，重舟有什么好跟去的，他那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话来，能让人闷死。澜园的气氛都被他搞差了，韩大人做寿，屋子里却死气沉沉的，小心韩大人怪罪……再说韩大人本来就是给我的帖子…郗郗，之之，言言…我想跟你一起去”尉迟源突然扑了过来，眼里金光闪闪，充满渴望。整个人都挂在了郗之言身上，搞得他一动都不能动，逗得郗之言扑哧一笑：“好啦，你……动一动……我手臂都僵了…会带你去的……。”
两个人开始良心发现围在一起念书。
“一入鸿儒门，便问尽俗世。
不如荷锄好，携君衔月归。”
“这首诗多容易理解…哪像那些古籍中的长篇大论，不得注释者皆两条春虫也。”
郗之言摇摇头笑道：“你啊，要是把玩乐的心思全部花在读书上，早就能在学问上有大成就了，你爹还盼着你中殿试，光耀门楣呢。”
“为什么一定要把长辈的期望压在可怜的我们身上，我们既要念书，又要逢源；既要玩乐，又要云游……”
“咳…后面两个，别乱加…”郗之言拍了拍尉迟源的头。
“可是这世上，总有人不想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只想一生功名利禄为伴，富裕至死。”郗之言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我还没有想过，功名利禄对我来说，就如朽木之于雕刻，毫无用处，可一个人云游四方，粗茶淡饭，也怪没意思的。”
“那我陪你。”
“啊，你说什么？”
“啊…我有说话吗……”尉迟源低着头将毛笔尖全部浸满了墨，在纸上随意画着圈圈。
“哎呀…就是…你以后假如一个人孤独终老，感觉没什么意思，别急着抛弃俗世，来找你兄弟我，我陪你煮酒烹茶，观尽天下。”
“好啊，那…你要说话算话。”郗之言报之一笑。
“我尉迟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出尔反尔，就…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娶不到女人。”
“你这誓言，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毒就毒吧，我就是一辈子不想娶老婆。老天能奈我何…
“之言，去吃晚饭吗……朱雀大街东楼新开张了一个馆子，听说，还可以…”
“去…你请客。”
“走啊！”
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花灯和热闹的叫卖声与尉迟源被映照得通红的脸……交相辉映，拨的郗之言热血涌动。
多么美好的少年。
刚好有置办喜宴的队伍，鸣着乐曲，穿梭在灯火通明中，那一刻似乎万籁皆为逆旅，停留却不互相凝视，一切啊，都与他俩无关。
忽逢笙与歌
满城灯花燃
阑珊应可见
从此欲无言
“这八宝鸭，真的是外酥里嫩，肥而不腻。”尉迟源大快朵颐，啃食着鸭肉，好像一年多没吃饭似的。但眼睛亮莹莹的，闪烁着诡异的光……
“唔……之言，你干嘛不吃啊，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糖醋里脊还有大半盆呢，快帮我分担一点，可不能浪费喽。”
郗之言早已听不见尉迟源的呼救，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揉着自己死撑的肚子，在一边狂打嗝……这下有再大的心也真的撑不了船了。
“阿源，我不行了。这个世界还等着我去拯救……我真的不能再吃了，我快厥过去了……你也歇歇吧，开业酬宾也不能这种吃法啊……嗝”
“阿源，明天还要去参加韩大人的寿宴，别撑坏了肚子，失了礼节”
“说实话，之言……我也不行了。嗝……对于食物负隅顽抗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走吧……快跟这个魔鬼之地说再见。等等……之言，你能不能……来扶我一把。”
两个人步履蹒跚，像极了八旬老汉，付了钱就立刻踏出了饭馆，互相搀扶着走上了艰难的回家之路。
因为一路上有很多认出郗之言的姑娘，他不得已挺直了腰背，憋着想打嗝的欲望，一脸正气的踏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可尉迟源就没那么多顾虑，想爬着走也没关系，但为了不给郗之言丢脸，两个人几乎是扭着回家的。
到了郗府后，郗之言第一件事就是绕着假山消食，一圈一圈，不知走了多少遍；而尉迟源不一样，到的第一件事是先出恭，居然在茅房里呆了两刻钟，把尉迟老爷子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掉到坑里出不来了，还拿着棍子工具准备去捞那个小兔崽子。
那天是郗之言不愿回忆的一日，一个好好的温润君子，在自己的闺房里上吐下泻，到了后半夜还不消停……
“尉迟源……你真是不让我省心……不行，重舟，重舟，救我啊……”重舟扶着郗之言又向着痰盂里去吐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