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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O.7 ...

  •   “原来是这样。”薛如月垂眸叹道:“我就说父亲断不会发这种昧良心的财,原来全是桃花口的人在作怪。”她说着,挑眉又在赵管事儿脸上看了一眼,瞬间话锋瞬间一转,“长福,不如你带上令牌,往桃花口去一趟?就说夫君说的,还请桃花口的县令高抬贵手,临渊镇上千口子人给他磕头了。”

      “是,夫人!”长福闻言不由一乐,麻溜儿的打了个千,乜一眼满脸愣怔的赵管事,作势就要往外去。

      “额……留步……小爷留步!”赵管事儿也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活了这五十多年,如今竟被一个小妇人威胁了去。

      他一边紧前几步拦住长福的脚步,一边哂笑着对薛如月道:“大姑奶奶这是作甚,难不成是不相信小老儿的话?”

      他说着,鼠眸咕噜噜一转,“大姑奶奶若实在信不过我,不如派这位小爷回县城里问一问府上的二管事儿。按说这到底是商业机密,小老儿说给大姑奶奶听,已经是看在大姑奶奶您曾经是自家人的份儿上了。此时您贸然派人去了,把事儿闹大,以后传将出去,只怕于咱们府上的商誉有碍。大姑奶奶虽说已为人妇,但到底也要为娘家考虑一二。您说呢?”

      到底是人老精鬼老灵,赵管事儿一席话看似服软,实则对薛如月是连消带打。

      薛如月倒也不气,仍旧笑眯眯的,反倒是赵管事儿,在薛如月的目光中,愈加心虚了起来。

      “大姑奶奶意下如何?”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一阵揣揣不安。

      “嗯,赵管事儿的确言之有理。”良久,薛如月终于点了点头,“长福——”她拉长着语调,坏心眼的在赵管事儿松口气的同时,开口说道:“把令牌给我吧,既然夫君已经大安了,我也该回县城里去了。不如由我亲自去和爹爹说一说,毕竟父女连心,这点儿脸面,爹爹还是乐意替我做的。”

      “大……大姑奶奶?!”赵管事儿瞠目结舌。

      “怎么了?难不成赵管事觉得我在爹爹面前,连这么点脸面都没有的不成?”薛如月冷哼。

      “不不……”赵管事儿摇头,擦汗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在‘被捅到薛老爷面前’和‘忠诚于继夫人命令’之中略作思考,飞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大姑奶奶,您看不如这样,二管事儿那头由老奴去说,咱们先开仓放粮。您这一来一回得一两日功夫,事关灾民们的性命,可耽误不得。”

      薛如月要的就是这句话。虽说往薛父面前走一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一来郑玉衍病体未愈,薛如月怕再生事端。二来么,也是她脚跟未稳,还不是和继母撕破脸的最好时机。

      不过薛如月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赵管事儿连‘老奴’的自称都放出来了,她少不得打蛇随棍上,“那粮食的价格?”

      “好说,好说!”赵管事儿再不敢小瞧面前娇弱的女子,闻听薛如月此言,瞬间点头如捣蒜,道:“大姑奶奶,咱们以前商议的价格再给您便宜两成,您看如何?”

      “行吧,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薛如月自然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长福,叫咱们的人也往粮仓搭把手,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可不好还让别人自己忙活。”

      “是!”长福垂手,生怕赵管事儿反悔一般,赶紧出门下令去了。

      而薛如月也懒得继续和赵管事儿勾心斗角,一边摸出帕子来扇风,一边往门外走着,说道:“这几天可真累坏我了,等回了县城,可得好好休息一下。赵管事儿,你替我给爹爹带个好儿吧,就说女儿不孝,过些日子再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是,老奴一定带到,一定带到!”得到了薛如月暗示般的保证,赵管事儿终于长出一口浊气。他弓着腰,脸上再度挤满了笑容,一路伺候着薛如月上了马车。

      薛如月大方的受了,由着他又是摆车凳,又是掀车帘的一通忙活,开开心心的回临时居住的宅子去了。

      顺利解决了粮食的事儿,薛如月本就心情大好,谁曾想回到家后还有更大的喜事儿在等着她。

      ——郑玉衍醒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薛如月先是一喜,之后又止不住的扼腕,暗叹自己运气不好,竟没能第一时间守在郑玉衍身边,多刷些好感。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一早从留守的长生口中得知了这几日的大概情况,对于薛如月的出手相助,郑玉衍自然感激至极。

      “不是我的功劳,可别往我身上安。”薛如月笑道:“你觉着怎么样?可真的好了?有没有叫李大夫来把把脉?他怎么说?”

      薛如月连珠炮似的发问,完全不给人喘息的空间,可就是这份陌生的关怀,反叫郑玉衍心中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出来。

      “你放心,我已经大好了,李大夫也早已来看过了的。”他说着,不着痕迹的在薛如月脸上打量了一圈,勉强压下心中难以言表的那点情绪后,正色道:“我听说你和长福一同往粮仓去了?如何?”

      薛如月也正想说一说这件事情,恰巧此时,长生端着碗白米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顺手接了过来,先是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第二勺就递到了郑玉衍的嘴边。

      郑玉衍一愣,顿时觉得尴尬起来,再看薛如月一脸再自然不过的神态,暗啐自己想多了的同时,却又不免悄悄在脸上飞起了一丝红晕。

      “快吃啊,我试过了,不烫的。”

      薛如月不是郑玉衍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不知晓郑玉衍心思的千回百转,她眨着眼,脸上的神色单纯又正直,举着饭勺的素手越发往前凑了凑。

      郑玉衍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费大力气做了番心理建设,抵不过腹中饥肠辘辘,终于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而做惯了这事儿的薛如月却浑然不觉,一边又舀了一勺稀饭,一边将粮仓的事儿徐徐说了。

      郑玉衍听完,不由长叹一声,“难为你了。”

      毕竟是薛如月的娘家,闹到如今的地步,怕是要难收场了。

      “这有什么难为的。”薛如月笑笑,“我那个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这样的事情,怕还多得是呢。”她抬手,将最后一勺稀饭给郑玉衍喂下,又掏出怀中的帕子再自然不过的拭了拭郑玉衍的嘴角,道:“再说,咱们可是签过文书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我帮了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你出力了。”

      不挟恩图报那是不可能的,薛如月之所以肯为郑玉衍做这么多,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

      不过,自己‘娘家’那头,也的确是欠教训。前两个月,薛如月借着四处溜达的功夫,很是打听了不少的内幕消息。等再过几天,灾区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是时候和柳氏算一算总账了。

      “那是自然。”郑玉衍应道。

      恰巧此时,监督完粮食搬运的长福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醒来的郑玉衍高兴的同时,开始一一汇报起这几日灾区的事务来。

      薛如月见主仆二人聊的入神,自然不肯打扰,自回屋内休息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相对轻松了起来。

      不用每天照顾昏迷不醒的病人,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处理衙门里的公务,难得睡了个好觉的薛如月,只觉得连阴沉沉的天气都顺眼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回县城去,而是同郑玉衍一起留在了灾区,自告奋勇的负责起了给灾民分发饭食的任务。这二人每日里同进同出,对彼此的了解倒是更近了一层。

      而灾民们更是难得见一回这天仙儿似的美人,又是个爱笑的,顶着县令夫人的身份,偏还没有什么架子,每日里和灾民们混在一处有说有笑。久而久之,灾区便流传起了‘县令夫人是菩萨转世’的谣言,直叫郑玉衍和薛如月哭笑不得。

      说来也是天公作美,这些日子虽天气总阴晴不定,好赖是没再落下雨来。

      听郑玉衍说,下游处同样受灾的坪县,昨日里又突降暴雨,连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都冲了去。虽说灾民们都提前转移了出去,到底是损失惨重。

      坪县本就不甚富裕,此事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坪县县令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甚至发动了县里的富户们捐款,可筹集到的金额,仍旧是杯水车薪。

      郑玉衍同薛如月说这事儿的时候,满脸的唏嘘,奈何荆棘县比坪县贫困更甚,此时也是泥菩萨过江,否则依郑玉衍的脾气,断不会就这么袖手旁观。又想起朝廷那所谓的‘赈灾银’还不知身在何方,郑玉衍愈发觉得颓丧了起来,不由便抱怨了几句如今的官场邪风肆虐,一群当官儿的只想着如何四处钻营,却不肯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儿。

      薛如月静静听着,暗想以后有的是让你改革官僚制度的机会,只希望到时你还能做到不忘初心才好。掏空心思安慰了郑玉衍几句,两人便撩开手不提。

      时间一晃,又过了几日。

      朝廷的‘赈灾银’终于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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