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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真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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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办公室内,“叮铃铃”,清脆的电话声响起,严梓修拿起,“喂,你好……”
严家的大宅院里,大清早的就从梅燕房里传出呕吐的声音,小萱在一旁别提有多着急了,自家的主子病了却不让请大夫来看看,前段日子是好点儿了,可这段日子下来感觉越来越严重,毕竟是个小丫头不太好过问主子的事情,情急之下喊来了郝天雪,看着床榻上虚弱的梅燕,郝天雪自作主张地将她送往了医院。结果可想而知,当医生宣布梅燕怀孕的时候,两颗心似乎都落地了。郝天雪从检查到看报告,三天的时间里都是郝天雪独自一人陪同,她搀扶着梅燕在医院的走廊上走着,梅燕确证了自己是怀孕当然高兴了,可是想想郝天雪那边她又高兴不起来了,走到医院的花园处,郝天雪忽的松开了放在梅燕臂弯的手,径自往小湖边走去,梅燕不明情况当然是跟在其身后。
“梅燕,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我没让小萱跟着,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郝天雪很庄重地问着。
“天雪姐…我…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总之是我对不起严家,对不起梓修哥,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的人,我会安安静静地离开的。”梅燕干脆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继续留在严家了。
“胡闹!谁让你离开的,你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我的意思是,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郝天雪的声音放得很低。
“天雪姐,我不会让你们知道的,我会离开,我……”梅燕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荒谬!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你啊,不要胡思乱想了,乖乖地跟着我回严家,然后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记住这个孩子姓严,他的父亲是严梓修!”郝天雪睁大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梅燕。
乍一听,梅燕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是一言不发听着郝天雪给她分析,现下的她已经没有思维能力了,几番说服后,梅燕决定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她跟郝天雪回严家。在回家的路上,如果经过坑坑洼洼的地方郝天雪总是提醒司机当心一点,一路上都是要询问着梅燕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并出言安抚她不平静的心,梅燕这回又一次体会到郝天雪的善良,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多了一位姐姐,她想着,如果有机会她会向郝天雪和盘托出的。
书房内
今晚的严梓修显得特别的深沉,眉宇间总是有着化不开的东西萦绕着,郝天雪和梅燕回家后,她并没有立即将梅燕怀孕的事宣布,再缓个几天。郝天雪端着茶点连敲了好几下的门在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直接推门而入。
知道自己的丈夫今日特别的反常,郝天雪绕到他的背后给他揉揉肩膀,“很烦啊,怎么啦?”见他半天都没有应声,郝天雪手也揉酸了,干脆不理他,看起书来。
严梓修感觉肩上忽然空寥寥的,只看到某人嘟着嘴不高兴呢,他起身给某人揉着肩,“今天致远有打电话给我,跟我分析了很多,哎,你说这金钱和名利对一个人来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甚至要比自己的亲人重要呢?!”
明显感到自己肩上的分量是越来越沉,郝天雪大喊着:“严梓修,你谋杀亲妻啊?!好痛哦!”转身看着严梓修,他不仅没笑反而更痛苦地钉在原地,郝天雪知道发生什么大事情了,“梓修,怎么啦,是不是上次你说调查的事由眉目啦?”
“没…没什么,别瞎想,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对了,今天陪梅燕去看报告怎么说的啊?”严梓修继续伏案写着什么。
“怀孕了,果然不出你所料梅燕想离开,不过在我劝说下她决定留下来了,那么恭喜你了,再有几个月你就要做爸爸咯!”郝天雪故意调侃着。
“恩,这也是我们商量的结果啊,好了,我今天公文特别多,你先去睡吧,我就在书房睡了。”严梓修心里很烦闷,不停地翻看着文件却始终没有在上面写些什么。
如果连严梓修这点变化都看不出郝天雪也就妄作他的妻子了,干脆拿出自己甩赖的本事,外衣一脱,拿着毯子和书就上了软榻上了,“那好,我在一旁看书,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睡。”看着严梓修想反驳的表情郝天雪又接着补充:“嘿嘿,夫妻本是同林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咯,忙你吧,别管我了。”郝天雪就这么歪躺着看着书,严梓修看在眼里自然暖在心中,烦闷的心情也调节的差不多了。书房里很静,静得只听到“唰唰”翻书的声音,还有某女微微打鼾的声音……
一晚上都没好好休息的方骏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门做了几下 伸展的运动,看到梅燕在花园里散着步,嘴里还念念有词,那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似乎刺激到了他,他佯装无事,晃晃悠悠地来到梅燕身旁,“早啊,二嫂!看来严家的日子让你很是舒服嘛!怪不得早就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听到如此熟悉的音色,梅燕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慌张地盯着方骏看,“你已经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紧张什么,放心,我怎么会忍心破坏你的幸福呢,不过,我让你记着,你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如果我想收回那是非常轻而易举的,明白吗?!”方骏继续做着他的伸展运动,却不放过梅燕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梅燕只觉得在方骏面前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厨房里
郝天雪也是一宿都没睡好,厨房里边忙着边揉揉自己的颈子、肩膀,看到梅燕慌张地跑进来,上前关心地询问几句,可她也是一问三不知,随后在厨房里帮着郝天雪做做这,做做那。
“梅燕,过几天等妈从山上回来后,我们就说吧,你的意见呢?”郝天雪故意支开了下人去端饭送菜,在梅燕耳畔低语着。
“天雪姐,其实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们,我……”梅燕想着要把事情和盘托出,但看见有人进来又收回到嘴边的话了。
“好了,好了,我们啊,什么都不必说了,好好生活下去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郝天雪含沙射影地说了几句,之后就出去了。
忽然闻到一阵油烟味儿,梅燕又忍不住恶心了几声,半天才缓过神来,再抬起头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人往下沉,幸好有个手臂接住了她,梅燕正想说声谢谢却对上了一双熟悉到不能熟悉的眼睛,“谢谢。”
方骏看到梅燕脸色苍白,赶紧扶她坐在一边,并给她倒了水。“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的胃最近一直都不太好。”梅燕胡乱找了一个借口。
“去找医生看了没有,难道严家就没有人了吗,果然这个地方真够冷血的啊!”说着,方骏冷冷地哼了一声。
明白他话中有话,梅燕也没接下去,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水,平复一下心情,刚好小萱找她过去吃饭,梅燕也就离开了。只是梅燕并没看到背后那双探究的眼神。
很快,金致远那头所调查的事情渐渐明朗化了,他调查出方骏并没有向对外的说词那样是在仙乐市混不下去了才又回到木林市,事实上,他确实在仙乐市待了一段时间,但并不是做生意,追查下去,金致远找到当初那个所谓和方骏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姚康,他说出当时方骏根本没有资金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做生意,只是纯粹的散心而已。另外那颗纽扣,经多方查证也证实是方骏衣服上掉落的,可是严梓铭当日从楼梯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到是方骏推他下楼,而且更重要的是陈冬青他们也都说那日没有见过方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方骏偷偷潜入,趁其不备之时将严梓铭推下楼梯。而且当日参与绑架严梓贺的案犯们还有一人逃脱,其他几人也都指认他们当时是接过一个电话才决定要绑架严梓贺的。还有,和梅燕联系的向来只有方骏一人,上次跟踪梅燕之后,虽然方骏很聪明很快又进入另一家酒家,但这也是他的障眼法,其实根本没有另一个接头人,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金致远更有大胆的假设,要挟梅燕的其实也是方骏!这么多的共同点都一致指向一个人,严梓修一开始让金致远调查方骏只是单纯地想查查看他的身家背景如何,可是抽丝剥茧,居然在他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严梓修也开始怀疑他的动机,按道理来说,现在的方骏就是严梓德,已经认祖归宗,他最终的目的也是只有这个,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满足呢,通过暗中查看纺织厂的动向,不难看出方骏的目的,如果他想要纺织厂大可和严梓铭和严梓贺公开竞争,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搞风搞雨,让严家一度陷入惶恐之中呢?!百思不得其解,严梓修决定亲自去林隐寺问问自己的母亲。
林隐寺
林隐寺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家尼姑庵,更是会收留收养那些弃婴,俨然成了一所孤儿院了。孙逸兰在寺院中生活得很是自在,每日里她都是教那些小孩子们读书认字,甚至于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做饭,夜晚时,更会哄着孩子们入睡她才离开。感觉这样的日子自己的越来越喜欢了,竟有一种长住下去的打算了。而王萍儿每日里也是跟着孙逸兰做这做那,忙前忙后,两个妇人也很是自得其乐。
“妈,三娘!”大老远,严梓修就喊着。
孙逸兰看到是自家儿子前来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拉着儿子的手问长问短,王萍儿也很知趣地带着孩子们去别处嬉戏了。
“今日怎么有空前来,酒厂不忙吗?”孙逸兰看着儿子总有种满足的感觉。
“妈,住在这里似乎您很开心,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您如此开怀大笑了。”严梓修还在想着刚才见到母亲时,母亲脸上洋溢的笑,那是一种对生活有希望的笑容,不像在严家时,这么多年来他要忘记母亲是怎么笑了。
“是啊,看来以前是我太执着了,这些孩子们和我相伴,我真的很快乐,就像见到你小时候一样。”孙逸兰看着远处在玩耍的孩子们又露出那种欣慰的笑容。“不过,你怎么会跑到山上来找我,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又想到儿子的反常,孙逸兰又皱起了眉头。
“没有,没有,妈,您多心了,我是来看看您好不好,山上寒气重,您和三娘要多注意一些啊。”严梓修不忍心打破母亲这种怡然自得的感觉,还是决定自己调查吧。
午饭过后,孙逸兰的脚伤又犯了,疼得紧,严梓修去厨房里打点热水让母亲泡泡脚,然后替她捏一捏。“小骏,怎么你又来啦?”宁晓惠也一直留在林隐寺中没有走。听到有人喊着,严梓修只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一回头就看到一位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年级的女性正端着盘子走进来,严梓修连忙接了过来。宁晓惠知道自己认错人了直呼不好意思。
厢房内,严梓修半跪着,让孙逸兰的脚架在他的腿面上细心为她揉着,刚巧宁晓惠也敲门进来了看到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也觉得特别的感动。看到有人进来了,孙逸兰朝自己儿子说着:“这是你的惠姨,妈妈的老朋友咯。”
严梓修抬头一看是那个错认自己的女性,礼貌地喊了一声:“惠姨。”
“你呀,真是有福气,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三个人中啊就你最好了。”宁晓惠说着就坐在孙逸兰的床边了,“我特意拿了这个膏药来,效果挺好的,你试试,其实啊,你这个脚伤啊,我还要负一半的责任呢。”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还计较什么呢,而且我们三姐妹老早就说好的,要一辈子不离不弃,虽然你和雅琳没有子女,从此后啊,我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好不好,我们的老姐姐?!”宁晓惠的年纪要比孙逸兰年长一些,孙逸兰说到这里和宁晓惠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关于这个话题也就绕过去了,可是心细的严梓修怎么会看不出母亲和这位惠姨之间的动作了,待下山的时候他就特地跑到宁晓惠的厢房里问她。
宁晓惠此时戴着老花镜绣着什么,看到严梓修进来了先是听吃惊的,之后就很从容地邀请他进屋,倒茶,摘掉老花镜,放下手中的活儿,“说吧,有什么要问你惠姨的。”
“既然惠姨是这么爽快的人我也不婆婆妈妈了,我来是想问方骏的事情。”严梓修也很吃惊这个惠姨可以去摆摊算命了。
“梓修,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关系到你家人的个人私隐问题,大家都瞒着肯定是有他们的目的性,有些事情真的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才好吗?”宁晓惠也是直言不讳。
“惠姨,我只是觉得身为严家的儿子我理应由知情的权利,而且家中确实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难道这点我做错了吗?!”严梓修今天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出来。
“不是我不想说,或者是我不能说,只是有些事情就让它放在那里好了,再去追根问底还有什么意思呢,人在做天在看,只是,梓修,我希望你能相信你的母亲,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其他的,不论你再怎么问我都不会回答的。”宁晓惠戴上老花镜继续绣着。
本来指望能套出什么话出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严梓修起身告辞后离开了。今日的林隐寺之行,他觉得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觉得方骏和自己必然有着种种地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