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毕业很多年》天问三誓

5、第 5 章

　　下周有考察团到本市检查，从本周开始严管，特别是市中心火车站一带。小商贩可以赶走，但是沿街商铺的占道经营现象就十分难管。
　　谢哥把我们带到紧挨着火车站的中华路，这是电驴一条街，整条街不是卖电动自行车就是卖电动自行车的配件以及修车铺，每个商家都把电动自行车摆到人行道，盲道上全部停满电驴。不说盲人无路可走，明眼人都要走到车行道上，整个交通非常的拥堵。
　　“同志们，今天要大干一场，只要看到占道经营的，一律把东西搬到车上。今天是整个大队一起行动，会出动5辆大皮卡和7辆小皮卡，绝对够装。记得，尽量多没收电动自行车！”刘大队拿着扩音器喊道。
　　我问谢哥：“为什么要多没收电驴呀？”
　　谢哥神秘一笑：“这是有提成的呀！商家要赎回电驴，每一辆电驴的赎金是一千元，大队可以得提成10元，这10元就是队员平分的。不然你以为就我们那点一千来块钱的底薪，再扣掉五险一金，还活个P呀！”
　　“哟，还有这事？”
　　“你小子学着点吧，等会一下车就马上去扛电驴，因为商家也会跟我们抢，他们还会通风报信，很快一整条街的电驴都会被商家搬回家谱里，进了店铺的电驴我们就不能没收了，所以要快！”谢哥想了想：“要不小罗，今天你也帮着扛车吧，我怕一会人手不够，影响效益啊。”
　　“有这么夸张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有没有等会你就知道了”谢哥一副自信的表情。

　　队伍分成两组，从中华路的两头分别进入，因为大皮卡太醒目，所以均是由小皮卡先行进入。每次商家看到大皮卡就知道城管今天是来没收东西，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我是开着大皮卡跟在队伍的后面，前面几辆小皮卡突然加快速度，车辆还没停稳穿着黑色制服的城管队员已经跳下车直奔停放在盲道上的电动自行车，不由分说见到就扛走。
　　“你们干嘛？抢劫啊！干嘛没收我们的车辆？”商铺里的老板和店员全部冲出来将城管队员围住意图阻止车辆被没收。
　　“下周有检查团来我市检查，从本周起开始严管！凡是看到占道经营的，一律没收！”
　　“有检查干嘛不提前通知啊？我们根本就没有接到通知”店员们根本不接受这个说法，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围上了众多的群众，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我们从来都没有义务做提前通知，但你们经营者一直都有责任和义务不能占道经营，并不是说只有被检查的时候才不能，而是从来都不能！”
　　“那我们平时交那么多管理费呢？”
　　“是啊，怎么不见你们城管在收管理费的时候也能这么义正严明？”
　　“明明说好只要交了管理费无论大、小检查都会提前通知，不会一上来就马上没收东西。现在你们一来就没收车辆，把我们每个月交的管理费退回来！”
　　“对！退回来！退回来！退回来！”商家的态度非常强硬，所有的商家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还有的店员直接推开城管队员将电动车夺回。
　　“放肆！”刘大队长大声喝道：“提前通知是情分，不通知是本分。”刘队用电棍指着闹事的店员：“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赶紧让开！”然后朝身后的队员招招手：“将所有占道的电瓶车没收！”
　　得到了上级指令的队员二话不说扛起电瓶车就往大皮卡车上搬，商家店员拼命的阻拦，无奈人数上的劣势根本无法阻止，很快就装满了三辆大皮卡。
　　“你们这群土匪！”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拿起一只落地扇砸向其中一名城管队员后脑勺，那名队员当场倒地，后脑勺渗出血迹。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名城管队员将那个女人一脚踹开：“你已经在妨碍公务了！”
　　那女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额头磕在一块石头上瞬间鲜血直流，群众的怒火也在瞬间被点燃，人群中不知上谁喊了一句：“消灭这群土匪！”商家店员以及周围围观的群众扑向城管队员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殴打，场面一时混乱。这时人群中有人发现有一名城管队员拿着摄像机拍摄着这一切，几个人冲上去抢夺城管手中的摄像机，那名城管想要冲出人群，无奈被人抡起一辆电动自行车直接打趴在地。上来五个人对那名摄像的城管拳打脚踢，也许是长久以来的宿怨，那五个人每一拳都打在城管队员的脑袋上，每一脚都踩在胸口上，被打队员顿时口吐鲜血。“你们这群土匪，平时收了那么多管理费，每次检查都会提前通知，你们这次没有提前通知就想没收车辆？没门！”
　　那五个人发现城管手里死死护着的摄像机，其中一人向另外四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四个人分别按住那名城管的四肢，那个使眼色的人一脚踩在城管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我让你们拍，我让你们抢！你们这群狗娘养的！”随即将摄像机重重地摔倒地上，又恨恨地踩了几脚，之后被几名赶上来救援的队员用电棍将其打倒，另外四个人冲上来和城管队员扭打在一起。
　　眼看着事态严重，几名带队队长用电棍打散人群，将两名受伤的队员背出人群。带队队长拿起扩音器大喊：“装满货的大皮卡先走！”
　　我所驾驶的大皮卡已经装满，刚想发动车子就见一群人趴到车前玻璃上，拼命叫骂着、敲打着车窗。往前开看是开不了了，我转身往后看想要倒车，就看见有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后车厢正在将被没收的电动车扛下车。我还没来得及倒车就听见“嘭！”地一声驾驶室的车窗被从外向内杂碎，我本能用手护住了头，由于距离太近手臂被飞溅的玻璃扎伤。剧烈的刺痛感还没来得及消化，我就被人拽下驾驶室按在地上，无数的皮鞋踩在我背上猛踹。有一个人一脚踩在我左手手背上并用力碾压，我发出惨烈的叫声。就在我认为我的掌骨要被粉碎的时候，踩着我手背的脚松开了，是谢哥用电棍击退了那个人。原本全殴打我的人全数转向围殴谢哥，寡不敌众的谢哥也被打倒在地，电棍也被夺走。夺走电棍的人用电棍使劲的抽打谢哥的头部，其他人用力往他身上踩，谢哥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打滚。
　　我挣扎地想要爬起，这时就听到有人大喊：“不好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