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喝药不要人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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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少阳虽然依旧介怀于阿大的某些做法，但大概是因为这抠门的客栈呆久了，学会了心疼钱，于是他依旧跟在阿大的身后。
阿大十分好脾气地一边干着活一边分心教导着徐少阳一些勾搭姑娘的诀窍。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你这性格基本并不容易惹姑娘动心，所以可以学学怎么说话逗姑娘开心。”
徐少阳有些不服气：“我怎么就不容易惹姑娘动心了！在我们巍峨山庄附近，是有很多小姑娘对我脸红心跳的！”
正好擦完一张桌子的阿大直起了身子，看着为了增加气势而勉力挺胸的徐少阳，笑道。
“那是因为他们足够了解你为人的可爱之处。只是如今挽柳姑娘那里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让你们相处，毕竟你快离开了不是吗？”
被阿大的话哄得舒舒服服的徐少阳一点点像是漏气般收回了自己刻意挺出的胸膛。
只是等他回神看见阿大脸上调侃的笑容，才反应过来，有些恼怒道：“你刚才是不是又……又，又不是真心的！”
这下阿大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我现在是真心觉得你很可爱。”
又羞又气的徐少阳抬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虚伪的人，却发现一道视线牢牢地盯着他们。
转头一看，是客栈里刚来的小二，顾无涯。
“你盯着我干什么？”徐少阳问道。
顾无涯摇摇头，抬手指向阿大：“我在盯着他。”
阿大又忍不住偷笑起了徐少阳的自作多情。
徐少阳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低长长的“啊”了一声，宣泄着尴尬的情绪，等脸上没那么红了才抬起头来。
“你看着他干什么吗？我告诉你，这人不是个好玩意儿，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语气殷切得像是在劝被风流浪子骗的黄花大闺女。
顾无涯：“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疑。”
话音刚落，徐少阳立刻露出了找到同好般的表情：“是吧！这个人真的不像是个好人！”
看着徐少阳高兴地朝自己靠近，一副与阿大势不两立的样子。
顾无涯后退了小半步：江南人都有病，北方人也怪怪的。
总而言之：
你们中原人都有病。
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林千亭终于乐出了声：“阿大好好干活！阿顾你过来一下。”
闻言，顾无涯走了过去。
林千亭一整天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如今他正斜斜地靠在木柜台的边上：“阿顾，你为什么会觉得阿大可疑呀？”
“因为我昨天听到你们的话了。”顾无涯直白道。
虽然已经领教过了顾无涯的不懂遮掩，林千亭还是被噎了一下：“阿顾，下次这种事需要低调一点说，在中原偷听非君子之道，是很失礼的。”
顾无涯对于林千亭的话有些不解：“既然不是君子之道，那你不是应该劝解我下次别这么做吗？为什么要劝我低调一点说？”
顾无涯的话叫林千亭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一个像是雪后初霁般的微笑：“我们阿顾，真是个君子啊。”
顾无涯出言否定了林千亭的话：“我不是君子。”
“嗯？”
“有需要的话，下次我还是会继续偷听。”
这下林千亭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端着一碗汤药过来的哑巴将碗盏放在了林千亭面前，然后郑重其事地把托盘夹在了胳膊下，站在两人中间动作艰难地鼓了鼓掌。
“哑巴，你这是在干什么？”林千亭问。
“终于有人能让你无话可说了。”哑巴一字一顿道，说完就拿着托盘离开了。
顾无涯注视着哑巴离开，大概是因为刚刚煮过药，哑巴身上带着一股隐约而奇异的药香。
林千亭端起碗仰头饮尽，动作潇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文人雅士在饮酒作乐。
碗被放下的时候，白瓷碗底下沉淀的药渣微微晃荡，一股苦中带臭的味道飘进了顾无涯的鼻尖。
这药味苦到顾无涯下意识皱了眉，但是林千亭表情平静的仿佛这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白水。
“我以为你会拿起放下好几次才会喝。”顾无涯冷不丁道。
林千亭见顾无涯望着药碗，笑道：“拿起放下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做了，看到了也没人哄，就不多此一举了。毕竟拿起放下也是怪累人的。”
最后一句，仿佛在应和林千亭始终懒洋洋的样子。
但顾无涯总觉得，像是林千亭这种平常看起来如此娇气之人，喝药的时候总该有人拿着蜜饯在旁边哄，哄了还不一定吃才对。
大抵是因为脑中的景象和现实中的反差，顾无涯突然觉得乖乖喝药的林千亭有些惹人心疼。
顾无涯说话不懂修饰，也常常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在觉得这样的林千亭惹人疼的瞬间，他的手就已经抬起，并在林千亭的头上轻轻拍了拍：“乖。”
小时候义父经常对他做这个动作，顾无涯如今也学的认真。
但毕竟是第一次摸别人的头，动作有些僵硬。
只是此时比顾无涯的动作更僵硬的是林千亭，平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林掌柜，在此时显得有些无措。
好在顾无涯很快就收回了手，林千亭也得以在被察觉之前恢复正常，挂上了占小便宜的笑容：“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一块蜜饯？”
看着熟悉的讨人嫌的精明表情，顾无涯再一次在心里偷偷批评自己：要改掉想到就去做的毛病。
例如此刻他就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安慰林千亭。
好在林千亭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刚才我们聊到哪里了？哦，偷听。你有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问我，用不着偷听。”
“问什么都可以？”
“问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不知楼吗？”顾无涯问道，说话间时时注意着林千亭的神情。
林千亭像是没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混江湖的都知道吧，江湖上所有的消息都能在不知楼买到。”
“嗯。”
“你之前说来江南是为了找东西，你是想找不知楼的人问问那东西在哪里吗？”
“对。”
“你是来找什么的？”林千亭好奇问道。
顾无涯十分直接地回答了三个字：“不能说。”
一如之前的答案。
林千亭对于顾无涯的直白已经有些无奈了：“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婉转，随便说一个骗人也行啊。”
顾无涯的表情依旧坚定，林千亭教授的婉转并不能影响他分毫：“我不喜欢骗人。”
林千亭微笑地注视着顾无涯。
他觉得有时候顾无涯特别像是一把剑，锐刃笔直，看起来毫无修饰，但始终有一股力量贯彻支撑着他笔直前行。
见林千亭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顾无涯继续问到：“你知道怎么找到不知楼的主人吗？”
林千亭一瞬间想出了好几种回答，但是看着顾无涯深邃又简单的双眼，他最终答道：“我只知道不知楼的主人常年带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看着顾无涯点头记下的表情，林千亭总觉得，不喜欢骗人的顾无涯，估计总默认别人的话是真的。然后就一路笔直向前。
“你就不怕别人说假话骗你吗？”林千亭听到自己问道，但他其实知道答案。
如果遇上了假话……顾无涯要等发现了真相才会回头，然后再重新选一条道向前，心情大概会和他此时的表情一样，沉稳而没什么波澜。
或许还会说一句：哦，我被骗了啊。
“我可以再找别人查证。”
顾无涯看着林千亭，露出了：你虽然长得机灵，问出来的问题怎么这么笨的表情。
从自己的想象中被拉回的林千亭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
顾无涯很快就把心神都放到了关于不知楼的事情上：“戴面具……这能说明他其实经常出现在武林中人面前，所以需要借此隐藏身份吗？”
笑罢的林千亭单手支着柜台，垂眸看着碗底的药渣：“也可能是为了方便取代，带着面具的话，面具底下换了个人，大家也都不会知道。”
顾无涯沉默着分析这种可能性。
倒是林千亭拍了一下顾无涯的肩膀笑了起来：“骗到你啦，这是我最近看的一个话本里的情节，讲的是鬼怪传奇，吓死我了！说是有一个画皮鬼……”
讲完故事，林千亭赶顾无涯赶紧去上工：“月钱不是白给的，赶紧打扫房间去。”
临离开的时候，顾无涯的脚步突然问道：“我先前没有透露过一句我来自西域，你为什么会知道？”
谈话最开始时，林千亭说了一句：在中原偷听非君子之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我喝药不要人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