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Alias

10、兄弟（公孙龙）

　　京城。

　　公孙龙拿着证物信函，直接奔到丞相府——齐渊的舅父，一个仆人把他领到前厅，让他在一旁等候。此时此刻，公孙龙不由回忆起从前的事。

　　人和人，只有一死一生，乃知交情。

　　五年前，第一次相遇时。那时齐渊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普通，蓝灰色的织布衣服，不像是什么出身高贵的人家。相貌瘦削而清秀，神色里有几分落寞，也有几分倔强。无声地打量着面前的新伙伴。

　　周围的羽林军纷纷议论。

　　“听说这个新来的，是丞相的外甥。”

　　“那怎么还穿成那个样子。”

　　“听说他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丞相也不过是给他在这里谋个差事，混口饭吃。”

　　“估计也没什么能耐。”

　　公孙龙因为早入羽林军几年，已经是一个校尉了。他专门负责这些新兵们的训练。

　　每次新兵入营，训练几个月之后，便要举行比武，武艺出众者便可升为校尉。训练不论风吹日晒，条件艰苦，项目有骑马，射箭，剑术，等等。

　　公孙龙一眼看出了齐渊的不同，这个少年明显比其他人都要拼命，努力得多。常常是别人都已回帐休息，他还一个人在校场上训练。

　　公孙龙去问他时，齐渊倔强地把头一扬，“好男儿便该仗剑沙场，寒光出鞘。这才是英雄本色。我就是要大家都看看，有招一日，我若能封侯拜相，一定配得起羽林军这个称呼。再不要让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乱说闲话。”

　　公孙龙赞赏地翘了翘大拇指，“好，不愧是血性男儿，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齐渊当即单膝跪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少年的那种微笑。

　　此后齐渊的进步更是让整个羽林军望尘莫及的，并深受皇上赏识。

　　三年前的一日，长城传来急报，匈奴袭来，朝野震动。文武百官尽皆垂首，一筹莫展。

　　金殿之上，一个老臣奏道，“陛下，我们应当先礼后兵，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

　　“礼礼礼，你就知道送礼，”皇帝恼道，“这些人，狼子野心，送去的东西再多，也填不满那个无底洞。”环顾四周，“满朝文武，谁有退兵之策？”

　　大司空王大人出列奏道，“陛下，如果要起兵，臣保举一人。”

　　“爱卿快讲。”

　　“臣保举太尉大人。他执掌兵权，是朝廷的擎天之柱，若能派他出兵，拿下此战，一定是易如反掌。”

　　太尉大人赶忙出列，“臣以为还是以和为贵。”

　　皇上龙颜大怒，朝廷之上，保守派和主战派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论战。几日后，羽林军的一批年青将领和军士，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发兵，与匈奴决一死战。这无疑是给当时的争论火上浇油。后来一度保守派曾占了上风。带头上书的几个年青军官，竟以“妄议朝政”之罪被下了大狱。公孙龙也在其中。

　　当时的齐渊，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集了一群弟兄去为他们喊冤。他还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不破匈奴誓不还。皇帝嘉其勇，命其为先锋。并将所有在押将士悉数放出。羽林军同仇敌忾，一鼓作气，痛击匈奴。圣上龙心大悦，一路擢升齐渊至骁骑校尉。

　　后来李敖也加入军中，三人结成生死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按年岁大小推公孙龙为大哥。三人终日在一起骑马射箭，好不快哉！

　　“公孙将军，丞相来了。”仆人的一声传报打断了他的回忆。

　　“公孙龙见过丞相大人。”公孙龙施礼道。

　　“将军免礼。”丞相摆摆手。“将军次来，可是为了齐渊的事？”

　　“丞相明鉴，齐渊他忠心报国，绝无二心。”

　　“老夫也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圣上------”

　　“大人放心，我有物证在此。”公孙龙从怀中掏出信函。

　　丞相接过阅毕，脸上显出欣喜之色，“这么说来，渊儿是有救了。只是这信函，从何得来？”

　　“大人，” 公孙龙拱手作揖，“我和齐渊乃结义兄弟。为了救他，就算触犯了一些法例，也在所不惜。大人只要设法将此信函转交皇上，可称是有人匿名投报。若圣上一定要深究，我愿承担所有罪责。”

　　“好，就凭将军你这一句话，老夫马上去修本。来啊，笔墨伺候。”

　　公孙龙脸色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