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离离》9weeks

5、第五章

　　黑暗处的展昭搞定了那团明火后，又传来新的指示，“别浪费时间了，快把人叫过来。”
　　叫人？我手底下这人都被我耍得团团转了，要不是白爷兴致好，就这几招下来，都够他死好几回了。实在搞不懂展昭的想法，我只能参与了点自己的意见。下重手点了蒙面人周身大穴，我一个箭步跨出游廊，手上不停地点起陷空岛联络烟火。就听“咻”地一声，烟火窜上九天，在黑夜中闪出一只白胖胖的老鼠来。
　　正抬头欣赏自己的杰作，身后传来一阵捧腹大笑，要是那家伙能动的话…然后展昭如同只灵巧的燕子一般几个借力蹬踏，落在屋顶之上，借着烟火的照耀，我看出那是物证房的屋顶。展昭上房之后也不知跟谁发火，一面将那烧出好几个洞的外袍舞成一大片，一面将内力狂泄而出，周围三丈连颗灰尘都近不得他身。
　　我拍着巴掌叫好，“公孙大娘有月下舞剑，咱家猫儿在烟火下舞袍，好看得紧销魂得紧。”
　　蒙面人听我这番说辞，更加笑得涕泪横流，丝毫都没在意自己都没手能抹上一把。
　　屋顶上的展昭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不吝赏赐给我，“滚！”
　　他们的反应超出我的预计，我一手抄起蒙面人的领口把他提溜起来，扯了他的面巾道，“老实点，说！干嘛来的？”
　　他却笑声不减，非要我一拳头提醒他回答问题。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尽显讥笑之意，“你们自己点的火，账可不能赖我头上。”话毕又哈哈笑了起来，我看他神似癫狂，又赏他一巴掌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那人阴恻恻转头看我，嘴角弧度不减，“你猜！”
　　“猜你大爷的！”我忍不住发起飙来，将人摔在地上踹上二脚，心知自己是办叉了事了。忙抬头去看展昭光景，就见他将衣袍舞得滴水不露，天上烟火正夺目璀璨，但很快白胖老鼠如瀑布般拖着白光下坠，那些燃烧着的尘土大多在下落中过程中熄灭，但仍有好些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接近展昭所在的屋顶。
　　联想到蒙面人的疯话，我莫名心头一紧，忙攀上屋檐。到了屋顶方觉得三脚猫真是叫错了。在展昭外泄的内力压迫下，物证房上的夜风打着圈地旋转，裹挟着簌簌而落的火星不断地做着圆周运动，那些燃烧着的尘土就在此中打散烟灭。我站在一个屋角尽力压缩着自己的空间，扑面的风带着砂砾打得脸上发疼，而我却没能在那股凌厉气势下动上一动。
　　直到危机解除，展昭抖落着那件外袍朝我过来，千创百孔的袍子这才被我看到衣摆处的风浪纹。我讪笑道，“展兄好武艺，甩得一手好袍子，只是损毁官袍貌似罪过不轻…”
　　他横眉瞪我，我忙夺过他的袍子找补，“这个简单，找个好绣工这袍要补便补要织就织，包管没人看得出来，这事包我白爷身上了。”看他脸色和缓些，我又凑趣道，“要不连你喜服一道办了？”
　　展昭没理我那茬正颜正色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看那里局势可控又见你不在，便留了个心四下里看看。”
　　“这里灯火稀冷确实不似以往。”展昭略一点头，一手抚上我肩头大力拍了拍，我觉得颇似长辈调教晚辈的画面，顿觉折了面子便缩了缩肩头，展昭手悬在空中一时不知往哪儿放，忽然轻轻移向我的鬓发。我下意识要闪的动作却被他叫停了，偏着头看他修长的指头捻出一片纸屑，居然是从我那睡过没理的乱髻中捻出来的。
　　烧了烧了，房子没着我人先着了，你这手算啥提醒我仪表不整还是亲疏不分？我只缩了缩肩头，你就用撩发回敬？我大脑快速转动但以呆楞结尾。
　　还是被他一把推醒，“问你话呢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这么黑鬼看得出脸红？”
　　展昭笑容中带着些深意，我忙回归话题问他刚说了些啥。
　　他无奈地瞟了眼无月的天空然懒懒地说，“我问你怎么想的放联络烟火去招呼人，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忙乎啥么？”
　　嘿，谁知道你窜上跳下跟只猴子似的捣鼓什么。
　　展昭大约读出了我的表情，“你没闻出什么味来？”还试图引导我，谁没闻出那一股子麻油味。看到他满含鼓励的目光，我进一步推论看出今晚没麻油拌面吃了。好在我嘴没脑子快，这二个答案都没说出口，我的回答是，“是他泼的油想要烧掉物证房？”
　　看到他满意点头，我才一阵子后怕，刚我那发信号烟火，足以烧它二次有余。我讨好地笑道，“这不是刚一来，没顾上多看两眼么。”话一出口觉得不能一味揽责，便硬气三分嗔怪他，“你也是有空净说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给句明白话。他要泼油放火，六个字，再没时间泼油烧屋，四个字，还不行小心火，三个字。那里会没时间交代！”
　　展昭楞了楞，“怪我啰？”
　　“那也不是，”我尚算有点自知之明，“默契这东西又不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慢慢培养呗。”
　　“还不是怪我！”展昭一甩袖子，“平时灵光得很，关键时候净掉链子。”
　　哎呀，这家伙蹬鼻子上脸的劲，真白瞎那张温和谦逊的脸。我叉腰欲骂，结果围墙外一轮火箭冲我们脚下的房屋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