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离离》9weeks

14、第 14 章

　　韩彰身体再好些后，柳青和丁家三兄妹一同入府探病，丁月华坐在床尾的凳子上，仪态端方地看着自己家哥哥与众人寒暄问好，展昭也在一旁作陪。
　　二哥今天精神不错，问起徐庆和蒋平来，展昭笑滋滋地回说是去处理黄河决堤的案子。当下紧张起来叮嘱这叮嘱那，直到展昭暗示他周围还有丁家兄弟时，他这才安定下情绪来。这事我当然清楚，三哥走时摩拳擦掌地声称要给二哥报仇，蒋老四当着包拯公孙的面还劝来着，说什么自有国法收拾他们，偷偷冲三哥狂使眼色可被我看在眼里了，准是憋着一肚子坏水上路的。当然包拯也是了解这二位性格，于是派了做事即稳重又踏实的王朝马汉一同前往，说是帮手更像是把控场面去的。
　　看他们其乐融融地聊作一团，我把柳青拉到一旁，“不好意思啊，最近事太多没顾上你这头，话说你最近咋样了？”
　　柳青回头看了眼丁月华，笑眯眯地回我，“挺好，丁家兄弟邀我同住，我想也不能指着一家祸祸，就退了客栈的房间。”
　　我大吃一惊，回想起他看丁三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我可警告你啊，丁三是有主的人了，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柳青眼神暗淡默不做声，我又加一把火道，“你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子痴心情长的苦情样么，怎么现在又打回原样了呢，合着比真金还真的心意，那么容易就转移掉了？”
　　于是我放他在哪儿悔过自新，回到众人之中，他们正说道该吃些什么可以补内力，丁家兄弟向来大方，丁二摸出个精致瓷瓶来，“这是医仙谷出来的九转玄灵丹，说是疗伤圣药。反正我们哥几个没试过，拿来孝敬韩二哥，您不必放心上，吃了好再跟咱说，咱下回见到多屯些。”
　　二哥接了过来，也不跟他们客气，“原来找我试药来的，行回头吃了好再给送些来。”
　　“就是就是，我们开封府里最容易受伤的就这只呆猫，你们俩当大舅哥是该多收着点，什么解毒佳酿、疗伤圣药、止血奇散、保命灵丹的只管往这儿送。”我笑着闹上一闹，薄皮猫果然羞红了张脸，与丁三互看一眼，均垂下头去。
　　丁兆惠也打趣自家妹子道，“你不也有东西带来了，怎么不拿出来？”
　　丁月华脸上红晕未退，但还是大大方方取出个香囊来，“我前些日子去寺里求的香囊，请了大和尚放在菩萨脚下念过药师经的，祈愿二哥众病悉除，身心安乐。”说着口念佛号，将香囊挂于床账中正之处。
　　二哥双手合十在胸同念一声佛号后，感激道，“害得丁姑娘特特跑了一趟，真感激不尽啊。”
　　柳青接话道，“怎的因为我没送香囊就不谢我了，那药师经我可是和三妹妹一同念的。”
　　展昭大骇转头去看柳青，却见他云淡风轻仿佛这个称呼何其自然，再看双丁也是无甚反应，只是丁月华的脸低得不能再低。我看呆猫瞬间敛去所有表情，眉头又不自觉皱在一处，人缓缓地后退似乎于此地再呆不下去，却又碍于兄弟情分发作不得。
　　此时再看柳青，我也不甚爽快便拿话挤兑道，“柳青你一句拜菩萨就混过去了，怎么说住了我家客栈这么久，上门也不带点慰问品？”
　　“哪敢空着手来啊，”柳青似个没事儿人一般，“这不备了点冰山雪蛤来给二哥补补身子。”
　　我接到手里草草看了眼，“好极了，府里正缺你这品种的□□。”
　　一天都没看到展昭的人，晚上我特意转遍全府上下，这只勤劳的猫不在任何一个工作岗位上，也不在房里躲懒，我就差去茅房一个个隔间里寻上一遍了。正烦闷不知上何处找他，就见张龙气苦的一张脸过来。
　　“哎，张哥今天你不轮石锁啊？”这家伙每天这个时辰总在演武场里领着一帮衙役练气力，除了下雨天天不落下。
　　“哎！小白呐，”他像刚看到我似的过来打招呼，“吃了么”
　　“嗨哟，我说都什么时辰了，”我好笑地拍了拍他，“你该不会是问我吃没吃夜宵吧。”
　　“你看看我，把时辰都搞错了。”张楞爷憨憨摸头，“小昭今天是怎么了，占着我们练功的地方不放，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去早了呢。”
　　什么，展昭在演武场？“哥，你没搞错吧，呆猫怎么会去演武场，他向来不是把地方让给你们用的么。”
　　“就是，我一天不练浑身上下都不得劲，每个骨头缝里都发痒，小白要不你帮我把石锁拿来，我凑合着在这院里举两下得了。”
　　我往演武场走，若大个场地里就那只呆猫在练剑，呼呼的剑气涤荡着周遭连只飞虫都没有，那些大小不一的石锁被他当作了梅花桩，他足不沾地变化着身形，手上的剑好似一支笔，在空中挥斥方遒。可不正好，全城人都说我打不过他，今天就决个高下。
　　我直接拔剑而上，画影剑锋薄而韧配合着我灵动的剑招，常能出其不意以达攻其不备之效。我不但善于把握破绽还会制造破绽，所以素来以快而闻名，速度快、反应快、变招快，至于什么变心快跑得快之类，一定是有人嫉妒我能为，背后抵毁来着。展昭走的则是另一种风格，他的剑使得很沉，每一招如同千锤百炼过般无懈可击，好似有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
　　于是我加快速度迫他出错，他却以慢打快，将我虚招看破。我再生一计利用画影的特点，指东打西扰乱视线，可他脱出纠缠并不按我路数来。最后我只能跟他死磕，好在湛卢于他来说实在太轻，他的招式容易使老，我揪了个空子，压上所有力气才控制住他正手剑，同时画影反身上来，架上他脖子输赢就算分了。
　　眼看他避无可避，我的嘴角扯起个尽在掌握的笑容，画影却毫不留情地挥舞过去，他却卡准时机用左手腕子来挡。靠！我忘了还有个金环在那儿。果然一股子吸力从剑上传来，我惊讶间撤剑不及，剑与环便吸在一处，就一个迟钝的空隙，展昭的湛卢逃脱我的控制，搁在了我肩膀上，距离脖子不足三寸。
　　不懊恼是不可能的，但我还算冷静。这金环与我是个碍眼的废物，但在展昭这里却能发挥一定作用，而且刚才那股吸力虽比不上钱环，但已非同一般，我不服气问他，“你不会偷偷拜钱环为师了吧。”
　　“别乱说，他在各地多有犯案，人和卷宗早就交大理寺了。”展昭收了剑搭了我的背，往澡堂子里带，“你得空试着把内力往环里注入，会有种负阴而抱阳的感觉。”
　　我歪头斜眼看他，“你这是舍了佛门入了道家？”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么在乎门弟。”展昭手上用劲推了我一把，“试不试由你，反正环得这么解才行，你要觉得好看，多戴会也没事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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