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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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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阵法破裂的一瞬间,无情的业火就到了徐垚森的眼前,可是徐垚森并没有死。他设下的阵法救了他一命,他将自己的灵气尽数转化为了魔气。再加上反噬作用,魔气直接充盈了他。
现在徐垚森一个人肿成了两个大。以至于俞风归在拐回来布阵的时候都不敢认他。
“徐总督?”俞风归正准备上前来救他。
徐垚森呵斥住他,“没用了!带上他快走吧!”
徐垚森承认,纵使他自己不认可这个外孙,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掀飞,徐垚森的心还是揪紧了。这个孩子是若瑄拿命换来的。
就算我徐垚森此刻活下来了,南风不语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这不就是为我设计的一场死局吗?
只可惜,那些人只顾着自己斗,到头来还是被别人算计了……
还好啊,我来的时候就布下了结界,这些魔物可是逃不出去了……
“屁用没有啊!这么明显的结界你当我是瞎吗?这谁弄得?还全派覆盖!”俞风归怒气冲冲的摇醒裴云鹤,“再睡就睡到西天了!”
裴云鹤很想说:我差点被你送上西天。这一通猛摇直接摇走了裴云鹤最后一丝神志。他勉强睁开眼,然后又闭上了……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吧?裴云鹤把手伸进怀里,费力的拿出一个白瓷瓶。倒是俞风归一直抱着他,后边人也没看到。
俞风归还以为这是要自己喂他吃药,想都没想就拔出木塞掰开嘴,往里倒。在看清里边的东西后惊的一甩手,瓶子撞到结界上应声而碎。
满满一瓶的蛊虫一碰到结界就开始啃噬,那密密麻麻的尖牙啊……还好没倒他嘴里,俞风归捏了把冷汗。
在清凉的风吹进来的一刹那,密道里的人都意识到,死里逃生的感觉啊……真她妈刺激。
得知消息后,沧海绯存的人直接飞奔过来,就这在抵达现场后,已经过了两天时间。
南风不语的人倒是很快赶来了,只不过没功夫管他们这些死里逃生的人。反倒是落笔成锋的人一直催促俞风归快些回去,只不过他一直赖在这不走。
裴云鹤看着在帐篷里忙活的的俞风归觉得很为难,明天就到三日之期了。得想办法溜出去。只可惜耳朵还是听不见,俞风归故意拖着不给我治病……
晚上,沧海绯存的人终于到了。杨风存一下子就窜出去了,火急得给他交代现状。
只可惜绿柔是永远出不来了。
俞风归也走了出去,思忖着要不要把裴云鹤带回落笔成锋,那里比较方便为他疗伤。看着那人忙碌的身影,俞风归决定先让他缓会儿。
结果,一掀帘子俞风归傻眼了。统共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啊,裴云鹤就不见了。更可气的是,我的凤娘也不见了。俞风归气的想骂娘,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去楼空的凄凉,莫过于此。
就算裴云鹤受伤跑不快,俞风归也不决定去追了。他既然决意要走,是强留不住的。索性自己也收拾东西走吧。
入夜还是很冷的,山里温度更甚。裴云鹤裹紧衣服,还是努力向前跑。密道选错位置了,现在还要绕过无忧山。
崎岖的山路很耗力气,裴云鹤只能一路上走走停停。毫不顾忌的坐在泥沼里休息,这一路下来,就跟逃难似的。在天蒙蒙亮时,裴云鹤终于到了镇外。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裴云鹤有些脱力,一夜的奔波让他口干舌燥。靠在一棵树上,裴云鹤开始思考来找北尘谕的意义。当初为啥不让他跟着殷煜走呢?
早市依旧很热闹,无忧门的覆灭除了能让他们怜悯一阵,多些饭后的谈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裴云鹤又想到了阵法,明明问题不大的。顶多就会让徐垚森多吸一点魔气,可结果竟然是这样……说来徐垚森附加的阵法也没什么问题啊,反而还能削弱一些负面作用。
一出问题俞风归倒是跑的比谁都快,说他没问题,鬼才信。啧,要不是还记挂着北尘谕这个小鬼,一定要找他问清楚。我还有那么大一瓶蛊虫在他那呢,不要回来太亏了。
南风不语来了这么多人,保不齐就发现北尘谕这个商殷了,到时不论他是不是魔族,都难逃一死。
要是我哥知道了这件事,估计能急死。现在肯定火急火燎的往沧海绯存去了。
啊,头都要炸了。裴云鹤仰头靠在树上,长出一口气。反正现在干什么也没劲了,不如先睡个天昏地暗。然后很是轻巧的往旁边的草丛里一轱轮,蒙头就睡。
北尘谕此刻也悠悠转醒,揉揉小肚子。好饿。
听昨天卖豆浆的老大爷说,镇外早市有卖红豆包的,而且很好吃。北尘谕麻溜的下床,收拾完就小跑着出镇。
镇外的人不少,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或是富家人的家丁。赶着便宜来买菜。
北尘谕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踮着脚尖仰着头,目光越过一层层的蒸笼,看向后边面容温柔的中年妇女。“姐姐,两个红豆包,一杯豆浆,不要糖。”
摊主面带微笑,给他盛了一大杯豆浆,顺手塞给他一个路上现摘的橘子。“拿得住吗?你的家人没来啊?”
“谢谢姐姐,我拿的住。”北尘谕小心翼翼地端着豆浆,“我明天还来卖。”
“小心点,可别洒自己身上哦。”
北尘谕看着这满满一杯豆浆,心想自己走树林里,先把东西吃完再回去。
结果豆浆还是洒了,一滴不剩地,全洒到别人身上了。
一个大汉从草丛里钻出来,直接撞翻了北尘谕的豆浆。
“你没长眼睛啊!妈的真晦气。”大汉面目狰狞的盯着北尘谕,穿的不赖,没准挺有钱,狠狠敲他一笔。
北尘谕很委屈,明明是你撞上了我,却还是弱弱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大汉像拎鸡仔一般的掂起他,夺下他手里的包子扔到一旁。“对不起有用吗?你看看我的衣服,都湿透了,你是不是得赔钱啊!”
北尘谕被他这么凶的一通吼吓得直撇嘴,再摸摸自己瘪瘪的钱袋……
“哇——”北尘谕放声大哭,小手小脚开始胡乱踢腾,“你怎么这样,明明是你撞翻我的豆浆,你还问我要钱。我……没钱啊!”
“呜呜呜……大坏蛋你快放开我!”
如果不是这两个包子砸到我头上,我可能就睡熟了。裴云鹤如是想,大清早就有人知道我没吃饭,赶着给我送包子。不知是哪位好汉……
裴云鹤撑起身,扭过头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有个傻逼敢拎着我家小可爱,还把他给弄哭了。裴云鹤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为这几天的憋屈找到了宣泄途径。毕竟是修仙的人,再虚也比个普通人强。再说我可是练暗器的人。
一把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到了那人肩膀上,顿时没到刀柄。大汉身形一顿,不由得松手。北尘谕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的更凶了。
大汉怔怔的看着自己肩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裴云鹤很利索的闪身上前,就着他那受伤的胳膊一扭,轻轻松松的拆下他的胳膊。
“想活命就快滚。”
冷冰冰的语气让这个大汉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来的人,就落荒而逃。
北尘谕被他自动散发出的低气压压迫着,顿时憋住哭泣。刚才哭的有点猛,到现在还直打哭嗝。这人好可怕,不会要杀我吧?
“哇——”北尘谕不知为何,上前抱住他的小腿,开始撒泼耍赖。“我不好吃啊,你……你,你别吃我呜呜呜”到最后北尘谕拼命压制住哭声,低声的抽噎着。
我这几天都没照镜子,难道说我毁容了?不应该啊,这脸摸着还挺顺溜呢。
裴云鹤掰开他,戳戳他的小脑门,蹲下看着他。
“咦,师尊?”北尘谕看着满是污泥下的那张熟悉的脸,感觉非常憋屈。抱着裴云鹤的脖子用力嚎了一声。
裴云鹤感觉耳中一阵轰鸣,又是一注温热的血流。这只耳朵能听见了。
“师尊……师尊……”一声比一声委屈,“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给我说。我……我我我……我长大了给你报仇!”
裴云鹤抱起他柔声安慰:“好,我等你长大。没事了,给,你的红豆包。”
北尘谕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擦擦脸上的泪水,用手心小心的擦拭着裴云鹤的脸,看着没有伤口才送了一口气。
“好了哭包。去再买两份,我们带回客栈吃。”裴云鹤拿出从俞风归那里顺来的钱袋,塞给北尘谕。
北尘谕抱紧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此刻也不嫌弃的贴着他的脸。
裴云鹤不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不说才好,只是轻抚着他的后背。
回到客栈,北尘谕看着缺了一口的包子,撇撇嘴,“师尊又偷吃……”然后拿出被咬过的那个,慢慢吃了起来。
“……”裴云鹤坐在浴桶里扶额,“吃都吃了,你不会去吃新买的那个?再说了,看我洗澡你很下饭吗?”
北尘谕用后背告诉了他答案。师尊好白啊,比娘亲还要白。“我们怎么办啊,好几天没回去了,徐老头肯定会骂你。”
“没机会了……”裴云鹤闭上了眼,那一天的猩红仿佛永远不会褪色,这么鲜明的刻在脑海里。裴云鹤不打算告诉他无忧门没了,想着等会带他回去看看,正好我有些东西还没拿出来。
“师尊,”北尘谕不仅扭过来了,还凑到裴云鹤身边,压低声音问:“你等会穿什么?”
裴云鹤一个字也没听见,他的右耳还是听不见。所以他大大的“啊?”了一声。
北尘谕下巴垫在浴桶边缘,“师尊准备裸奔吗?”
“裸你大爷,”裴云鹤把他戳走,“去给我买衣服去。”
北尘谕依旧吃着包子,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嗯……不去。你都多大人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裴云鹤:“……那我还是裸奔吧。”说着就一步跨出木桶,光着脚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北尘谕别过脸,轻轻说一句:“真不要脸。”
“我可听见了。”万幸,储物袋里还有一套俞风归的衣服,这还是他上次赌输了留下的。不过他没着急着穿,而是拿出一块碧透温润的龙血玉,招呼北尘谕过来。
“这是我专门给你定制的,关键时候能保命,平时还能隐藏你商殷之魂的体质。”裴云鹤蹲下给他戴上,热热的水汽从他身上散发,北尘谕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你要是敢弄丢,我就把你卖了。听到没?”
很显然,一个裸男对北尘谕的威慑力不大。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这衣服啊……是落笔成锋的标准配置。褐色的衣服,胸口处还别了一块红色的花手绢。真是一言难尽。
裴云鹤取下手绢,别到了北尘谕领口上,然后满意的笑了。
“你可真是我家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