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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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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鹤奕一瞬间愣住了,心里简直又惊又慌,隽丽的容色下意识的变得非常严肃,一下子抽回了手。
严幼微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得一跳,望着空荡荡的手,眸光逐渐暗淡,表情木然。
他慌忙的拒绝道:“此事不妥,我睡相不好,怕扰了小姐。”
严幼微抬起空洞的眸子,望向他,他娇艳姿媚的脸上写满了为难,以往淡然的神态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慢慢站起身,踮起脚尖,一张精致小巧的脸靠近他:“芸姐姐,你在紧张什么。”
她伸出手指,触上他的额角,冰凉又湿润,上面有一层薄汗。
方鹤奕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脸颊泛红,容光更增丽色:“严小姐,我先告退了。”
他走后,严幼微眼底有一刹的暴唳之色,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此后,室内归于平静,亘古的沉寂。
雨点打在窗外的叶片上,噼啪作响,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花窗,房间里突然亮了一瞬。
春雷阵阵,贯彻云霄,这场雨比往日都湍急些。
狂风卷着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窗子,吱呀作响,雨水渗了进来,寻桃赶紧跑到窗前,伸手欲要关窗。
“住手。”软糯的声音渗着阴冷,如平地的惊雷在她耳边响起,寻桃畏惧的收回了手,心惊胆颤的退了回去。
严幼微透过花窗,望向苍穹,夜色浓得混沌一片,只有雷鸣前,才能看清这天。
"哐当"一声巨响,严幼微踢开房门,扎进了雨里,闪电划破天穹,云层吐出一片灼眼到惨烈的光,火光随后“轰隆”一声,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炸响人间。
丫鬟们惊呼着,跟着冲进了雨里,严幼微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眼神阴郁的令人心颤。
她们停在原地不敢再靠近,雨水渐渐将衣裙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泛着寒意。
寻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样下去可不想,若是小姐淋雨病了,她们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想到严老爷酷吏的手段,她心里简直害怕到了极点。
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府里的人向来都是对她有求必应,何时有人拂过她面子,寻桃灵光一闪,匆忙的跑到方鹤奕的房间外,扣响了门。
方鹤奕刚洗漱完,发尖微湿,白皙细腻的脸颊上还挂着水渍,听见急急的敲门声,他随意裹了一件宽大的中衣,便去开门。
门外丫鬟全身湿透,一脸焦急的望着他:“芸姑娘,你走后,小姐她就一直不对劲,方才,她突然冲进了雨了。我们身份低微,小姐根本不会听我们劝,劳烦芸姑娘你去劝劝我家小姐。”
方鹤奕望向院中,少女静站在雨中,凌冽的寒风咆哮着,单薄的身子在雨中摇摇欲坠,整个人像失去了魂魄。
他凤眸微眯,指了指脑袋:“你家小姐莫非是这里有问题。”
寻桃焦急道:“芸姑娘,我家小姐性格有些乖张,方才你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心中烦闷,才这般的。小姐她身子娇弱,淋不得雨,求芸姑娘帮忙劝劝吧。”
她急得拽住了方鹤奕的衣袖,将他往雨里拖。
方鹤奕变了脸色,方才出门急,他并未穿胸衣,若被雨一淋,男子身份必将暴露。
“你别急啊,我去打把伞。”他拽回袖子,往屋里跑,拿了伞,方才出来。
他撑开油纸伞,踏进雨夜中,丫鬟们纷纷让路。
他向她走近,油纸伞的一半遮在她的头顶,她转身,脸庞柔美又苍白,单薄的嘴唇更是血色极淡,任谁见了都说不出责备的话。
“回去吧。”
严幼微的嘴唇嗡动了一下,倔强的转过身:"不回。"
他牵起她垂在跨间是手,温声劝道:“你冷不冷,何必糟蹋自己的身子,跟我怄气,何况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不可能同意。”
严幼微沉下脸,眸中压抑着怒意,呛声道:“我哪里过分了,你到底嫌弃我什么,我冰清玉洁身子哪里配不上你,让你厌弃如此,毫不犹豫的拒绝与我塌入眠。”
他急着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
她长睫倾覆下来,眼泪婆娑:“没有你还如此,如此果断的拒绝,如此心虚的逃离。”
严幼微知道自己自私又狭隘,她是从腐烂淤泥中爬出来的,心早就脏了,洗不干净了。
她的一切都是伪装的,真正的她,只剩一个心机深沉的灵魂,她因此自卑,她永远藏匿在别人躯体里,始终见不得阳光。
她害怕世人揭穿她伪装的真面目,害怕会被当做怪物,害怕别人嫌弃或者厌恶她。
方鹤奕抽手离开之际,果断得让她害怕,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停留。他帮助过她多次,她觉得他不会厌恶自己,甚至像爹爹那般疼爱她。
方鹤奕对上了她暗淡无光的眸子,眼中全是的沮丧与怯弱,他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挫败。
四目相对时,方鹤奕觉得他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事实上他是个正人君子,不愿意沾人便宜,玷污她的清誉而已。
他百口模辩,一时无语。
严幼微见他默不作声,更加确认心中的想法,伪装的坚强骤然坍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方鹤奕脸色复杂,实在不知该怎样劝,索性将将湿漉漉的人横抱而起,强势的抱离雨中。
严幼微突然脱离地面,小声的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挣扎着,只是她淋了雨,浑身没有力气,就算是挣扎,也像挠痒痒一样,微不足道。
到了室内,他将严幼微放在椅子上,接过寻桃递过来的帕子,一脸冷漠的盖在她头上,胡乱的擦拭,似乎在故意在惩罚她。
她的头发被揉成乱遭遭的一团,眼眶红红的,更像一个小疯子,他吩咐寻桃:“给她换身衣服。”
严幼微心里气急了,他嫌弃自己不说,还弄乱她的头发作弄她,好生大胆,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寻桃,快帮他撵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冲她眨了眨眼睛,美目流盼,眼角笑意涟涟,说不尽的妩媚撩人:“不用小姐撵,奴家这就出去。”
语罢,款款离去,一袭白色的袭衣,姣好的身材笔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轻盈的摆动,浑若无事。
看着他这般云淡风轻,严幼微只觉得心头一堵,喉间一痒,猛然咳了起来。
她用手掩住嘴,依然控制不了肺部不断涌入冷空气,伴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的身体忍不住弯曲着,脸颊涨红,眸里泛着泪花。
寻桃拿了一方手帕给她,担忧的拍着她的后背,想要为她缓解难受。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严幼微移开手帕,洁白的帕子上宛如盛开了一朵海棠花。
“啊”寻桃吓得叫出声儿。
严幼微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低着头,精致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备水,我要沐浴。”
丫鬟们提着热腾腾的水,倾进浴桶中,待水温合适后,寻桃低眉顺眼的伺候她沐浴。
严幼微褪下衣物,露出如凝脂身躯,苍白的小脸被氤氲的水气,熏陶得刚刚好,为她脸颊上渲染了一丝嫣红,整个人都鲜红了起来。
沐浴完,她从水中站起来,寻桃为她擦干水迹,伺候她穿上了一身洁白的袭衣,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青丝,慢条斯理道:“让暗卫帮他迷晕,带过来。”
寻桃压下心惊:“好的,小姐。”
她还未踏出房门,听见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给他喂一点虞美人。”
寻桃脚下一踉跄,瞪得浑圆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
“虞美人”是严乡绅用来控制犯人的毒药,人吃了后,会变得浑浑噩噩的,没有自我,别人问什么便会说什么,听话得不行。
再野的人,也会变得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药效过了,便不会记得吃药后发生了什么。最让人恐惧的是,这种药吃了,会有一定几率使人会变痴傻,此后药石无医。
寻桃走后,严幼微吃吃的笑了起来,像一颗甜蜜的糖,里面裹着毒药:“芸姐姐,祝你好运了。”
半刻钟后,暗卫将昏睡不醒的方鹤奕带了进来,严幼微吩咐暗卫将他抬上了床。
她盘腿坐在他身旁,缓慢的抚摸着他绝美的眉眼,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把玩一件精致的人形玩具。
忽而,狠狠的掐了一把他脸颊上软柔,然后松开了手,白腻的皮肤逐渐变红,为他晕了几分艳丽。
她自言自语道:“漂亮的芸姐姐,若是变痴傻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瓶子,掀开盖子,在他鼻尖晃了晃,这是迷药的解药。
方鹤奕的长睫颤了颤,即将苏醒,她趴了下去,期待的看着他。
方鹤奕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明眸清透逼人,无一丝浑浊,他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严幼微扬着稠丽的小脸,静静地看着他:“你嫌弃我吗?”
“未曾。”
她心里暖了一点:“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严幼微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却觉得有些乏味了,忽然,她嘴角弯起一道甜腻的弧度,眼底闪一股奇异神色:“你最害怕什么。”
“我害怕见到血。”
“血吗?”她呢喃了一句,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匕首,抽开刀削,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白皙的肌肤被划破,艳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流淌而出,她靠近他耳侧,呼出的热气萦绕在他颈间:“芸姐姐,喜欢吗?”
“扑通”一声,方鹤奕直直的倒下,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哈哈哈。”严幼微大声的笑着,因为太力,全身颤抖着,手臂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流向指尖,在床单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她用手绢慢条斯理的将血擦拭干净,再用干净纱布的缠绕在伤口上,做好这一切,她抽出一根绣花针,扎进方鹤奕人中。
疼痛刺激他再次醒来,他茫然的坐起身。
严幼微挤进他怀里,靠在他胸口,声音委屈的像浸了水:“芸姐姐,我手臂好疼啊,原来受伤这么疼。”
他伸出手,亲昵的将她揽住,沉静的响起:“不是你自己划的吗?”
“不是我,是匕首划的。”她狡辩,声音软糯,娇得不像话。
方鹤奕忍不住笑了,似胸腔里发出的低低的笑声,随着胸腔的起伏,严幼微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沉着脸,狐疑的看向他,他笑起来漫天星辰都失色了,她伸出一只细白的小手,从他衣襟探了进去。
光滑而平坦。
手贴着他滚烫的胸口,脑袋里轰然爆炸,她惊讶得小嘴微张,殷红的唇,皓白的齿,粉嫩的小舌,都诱人无比。
方鹤奕顷身而下,骤然吻住了她的樱唇,揽着她的盈盈的腰肢,将她揉在怀里。
唇齿间萦绕着香甜的味道,缠绵又勾人,严幼微眸中惊愕,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推开他。
方鹤奕吻得更加放肆了,惩罚似的刮了刮她的口壁,绞了绞她柔软的丁香小舌。
严幼微身子轻颤,脸颊上染上娇羞的粉晕,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气,瘫在他怀了轻喘着,两眼泪汪汪的指控他:“你...你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