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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烛台切光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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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一眼没看住……竟然跑了！”
黑暗中，一个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没想到啊，病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能跑……耗子，我们大意了。”另一个声音道，竟然是那个半路加入队伍的女人。
被称作耗子的正是白天那个中年大叔，他略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道“谁能想到她一边留下我们，一边自己跑了呢……”
“好了好了，蝎子、耗子，这次是我们失策了，她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强行打开时空通道却只是生了病，这已经是她好运了，这种情况下脱身的话，那她身边的付丧神一定很强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话语中却是与声音不符的冷冽，那是一直缩在两人身后的那个女孩，名叫露安，之前两拨人争吵时一直没有出声。
“没事的…我在那个付丧神身上留了印记，跟不丢的！”代号蝎子的女人十分自信。
话语声渐渐远去，月至中天，昏黄的路灯噼啪响了几声，彻底暗下去，城市中灯红酒绿的夜晚彻底消失了。
你是在凌晨时分醒来的，兴许是彻底断电了，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带来的恐惧使你一瞬间慌了神。
刚要站起，低烧导致的四肢无力却让你重新跌了回去，意外的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你整个人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抬头，只看见一抹在黑暗中发亮的金色，你试探着问道：“光忠…？”
烛台切光忠“嗯”了一声，把你重新按了回去。
“主，你怎么醒了？”
紧接着似乎是一块布料落在身边，一只手在你的额头上贴了贴，触感是裸露的皮肤——那布料自然就是他的手套。
试过温度之后，烛台切光忠将手套戴了回去，按亮手电，站起身去倒水。
你跟着坐起身，长时间的黑暗使得眼睛对于光亮十分不适应，眼睛被光亮一刺便有些发涩，你赶忙用胳膊挡了一下手电筒的光，用力闭了闭眼。
烛台切光忠的脚步声渐近，男人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道：“喝一点水吧。”
你闭着眼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下了大半杯才递了回去。
烛台切光忠将手电关掉，重新躺了回来，单手在你的后背上轻柔地拍了几下，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主，继续睡吧，现在离天亮还有许久。”
你轻声应了下来，许是白天里睡了太多，怎么也睡不着了，只是闭着眼睛挺尸。
外面此时堪称安静，自从末世降临以来，即便夜里基本没有人会出门，外面变异人的吼声也会时不时地响起，从未像此时一样。
你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在这时，之前被你忽略的古怪味道悄然反了上来——铁锈味，刚刚的水里带着一股浅浅的铁锈味。
为什么是铁锈味？你想。意识半天也没能成功回答这个疑问，最后你在一片混沌当中想，可能是断电了，水没有烧吧。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竟然睡着了，你再醒来时闻到了久违的饭菜香味。队伍里的同学们从小被娇惯长大，就算是有几个会做饭的，味道也是黑暗料理级别的，到最后大家不得不达成一致去啃零食。
现在想想，吃到热乎的饭菜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明明只有几天的时间，人类刻在骨血里的适应能力让你飞快的接受了现状，不论是末世电影里的变异人，还是突然出现的刀剑男子。
只有偶尔的恍惚感才会让你想起，你原本生活在一个河清海晏的社会。
你忍住高烧后隐隐的虚弱感，双脚触地时晃了一下才站住，你趿拉着毛绒拖鞋，走出卧室。
已经是天光大亮，耀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里，窗台上修剪整齐的花草格外娇艳欲滴，屋内干净得闪闪发亮，无处不昭示着主人的精致。
客厅连着厨房，你缓缓走过去，只见烛台切光忠围着一个粉色兔子图案的围裙，手法熟练地炒着菜，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碗里盛着热腾腾的白粥，还有几样小菜装在精致的碟子里。
其实刚刚高烧过的人不会很饿，味觉也比较迟钝。可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你却莫名的食指大动，大脑已经自动根据图像捏造了一个美好的口感。
你抿了抿唇，咬掉下唇上干裂的死皮，尝到了些微的血腥味。
烛台切光忠那只金色的眼珠正认真地盯着锅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你进来了，他嘱咐道："粥还烫，暂时不能喝，病人要多喝水，凉白开我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您喝了么"
你愣了一下“啊？”
烛台切光忠关了火，把菜盛到盘子里，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没看到？”
你尴尬地低下了头。
烛台切光忠去卧室拿来水，递到你手里，示意你坐下。
你捧着杯子悄悄地抬眼打量眼前的长船派男人，这时他已经摘下了那个可笑的围裙，一身西装是正如他本体的黑色，金色的眼睛在一身暗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耀眼，。
真的像真人一样，不像是兵器。你想。
“您在看什么？”烛台切光忠饶有兴趣地挑起眉
“看你好看。”你顺口就说了出来，话一出口，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噗”烛台切光忠再也绷不住，笑了起来，好半天才说：“您可真是......太可爱了。”
你硬着头皮，企图转移话题保持形象“确实很好看的。那个......咪酱，我记得，昨天好像已经断电了。”
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等待着你的下文。
“那你是怎么做的饭呀？”
“用煤气啊。这家是用煤气的。”烛台切光忠理所当然地说。
他们好像对现代社会格外的了解，是通过什么？屏幕？你并不记得自己有对着屏幕介绍城市地图和现代生活的爱好。
那么就是......时之政府？
烛台切光忠正往你的碗里添菜，低着头的侧脸说不出的柔和，他们不会害你的。
你嘴唇张了张，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右手捏着筷子，一不留神，夹住的青菜就滑了下去。
烛台切光忠抽了张纸巾处理了掉在地上的菜，又仔细擦了地板，沉默了一会儿，问：“您在不安？”
你犹豫着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时之政府的话，你几乎对这个机构一无所知，而未知总会带给人恐惧。
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揽住你的肩膀“主，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你顺着他揽着你的力道靠了过去，贴上冰冷的甲胄。
烛台切光忠手紧了紧，认输一般解释道：“外面的那些东西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是时之政府的失误。”
失误？你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仅仅是失误么？一般较大型的组织都会有应急预案，眼前这幅末世情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伤亡人数不知凡几，目前却没有看到相应的解决措施。这一切真的是一句失误能够盖过去的么？
又或者是，时之政府现在自身难保。
你一时间难以分辨哪种猜测更加可怕，伸手抓住烛台切广州的衣襟，肩膀抽动了几下，试图掩住哭泣的频率。
烛台切光忠很体贴地保持了沉默，温暖的手掌在柔顺的发丝上一下一下抚过。
你继续埋着脸，刚刚哭过，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烛台切光忠低声解释道：“昨天，突然出现的那几个人，想要付丧神的力量，应该是知情人，但是本丸和时之政府都是由特定的狐之助来对接，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我们也没有见过。”
“昨天小狐丸被他们打上了标记，很奇怪的是，他们好像不清楚刀剑男子不能在现世里停留太久，那个印记在经过时空通道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你点点头，稍有些红肿的双眼直直地盯着烛台切光忠，伸手到他的面前“那好，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们了，请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烛台切光忠郑重地握住你的手“粉身碎骨，必护您无虞。”
你们简单地装了些东西之后，便离开了这户人家，小区里异常的安静，远处有零星几个丧尸在缓缓移动，动作滑稽，像是拙劣的木偶戏。
估计其他丧尸要么在那些坚固的屋子里，要么尾随着开车逃走的人走了。
烛台切光忠一手持刀，一手护着你，试图在这个小区里发现其他活人的痕迹——其实就算有人的话，面对这样明显的非政府人员搜寻也不太敢出声，现在人们的恐惧已经被彻底点燃了，肯定有为数不少的人死死地抵住家门，靠着家里的存粮苟延残喘，而有些人，疯子，突破了文明社会的底线。
弱者躲在角落里风声鹤唳，而疯子已经开始死期之前的狂欢。
你抓住烛台切光忠的袖子，低声问：“用刀的击杀难度怎么样？”
烛台切光忠轻描淡写地回答：“很简单，瞄准要害，躲开攻击，砍下头颅。”他顿了顿“对我，我们来说。”
你沉默着看了看自己娇生惯养出来的双手，又问：“我呢？”
烛台切光忠拍了拍你的手背“您不需要，审神者是不需要亲自去提刀挥砍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您听说过么？”
——指挥官不能让自己身陷险境，身为审神者也是，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生存，才能为付丧神的存在与修复提供灵力。一旦审神者死亡，付丧神也会随之丧失力量。
见你低下头，烛台切光忠知道你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不必抱有愧疚感，刀是为战斗而生，如果沦落到需要主人亲自持刀的一天，那也太不帅气了。”
听到这一句标准的烛台切光忠的话，你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边烛台切光忠找到了一辆没有锁上的汽车，挥手示意你上车，看他的动作，相当娴熟。
你坐到副驾驶，偏头看着烛台切光忠：“没关系的，咪酱什么时候都帅气的。”
烛台切光忠手搭在方向盘上，黑色的手套下隐隐能看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闻言笑了笑：“我还是觉得完美斩杀敌人的时候更加帅气。”
一天走走停停，你觉得身边的事物已经明显不是自己熟悉的城市里的事物，乍一看的时候竟然会有些扭曲模糊。
而不变的是四处游走的丧尸，有些木呆呆的会跟着车跑一段时间，而那些行动灵活一些的，却远远地避开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你们找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地点，周围连风刮过的声音都没有，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零落的几点星光更添得寂寥，一切都暗淡得发冷。
白日里那些干涸的血迹已经被黑暗掩下，惨淡的月色给世界抹上了悲惨的基调，分明无声，却感觉听到了二胡悲切的声响。
烛台切光忠倚在床头，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你的后背，仰着头眺望远方，像是月亮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