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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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打中防弹衣的两枪已经让蔡永强晃了两下，而最后击中他大腿这一枪让他踉跄着差一点就摔倒了。所幸他们此时已经跑到了单元门前，而门竟然留着个缝没有完全合上，王佚扛着他一把拽开门冲了进去，身后随即传来子弹打在铁门上的笃笃声。
王佚把蔡永强抗到门边上靠墙坐下，连声地问：“打哪儿了？打哪儿了？”
蔡永强抓着她的手往大腿上比划了一下。他疼得脸都白了，额头全是汗，还控制不住地不停咳嗽。
隔着门玻璃透进来的微光里，王佚看见了伤处，他黑色的裤子已经被血洇湿了一大片，血腥味疯狂地向她扑来。
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剧烈地抖，只有咬着牙让自己的手不要颤得太厉害，尽量快速地抽出风衣的衣带紧紧扎在他大腿的根部。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嘴里喃喃念着：“没事，没中动脉，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蔡永强自己脱下外套，又去摸索着解防弹背心，王佚这才想起来他后背好像也中枪了，怪不得他咳得停不下来！这简直要逼疯她。她飞快地把那个背心扒下来，就听见蔡永强说：“等着吧，车一会儿就来了。”
王佚紧紧抓着他的手，绷紧的神经让她既说不出话，又哭不出声。她慌神到思维迟缓，一会儿喃喃“我把小白叫下来”，一会儿又自己推翻自己，“他还是在上面，视野好些”。
蔡永强欣赏着这个平时一直镇定从容、花样百出的女人此时六神无主的样子，不自觉地笑起来。这一枪挨得真是值啊……就是太他妈疼了。
*
深夜，王佚在医院里看见了王铎。
她后来才知道，在她跟蔡永强被王攀的子弹撵得慌不择路时，他就在她家那栋楼里面看着。
这个混蛋。
王佚看看周围，把他拽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诊室，然后一拳砸在他的胃上。看着这个男人痛苦地弓起身子，她低声怒道：“你坑我不算，还要利用他？！”
王铎坐在凳子上抱着胃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你敢说你不是？！”王佚恨道：“他中枪之前我听见小白开枪了，为什么那个海狗还能接着开枪？！”
王铎喘了两口，终于缓过来了，他说：“计划不是我做的。”
王佚发现自己的眼泪又要该死地往外冒。她知道蔡永强挨这一枪说到底是为的谁，可她怨恨自己的同时控制不住地迁怒王铎。
“好，那你告诉我，王攀跟他那个徒弟现在在哪儿。”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王铎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声说：“对不起。”
王佚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在她走出门之前，她听见王铎在身后平静道：“既然代价注定要付，当然回报越多越好。”
她捏紧了拳，用尽最后一点理智克制住转身的冲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
王佚回到病房的时候，蔡永强还在睡着。输了一下午液之后，他的高烧终于退了一些。
王佚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不停地想，你傻不傻，那个海狗要是不小心高一点打中了脖子，或者偏一点打中了动脉，你一条命就没了。或者他也可能突然换了更重的枪，三级防不住，一枪能打断一条腿那种，你怎么办？谁他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这么胡乱想着，满脑子都是后怕和不详，就又想往回缩。她坑过的可不止费尔一个，谁知道哪一天哪一个会反过来咬她一口？趁他没醒，悄悄地走，去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谁也别连累。
可是看着病床上这个人，她又无论如何也撒不开手。她莫名想起王铎说的“既然代价注定要付，当然回报越多越好”。听到时她恨不得转回身再给他一拳，现在拿来劝自己她又觉得说得没错啊？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凭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现在走了枪子儿不是白挨了？得一辈子在一起才值啊！
你跟王铎真是一家人，亲的。她嘲笑自己。蔡永强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让他碰见了你。这人简直太傻了，就为了不给她留下后患，他宁肯拿自己去冒险。
*
几天前。
蔡永强从王佚家出来就去了广州。白歌手机里关于王攀的资料虽然已经有很多，但还有些情况他必须当面向王铎了解。
跟王铎通了电话之后，蔡永强在某局的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他。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虽然王铎没什么表情，但蔡永强还是看得出他松了一口气。
“坐吧。”王铎说。
蔡永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直接说：“我不同意让小佚离开。”
王铎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再怎么布控，都不如放在眼皮底下保险，”蔡永强说：“不如逼他动手。”
王铎点头：“王攀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只要有失手暴露自己的可能，他都不会贸然行动。”
“如果没有呢？”蔡永强说：“他的确很谨慎，但也是一个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我看过他的资料，当机会大于风险时，他倾向于抓住机会。”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小佚说，费尔提前警告她是为了坐观他们两个死斗，你觉得他会把自己已经警告过目标这件事告诉给王攀吗？”
王铎思索道：“如果王攀不知道……”
“他一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他怎么会接风险这么高的合约？他不知道，那么他眼里的风险就会降低，”蔡永强的眼珠在强光下呈现浅棕色，这让他显出和平时的温和截然不同的锋利：“这时给他施加适当的压力，再给他一个恰当的机会，他大概率会选择冒险。”
王铎忍不住打量他。这个蔡永强，分析人性既客观又大胆，切中目标薄弱点准而狠，这样一个人才为什么干到现在只是个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长了这么一个脑子，也难怪能让王佚鬼迷心窍一样宁可辞职转岗也要追到东山去。
“那你看过他冒险的结果吗？”他问。
蔡永强淡然点头：“目标头颈中枪为多数，所以我要在场。”
王铎看着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蔡永强没什么表情：“1999年墨尔本，一死两伤；同一年伦敦，一死一伤；2000年都柏林，两伤，这个目标当年没死，后来在05年死了；2007年摩纳哥，一死一伤。其他所有案例里除了目标没有伤亡。”
“万事都有意外。”王铎说。
“如果机会大于风险，”蔡永强说：“我也倾向于抓住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