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Fever》CATUNDERCOVER

45、第 45 章 渔利

　　开发商雇凶泄愤，副书记被杀身亡，这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让鼎泰公司引起了省公安厅的注意。鼎泰涉黑案在副厅长雷建华的主持下重启，而这一次，黄和平的钱和邹小峰的拳头都失灵了。在警方开展调查期间，深受鼎泰之害的受害人纷纷站出来提供证据，案件进展得十分顺利。
　　由于涉及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太多，在漫长的一个半月之后，鼎泰案终于结案，黄和平、邹小峰都难逃法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捞”他们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在省公安厅同志的协同下，陈光荣带着预审中队的兄弟埋头苦干了十几天，终于将鼎泰涉黑案的证据、案卷材料全部整理完。他看着整整三大箱足以让黄、邹两人把牢底坐穿的案卷，长出了一口气。
　　上次蔡永强来找过他之后，张海丰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点变化，具体表现在这次重启鼎泰案的调查，专案组仍是把关键的预审工作交给了他。
　　随着调查工作的飞速进展，他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回头得及时。而在庆幸之余，他心里清楚，凭张海丰的心性手段，如果被他盯上了，任谁来求情施压他都会盯到底。这次他的事能无波无澜地过去，不是他哥手眼通天，而是蔡永强替他在张海丰面前做了保。
　　*
　　那天陈光荣刚把黄和平撵走不到五分钟，门铃就响了。他皱着眉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蔡永强。
　　“老蔡？”他愣住了。
　　好像黑暗中划过雪亮电光，就在陈光荣打开门看见蔡永强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段日子以来到底是什么一直梗在他的胃里，一天天地让他不好受。
　　是蔡永强的防备。
　　自从鼎泰涉黑案在他手中匆匆结案以后，蔡永强就不对劲。枪击案过后蔡永强来探病那天，他的踌躇和欲言又止，陈光荣都察觉到了。而后来蔡永强对陈自立的特殊态度和把他放在二队的安排，更是让陈光荣如鲠在喉。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面对。
　　“我有话要问你。”蔡永强说。
　　“先进来吧。”陈光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有转过身先回了客厅。
　　蔡永强关上门，跟在陈光荣的身后在沙发上坐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此时也不再犹豫：“我在你家楼下看见黄和平了。”
　　果然。陈光荣直截了当道：“我没答应他。”
　　蔡永强看着他：“两次。”
　　原来如此……陈光荣缓缓低下了头，轻声说：“所以你就把陈自立放在了二队？你想让他继续查鼎泰。”并且要瞒着我。他把最后一句留在了心里。
　　蔡永强没说话。
　　陈光荣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他给我送了一百万。我让他带走了。”
　　蔡永强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已经不想去纠结这个“送了一百万”和“让他带走了”到底是不是发生在同一天。既然光荣这么说，那么钱肯定不在他手上，这就够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蔡永强问他：“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咬你一口的？”
　　陈光荣自嘲地笑了声，不答反问：“你这是还把我当兄弟的意思吗？”
　　蔡永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然呢？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过来？”
　　陈光荣抿紧了唇，不说话。
　　蔡永强让他气乐了：“你不会觉得我今天是跟黄和平约好了一起来的吧？”
　　陈光荣此时也想明白了，不过他还是什么都不想说。他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是，他之前是收了黄和平的钱，可是不收又能怎样？那些证人没一个肯出来作证的，这是现实吧？而且黄和平已经打通了他哥的关系，罗旭那态度还不明显吗？蔡永强那次停职调查一拖那么久，像他那么硬扛着有意义吗？
　　大势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蔡永强看着他。兄弟这么多年，陈光荣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办的。若恶的势力强，便顺势为恶，那当初何必投身从警？
　　“咱们脚底下这条路就像条钢丝绳，”蔡永强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对陈光荣说：“想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太难了，可掉下去却是分分钟的事儿。”
　　陈光荣眼神动了动，却还是别扭地不肯出声。
　　蔡永强知道他后悔了，也不再深说，只是温声劝道：“要想别掉下去，就别往两边看，心里想着前面，想着当初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吧。”
　　当初为什么走上这条路？陈光荣试着回想报考警校的那一年，却失望地发现，那一年的记忆早已经被迢迢的时光和碌碌的生活风化得模糊不清了。
　　蔡永强也静静出了会儿神，然后他又振作了起来，用力一拍陈光荣的肩：“没事儿，我看着你呢。”
　　陈光荣“呵”了声，嘴里小声嘀咕：“那你早没来……”
　　蔡永强点点头，很干脆地说：“是我不对，我道歉。你没让我失望，我应该对你更有信心一点。”
　　他这么干脆地认了错，倒是让陈光荣心虚又惭愧。可他犹豫再三，最终也没有承认收过钱的事，只是说：“我没什么可让他咬的，你放心吧。”
　　*
　　鼎泰被官司拖垮了，宁海村那块地很快被转让给了它的合作方大龙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工地都没停工，直接改名“丽景花园”。
　　蔡永强本以为吴林意外死亡的案子继续查下去会与鼎泰案并案侦查，谁知陈自立给了他一个令他意外的调查结果。
　　“鼎泰和吴林没有什么关系，和李树也没有来往。”陈自立说。
　　蔡永强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似乎在问陈自立，又像是在问自己：“那就纯粹是个意外？”
　　陈自立摇头：“可能还不能这么下结论。”
　　蔡永强看向他：“有什么情况吗？”
　　陈自立道：“这个李树是个富二代，他家里有个施工队，最近揽到了丽景花园的项目，”顿了顿，他补充道：“就是宁海村那块地，现在归大龙房地产开发了。吴林的事会不会根本就是大龙……”
　　大龙房地产，蔡永强对这个公司有印象。老板林耀东是一个香港富商，去年秋天突然回到东山成立了大龙房地产公司，还在老家塔寨村选上了村主任。鼎泰倒了之后，作为合作方，大龙接手了它不能继续开发的地块。这块地将成为大龙的第一桶金。
　　宁海，陈礼贤，陈义军，陈岳，吴林，李树，大龙，鼎泰……一个个名字在蔡永强的大脑中掠过。
　　大龙和鼎泰早有合作。鼎泰完蛋了，大龙直接得利。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从两家合作的第一天起，大龙就已经在暗暗惦记着虎口夺食？
　　“这只是个推测。”
　　“可是我没有证据。”
　　蔡永强和陈自立同时说。
　　蔡永强皱眉。这个推测不是没有可能的。相反，这个可能性还相当之高。然而正如陈自立所说，他们没有证据。
　　林耀东，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双大队继续发糖！
倒计时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