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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杖头木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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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黑夜的故事。而岐栾已经不是暗卫首领了,自然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处死一个不听话的工具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情,可不平常的是,他逃走了。他来到了岐栾的宫中。
那天晚上君王没有来,岐栾最近常常不舒服,便一个人早早的睡下,可是没过多久岐栾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常年以来刀口舔血的直觉迫使她猛然惊醒——谁!
床头站着一个阴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那阴影猛然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被发现,然而下一秒他却自己昭示了身份:首领。
这是一个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岐栾耳边响起的声音了,岐栾想。那是当初她见过的,死掉很久的吏部侍郎的孩子,后来成为了暗卫的一员。
你来做什么?岐栾没有去纠正他口中的错误称呼,或者说潜意识里,就连岐栾自己都是更加认同自己原先的身份。
首领,一起走吧。那孩子的眼睛里面有光,很亮很亮,一下子将岐栾的眼睛灼伤,她不适的眯眼,打量一般低眸——他受伤了。黑色的劲装紧紧贴在身上,血让衣衫的黑色更深。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岐栾开口,她不明白。
首领!那孩子一下子急了起来: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愿意呆在这个精致的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鸟?
可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岐栾这时候抬头,面上无悲无喜: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但总归是你先犯了错误,身为暗卫动了不该有的妄念。你若真的想活,最好马上就离开这里,别的,不是你能管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纸鸢,你想要谁走?
是君王。君王回来了。
岐栾恭顺的行礼,后妃的礼仪被完美的展现,就像是精致的木偶,被她的主人操控出最完美的表演。
君王的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他大步上前,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否存在一名——罪人,叛徒。纸鸢,告诉朕,你想要离开朕吗?
君王回来了,这对于将死的困兽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死死咬住牙,身体紧紧绷起形成危险的弧度。
首领!走!他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几个字,似乎只要岐栾一声令下他就会成为那一抹最锋利的刀光,化为惊雷将这一切沉沉雾霭劈散——可是岐栾什么也没有说。岐栾看着君王,嘴角扬起一副笑的模样:纸鸢不会离开。
君王满意的笑了,他看向一瞬间脊背佝偻下来的失败者,只扬了扬手,黑色的影子闪出来将那个孩子拖下去料理,尘归尘土归土不再在这世上留一丝痕迹。那孩子最后冲着“纸鸢”,只说了最后三个字:你错了 。
一切归于宁静,君王揽过岐栾的腰肢,笑的豪放:爱妃莫受惊了,不过是通敌之人,将死的困兽,不必放在心上。
岐栾低下头,声音很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