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天使》洛心悦

4、chapter4

　　回到家里，易苒妈看见易苒，走过来问：“我问你，这几天你都在哪鬼混去了？”
　　易苒还没回答，易苒妈气得锤了几下易苒的后背，嘴里问：“为什么没去高考？为什么？”
　　“我准考证被我弄丢了”
　　易苒没敢说那件事
　　“怎么弄丢的？”易苒妈急得问她
　　易苒告诉她，“我上次在教室要回家的时候，从我书包掉下来，我不知道”
　　易苒妈一听，怒目圆睁地锤易苒，锤得更凶：“你那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这么大意，准考证都能丢了”
　　骂了她，也打了她，易苒妈脾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指着易苒：“给我滚，跟你那爸一个德行，看见你们就烦”
　　“怎么了这是？”这个时候，易苒的爸走了进来，疑惑不解
　　被这么一问，易苒妈火气又上来，火冒三丈地看向易苒爸，“你教的好女儿，大意地把准考证丢了”
　　易苒爸听了，“啊”的一声，然后说：“你怎么偏偏快高考的时候丢了准考证？你什么时候丢了的？”
　　“前两天晚上”易苒回答
　　易苒爸想了一下，然后给她主意：“你去把你身份证带上，跟老师说一下情况，补办一个准考证”
　　听了爸爸给自己的主意，易苒照做
　　高考这天来了，易苒早早地起床洗漱，收拾好东西出门，奔赴学校
　　因为离学校不远，易苒都平时不坐车，走路去学校的路上，路过一个巷子，易苒正走着，后边来了两个男生，堵在易苒前面，易苒一看，要马上跑，被他们拦住
　　“你敢打嘉佳，挺能耐啊你，谁给你的胆子？”
　　说话的男生踹了易苒一脚，刚好踹到易苒的肚子，易苒疼得脸发白，眉头一皱
　　这个男生继续说：“你把她打伤了，她都没有报警，因为她善良，知道你今天高考，但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夺去易苒背着的包，易苒看见，伸手要抢回来，这男生对另一个男生喊：“把她给我拉到车上”
　　然后他们两个人，一人一边架着易苒，一直走到路边，前面是他们的车，他们把她硬扯着拉了上去
　　一路把车开到一个地方，他们下车，把她从车上拽下来，将她拉到一个大门前面，用钥匙开门，把她一把推进去，易苒摔在地上，看着他们关上门
　　易苒大惊失色，赶快起来去开门，摇了好几下，推不开，才发现他们在外面锁门了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人来，高考的一天过去了，易苒急得欲哭无泪
　　在这里度过一个晚上，等到早上，他们也没有来，晚上，也没有，这一整天都没有来，高考已经彻底结束，在这里待的两天，又冷又饿，易苒心如死灰
　　直到第三天早上，这两个人才来，把门打开，进来警告她：“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给我最好烂在肚子里，敢说出去，你知道后果”
　　听到他的警告，看到大门敞开，易苒赶快跑了出去
　　路上拼命地跑着，易苒生怕被他们追上来，很快的速度，跑回家里
　　一进家里，易苒妈指着易苒破口大骂，“你还知道回来，死在外面算了”
　　就知道她会生气，易苒说不出话来
　　易苒妈走过来问：“你怎么没考试？”
　　见易苒还是一言不发的，易苒妈指着易苒鼻子骂：“你又去哪鬼混了？两晚上没回来，我都做好再过两天你不回来，打算报警，去见你尸体的准备”
　　妈妈的话尖酸刻薄，易苒习以为常了
　　“偏偏高考那天，你人不见了，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玩意？”
　　易苒默默地听着她继续骂自己，以为她气消了就好了
　　她骂完两句，就去易苒屋里，易苒爸刚好开门进来，看到易苒站着，问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突然听到屋里翻东西的声音，易苒听见，跑去屋里，易苒爸也听见，赶紧进屋
　　易苒的包被打开，里面塞了很多东西，易苒走近一看，里面是平时用的东西，衣柜也被打开，里面的衣服只剩两三件，易苒妈把这两三件取出来，都塞到包里，然后拉好拉链，转身对易苒斥道：“今天你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别再回来”
　　易苒愣住了，易苒爸见状，问：“你这是干什么？”
　　易苒妈怒火中烧地看着易苒：“供她上学这么多年，她都没去高考，不用在花钱养她了，让她自己去社会上自生自灭”
　　话落，易苒妈提着包出去，把包扔出门口，回头大骂易苒：“快滚”
　　易苒一动不动的，易苒妈大步过来，硬是把易苒拽出去，“啪”一下，关上门
　　任易苒怎么敲门，他们都不开。
　　从中午到晚上，易苒一直站在门边，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从未离开
　　她的妈妈对她说过世界上很恶毒的话，从小在她的非打即骂下长大，看得出妈很讨厌自己，虽然知道她现在很生气想赶自己走，但是她气消了应该就让自己回去了，哪怕让自己做尽家务，和不给自己几个月的零花钱，只要能让自己回去都可以了。
　　在易苒一分一秒地等待下去时，门忽然开了，出来的是易苒爸，他走来态度淡漠地说：“你不是不知道你妈的脾气，她今天动真格了，我也说服不了她，把你留着，我其实理解她，她一向对你刻薄严厉，我对你从来是很宽容的，可是这次你没高考，爸对你也很失望，更别说你妈了”
　　从口袋里取出来钱包，易苒爸拿出一些钱，“爸只能给你这些帮你到这儿了，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以后要照顾你自己”
　　他把钱往易苒手里塞，易苒轻轻摇摇头，垂下手，表情倔强，不愿接受，他举起易苒的手，强行把钱塞手心里，转身走回屋里，一下关上门。
　　易苒在这个时候崩溃，哭了出来，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唇咬得发疼，那扇门，没再开过。
　　过去很久，易苒哭够了，伤心欲绝终于拎起地上的包，走了
　　在路上找着宾馆，找了一时半会，才找到一家宾馆住下，深夜时，易苒把日记本摊开，拿出笔
　　像以前无数个写日记的夜晚一样，记录下自己的生活，这些天经历得多，一页都写不完。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易苒做过兼职，送过快餐，在便利店打过工维持生计，住月租最便宜的房子，吃清淡的饭菜，喝矿泉水，日子从来没有如此辛苦过，以前虽然在家里做很多家务，但是也比不上，现在一个人辛苦地生活。
　　高考被那两个男生关在一个房子里，耽误高考，赵嘉佳掌握着易苒的视频，随时会发网上，让她成为被全社会热议的人，然后又被爸妈赶出家门，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背负这么多易苒在她的日记里有一句：易苒你要坚强!每个人都是为生活拼命努力的人
　　想让自己心态放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便利店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和自己同样打工的女孩杨梦琪，她性格随和大大咧咧，比较粘易苒。即便有的时候，易苒会有点烦她，但她确实帮了自己很多，帮自己找合适干净的房子住，帮自己带自己平时吃得那些有营养的饭菜，身体不舒服，她替自己做完那些，生活中因为有她才起色了许多，因为她对自己的好，让易苒都有点不自在
　　于是易苒有几次，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帮助自己，这个叫杨梦琪的女孩子会笑着说：“你长得特别像我喜欢的洋娃娃”
　　不知是不是逗自己，易苒没再问下去，总之出现在身边的人，都要谨慎一点。
　　过不久后，杨梦琪辞了便利店的工作，理由是说她大学快开学了，爸妈要带她去北京，因为她上的是北电。
　　易苒牵强地笑笑：“挺好的”同样的年纪，别人有这么好的前途，如果不是自己高考遇到那两个男生，耽误考试的话也许也和别人一样骄傲地说自己去上哪所大学了吧。
　　易苒没想到的是，她辞了她的工作还不够，也提议说让自己辞了，她去北京的时候要带上易苒。
　　这件事易苒有点受宠若惊，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回绝了：“我在这个城市生活都很难，别说去北京了，我没怎么去过北京，对那里不熟，你去了可以和我打电话联系啊”
　　杨梦琪说服她：“人生就要敢于闯荡嘛，要不然人人都像你，我没去过这没去过哪，多没意思，在那里待久了，你自然会熟起来，北京多好啊，很多人都在北京追梦，经济水平又高，你在那边工作几年，一定有前途，比你在这有意思多啦”
　　几乎杨梦琪啰里啰嗦说了好几天，每天一有时间就说起来，易苒都没有松口，最后走的那天，杨梦琪给她发了条消息：“我真的要走啦，下午两点的飞机你不来我会伤心的，快收拾一下我等你来”
　　易苒一番纠结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整理行李去赶机场。
　　可能像爸爸说的，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自食其力，可能像杨梦琪说的要勇敢地闯一闯，也可能是自己坚强的内心，想要成为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人，才会去拼一把。
　　和杨梦琪去到北京后，杨梦琪带着易苒到处玩，逛完街，她买了一大堆购物袋两个人都提在手里。
　　“上次我们去看过天安门升国旗，下次我们就去三里屯，太古里和酒吧街，我跟你说COS 那家店特别美很适合女生去，还有很多美食可以种草”
　　杨梦琪滔滔不绝地说着，易苒一直环顾四周，从那些高楼大厦看过去，上面挂着很多明星的代言海报，但却有一张海报上的男生不由得映入眼帘，她盯着海报上那个眼熟的男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熟悉感，总感觉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他，但就是记不起来是谁。
　　“哎!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杨梦琪撞了下易苒胳膊，易苒这才回神过来，刚才没顾上听她的话。
　　“你在看什么啊？”杨梦琪好奇地问她，然后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她盯着那张海报看得入神
　　“那不就是现在很火的爱豆千屿嘛？”杨梦琪指着海报上那个爱豆，看向易苒笑着问：“你喜欢他？难道你是追星女孩吗？”
　　易苒没听懂她的话，说：“我不认识千屿，也不追星，更不是我什么爱豆”
　　就是因为眼熟才多看几眼而已。
　　“有喜欢的爱豆这很正常啊，很多女孩都追星，千屿这么万人追捧的爱豆，你不认识就怪了”杨梦琪打趣易苒，见她不承认，但易苒就是一口否认。
　　之后的时间里，她们玩不了多长时间，杨梦琪就开学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但在之前杨梦琪把易苒介绍到一家有名气的餐厅，当服务员，餐厅大气上档次，服务员的待遇也很不错。
　　易苒在这里干了有十天半个月，本来以为可以稳定下来了，今天莽撞导致她被当场炒鱿鱼。
　　这天餐厅里来了挺多人，易苒一直被吩咐去给这桌客人端菜，给那个包厢的客人端茶送酒，前后左右，跑来跑去的，忙得七手八脚。
　　忙完这些，她又被吩咐，去给一个包厢里的那些客人，送去点的菜和酒，易苒走得快，刚好这时前面来了个人，俩人相撞到一起，易苒端着的盘子“咣当”一下，摔地上，连带酒瓶和几盘菜全掉了
　　易苒被撞得额头疼，不免伸手摸了摸额头，才看向前面的人，看清他的脸，易苒微怔，这就是那张海报上男生的脸，听杨梦琪说过的，叫千屿的爱豆，本来她就看他眼熟，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真人。
　　经理走过来，看了眼这场面，就差暴打易苒一顿了，他指着地上碎了的酒瓶陶瓷碟，还有食物，训话说：“让你端个菜你就端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看看，这满地的玻璃渣和食物”
　　“对不起经理”易苒感到很歉疚地问：“要我赔多少？”
　　“赔？”经理怒视易苒：“你赔得起吗？这进口的法国上好的拉菲红酒”，空运过来的新鲜鹅肝，贵族世家的七分熟牛排，波士顿龙虾意面，榴莲布丁榴莲是现摘的。看你这穷酸样，就知道你赔不起”
　　经理瞥见，千屿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样子，衣服上沾了油菜汁，滴滴答答地流着，很快秉持一副道歉的神情，说：“看我这服务员，毛手毛脚地给你添了麻烦，给你赔个不是，衣服下次给你换一件更好的”
　　千屿看着衣服上的油渍，回了句：“没事的，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经理又把矛头对准易苒，说：“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得罪的是我最重要的顾客？快给顾客道歉”
　　易苒很歉疚地对面前的人，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经理还嫌不够，“这就完了？要点头要鞠躬要诚恳，顾客是上帝，就算让你跪下你也得跪，听见没？”
　　被经理这么为难着，易苒准备放下自尊心，在他面前跪下来
　　千屿眼见易苒为难，他看向经理：“算了，我没放心上，别为难她，一会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经理看得出他在解围，不好再刁难下去，只得语气平和，对她说：“餐厅以后不用你了，你快走人，摔碎的这些东西工资就不结给你了，你这段时间的工资都不够赔这些的。”
　　看经理赶她走，她待不了了，易苒慢吞吞地去把工作服换了身平时穿的衣服，绕过他们，往门口走，听见经理在嘟囔：“真的是，也不知道是谁把这种人带进来工作的，坑人”
　　后面的千屿目送她的背影离开，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瞬间有莫名的熟悉感，冒出来，总觉得他见过她，很像他童年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