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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异国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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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转了几次机,到达奥克兰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夜幕笼罩。出于安全考量,我决定在机场度过一个晚上。
天蒙蒙亮时,我拖着行李箱出了机场。
在飞机和机场困了这许久,甫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不禁通体舒畅。我闭眼抬头,享受了好一会自由的气息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酒店定的是皇后城,离机场有段距离,但不是很远,我打定主意走过去,也好一路先看看这个被誉为风帆之都的地方。
衣物都带得轻薄,一个人慵慵懒懒的在海滩躺了几天,身体轻得像要飞起来。
唯一遗憾的是食物总是不合口味,就连中餐厅的味道也更加符合当地人的口味。我询问了许多地方,也去了许多餐馆,大的小的,总找不到合适的。
预计在奥克兰待二十天,第五天,我退了皇后城,搬到一处可以自己做饭的地方。
是一处略大的民舍,周围景色宜人,像个养老的地方。我在这里过上了居家生活,每天早起买买菜,自己做个饭,出去散步,和遇到的人聊聊天。
买了新卡,原来的卡拆下来放在小盒子里装着。和家里打过几次电话,同柳依依聊过两次,得知阿诗玛和阿里山的事情已经解决,便不作多想。
那天买完菜回家路上,前面突然有辆车毫无预兆的靠边停下来。一个俊美的欧亚混血男人从驾驶室出来,走到车前面去检查。
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我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经过车边时,混血男人叫住我,展颜表示自己的车坏了,询问哪里有修车的地方。
第一次见有人车坏了还这么高兴的。
我如实回答附近没有修车的地方。
混血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如果有工具的话,我也能自己修理,你可以借工具给我吗?
我表示可以去帮他借工具。
混血男人笑着道谢。
问清他需要的东西,我让他稍等一会,回去和房东借了东西来给他。
车前盖被打开,混血男人卷起袖子干活。
我站在一边,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扫视周围,又没发现什么异样,心里不觉忐忑起来。
我主动询问,车里还有人吗?
混血男人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笑着回答,是我妹妹,我来接她。
但愿是我多心,我心不在焉的点头,问还要多久。
混血男人带着歉意,还需要一会。
前面有咖啡店,我提议带他的妹妹去那里喝咖啡,等他修好,可以来找我们。
混血男人同意了。
车后门打开,钻出来一个十六七的亚洲少女,清秀灵动,宛若精灵。她挽住我的手,开心的介绍,我叫卓心。
我是庄青青,很高兴认识你,也许我们可以去前面喝杯咖啡等你哥哥。
卓心笑得开怀,好啊。
点了两杯热咖啡,又要了些吃的。卓心俏皮的说,秦大哥的蜜月都快度成年月了,我悄悄来的,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我打趣她,破坏新婚旅行,他生气吗?
卓心做了个鬼脸,他要是生气,就不会让亚度尼斯来接我了。
亚度尼斯就是外面那家伙,他是秦大哥的朋友。卓心解释。
我笑出来,你们是约好了一起来打扰秦大哥的吗?
卓心说,才不是,亚度尼斯是受不了我哥把事情都扔给他才跑过来的,我是思念秦大哥。
我为这话语间转换的单词感到疑惑,秦大哥和你哥不是同一个人吗?
卓心笑起来,不是。我哥叫卓洛,和秦大哥、亚度尼斯是朋友。三个人兄弟相称,秦大哥是老大,亚度尼斯最小。
兄弟相称?这很像中国的词汇?我偏头学着卓心的样子做了个俏皮的动作,如果我面前有镜子,那我应该能看到自己的样子。偏着头,略带疑惑的看向同桌的人。
卓心笑得骄傲,我哥在中国工作。
哦?
厦门,你知道厦门吗?
我知道,我对厦门还有不少了解。
我们愉快了聊起了厦门。
被称为亚度尼斯的俊美男人走进来,嘴角弯起奇妙的弧度。他看向我的时候,活像我去菜市场买菜,评估某样蔬菜是否值得购买的样子。
亚度尼斯向我道谢,转向卓心表示车子已经停好。他坐下,要了杯咖啡,我们交谈起来。
亚度尼斯询问是否可以和我交换联系方式,我拒绝了。
卓心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宴会,宴会的主人赫然是她口中的秦大哥夫妻。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能将自身的情绪传染给周边的人。
我喜欢这种期待之外的惊喜,特别是双方互不了解的情况。陌生,所以充满神秘。
我动摇了。
亚度尼斯也加入邀请行列,他说,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卓心抓住我的手,我哥也来了,他是难得的美男子,你不会想错过的。
亚度尼斯捣乱,还有比我更俊美的存在?
亲爱的亚度尼斯,我很遗憾,他的美貌是你无法超越的存在。卓心装出一副遗憾又同情的样子。
我还在纠结。
依循本性,我该答应;直觉却使我觉得这两人十分奇怪,似乎对我的兴趣过于不寻常,那不是陌生人间该有的探索评估。
卓心一脸期待的看我。
最终理智战胜本性,我拒绝了。
卓心显得很失望,她说,我们都想对你有更多的了解。
我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于是问她,你认识我吗?
卓心没有放开我的手,沈之墨的推特上有你的照片,我们都很好奇。
这下换我好奇了,你们认识沈之墨?
亚度尼斯放下咖啡,认识,我们是朋友。
卓心又兴奋起来,亚度尼斯还追求过沈之墨,不过嘛,他是花花公子,又比沈之墨小,就被拒绝了。
亚度尼斯不满,年龄是我能做主的吗?
对了,你和沈之墨是发生了矛盾吗?我在车上的时候告诉她我遇见了你,她的反应很平淡,好像在生气。卓心问。
朋友久不见难免生疏,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朋友?卓心愕然,亚度尼斯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看了眼时间,拍了拍卓心的手,我该走了。
车子停在咖啡店的停车场处,亚度尼斯取了工具还给我,我微笑和他们道别。
亚度尼斯留了电话和地址,我们会在奥克兰待一周,随时欢迎你的拜访。
我接下写了地址和电话的卡片,好的。
我感到奥克兰已经不适合我了,这里有了对我感兴趣的人,之后或许会因此有牵扯,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我不希望的事。当天有到墨尔本的票,我收拾完行李,退了出租房,将亚度尼斯的卡片扔进垃圾桶,离开了奥克兰。
在墨尔本一扫奥克兰的老年居家生活,朝出观景夜不归宿,活得像个纵情者。
买了几样喜欢的小东西带回来,十分有特色。
柳依依接的机。我农历二十三到的昆明,和家里说二十五号下午的机。特意空出时间要陪柳依依。大概每年,我都会刻意挪出些时间来陪她,算是回报。
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她是难得的,让我放下戒心的人,也是难得的,和我维持长久的亲密而不被我所厌恶的人。
一直以来,她对我呵护备至,把我当做她的责任。她不谈恋爱,不和其他人搞暧昧,对家里的催婚从来不理,和我在一起时身边从来没有其他人。
我希望她能明白,她照顾我,只是因为愧疚。照顾我会让她感到满足。
我早做好我们会分开的准备,分开后我会尊重她。若她仍愿意做朋友,我会收敛,和她做普通的朋友;如果她希望我们做陌生人,我会在别人问我我们的关系时,做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反问一句,我和她曾经认识吗?
这一天,我希望它来,也害怕它来。
她从未约束我,放任我们之间由我单方牵扯出的暧昧。
近在上一次我问她为什么不找个人恋爱的时候,她还表示有我就够了。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再接几年。
但看见她身边的人,我明白该退出了。
迅速抽离,或者不动声色的离去。
她站在出口,穿着不知哪一次我陪她逛街购进的风衣,墨绿色长款,我仍记得这件衣服,却不记得是她什么时候买的了。
她眉目间笼上轻松的笑意,嘴角弯起,不知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她的胳膊肘撞过去,那人弯腰后退一步,做出个夸张的表情。
菱角分明的五官,高大的身材,阳光健硕,似乎三十五左右的样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我在出口停了一会,不知该不该出去。
要是以往,柳依依早该发现我了。
今天她的全副心神都在身边的人身上。
心里很难受。
一个人只要付出了情感,难免会受到伤害的。
很久以前我就明白,所以我付出时很少带着情。
我付出的不求回报,不做期待。我也不会要求对方给我回报。
感情终是难以衡量。我付出多一点,就会要求你也多付出一点,但这一点,是用谁的标准来衡量?
不期待才是最好的。
我对柳依依,还是存在期待。
我取下眼镜,牵起笑容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