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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从来都只有她 ...

  •   陆知椹在办公室里整理一些病例,他脸上表情冷淡,认真记录。

      有敲门声响起,陆知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后低下头继续规整手头的东西。

      仔细归档记录完毕后他才眉眼疏冷的看着自顾自坐在他对面的人。

      林坷没打扰他工作,看他停下来了后才出声,“陆医生,没手术呢?”

      陆知椹清冷的声线让人觉得有凛冽的泉水划过心间一样凉凉的,他提醒道:“骨科在五楼。”

      林坷笑道,“谁说我要去骨科了?”
      他一脸戏谑的看着陆知椹。

      陆知椹淡定的接招,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拨回给他,“林先生不是来复查吗?”

      “哦——”林坷拉长音调,听起来有点暧昧不清的感觉,他欠揍的说,“看来陆医生对我很了解嘛?是不是因为我跟安酿有过那么一段所以陆医生格外在意我。”
      故意说的暧昧,让人忍不住遐想。

      陆知椹认真的瞧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镇定。
      林坷没看到他想看到的陆知椹被激怒的结果有些失望呢。

      “有些话别胡说。”

      听见陆知椹语气平静的把球重新打回到他这边,轻盈却不失隐含的力道,林坷摸了摸鼻子,调侃道,“这不可就有一段嘛……友谊也算嘛!”

      “林先生还有事吗?”陆知椹把文件整理整齐,他顺了下领子,脱下白大褂挂好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站起来。

      林坷看了下手表,十二点了已经。
      他也站起来,自然的说道,“刚好,陆医生下班了,这个点可以一起去吃个午饭。”

      他说着还等着陆知椹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手搭上他的肩推着他往外走。

      陆知椹顿住脚步,肩膀微微一动移开了他的手,不太同意他的话,“林先生还是自己用餐吧,我有点事。”

      林坷也不在意这些细节,想着可能他确实有点洁癖什么的,他打趣道,“该不会陆医生说的有事是要跟哪个小姑娘约会什么的吧?!”

      陆知椹也不理会这些玩笑,淡定的接招,解释,“工作的事。”

      “不会吧?你们医生忙到连吃饭的一点点时间都没有?”林坷说要想了下,他这是问了什么白痴问题,医生本来就很忙哦,不过他不是指其他意思,他就只是单纯的觉得,陆知椹是用这个做借口不跟他吃饭!

      别问,问就是男人也有作祟的第六感。

      林坷继续激到,假装好意说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我今天除了来复查之外,是特意上来找陆医生你的,我就是想着,作为安酿的好朋友,我有义务帮她一大把,本来是想跟你说说安酿的一些事的,不过既然陆医生这么忙,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了吧。”

      陆知椹瞥他一眼,他确实是下班了,也确实是有点事,不过是一件十分钟的事而已,他只是简单的不想跟林坷多接触。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都搬出了安酿,知道他对安酿这两个字一点拒绝的权利都没有,陆知椹倒是有点好奇了,他想跟他说什么,这么煞费苦心。

      陆知椹打开办公室的门,站在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林坷跟着出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急步从远处走来。

      切,无聊,是个男的,一点八卦都没有。

      陆知椹回头对林坷说,“稍等一下。”

      林坷走到旁边靠在墙上,看着陆知椹和那个男的低声说话。

      刘澈疾步跑过来喊了声“老师。”
      陆知椹朝他走去。

      他有些歉意,“老师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耽误了你午饭的时间。”

      “没事。说吧。”陆知椹示意他。

      刘澈也快速进入正题,“是这样的老师,这个病人……”和陆知椹探讨一个病人很棘手的问题。

      林坷看着陆知椹挺拔清瘦的背影,没有一点驼背,直直的腰杆视角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高。
      本来林坷这身高已经很打眼了,他却比林坷还高几厘米。
      他的五官很立体,鼻梁高挺,侧脸线条优越,抿着唇眉眼认真的模样。

      啧啧,林坷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先天条件傲人。
      特别是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看着一样东西,就感觉他眼里只有那样东西,专注无比。
      淡漠的看着你时,感觉能看透你的内心。
      又带着,漠视不在意的感觉……

      啊呸,呸呸,林坷你丫的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靠,他在分析一个男人???

      他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不再看陆知椹。
      觉得有点无聊,林坷拿出手机调开安酿的微信,发消息问她在干嘛。

      没回。

      林坷想她可能又在画画之类了吧,久不回信息这种事见惯了。
      那个时候在美国,一开始她这样,林坷差点被吓疯了,她又不会说话,又不爱跟人相处,林坷真怕她出了什么事,那时候大半夜他一个人穿着睡衣拖鞋盯着刺骨的寒风去她家找她。结果她人还睡的正香,气得林坷之后强硬的要求她手机不准静音。再来这么几次担惊受怕,他都快得心脏病了!

      十分钟后陆知椹走到林坷身边,动作轻柔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对他道,“可以走了。”

      “行嘞,”林坷站直身体,和他并肩走着,询问他,“陆医生想吃什么?有忌口的吗?”

      “都可以。”

      林坷,“哦,那行。”他思考了下,“安酿特别喜欢吃辣的,我也是,陆医生吃辣吗?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陆知椹道,“太久。”
      他下午还得上班,吃饭加来回赶时间可能不够,而且火锅味很大,自然是不能带来医院的。

      怕林坷因为他拒绝心里会有芥蒂,陆知椹难得主动提议,“附近的川菜馆吧。”

      他说喜欢吃辣,过几天马路的那家川菜馆,陆知椹和同事去过一次,出了名的辣,应该合他的口味。

      “也行,我无辣不欢。”

      两人步行到川菜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这个点人还算满。
      环境还不错,干净,热闹。

      两人寻到一处无人的桌子坐下,陆知椹秉持着惯有的习惯,把一张纸巾折成四方块,压在两指下仔细的,不放过一处地方的擦着。

      林坷就没那么讲究,他看着没有油垢被擦的明亮干净的桌面,手压了上去。

      “医生都这么讲究么?讲什么看不见的细菌什么的?”他好奇地问。

      陆知椹只能回答他个人,不能包括其他医生,“这是我的习惯而已。”

      林坷挑眉,他明白了,说白了,陆知椹这人就是有点洁癖加强迫症嘛!

      手招来了服务员,林坷翻开菜单,想让陆知椹点,陆知椹示意他点就行,他本就不喜辣,也不太吃得,所以吃什么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询问了陆知椹没什么忌口后,林坷熟练的点了几道菜。

      麻婆豆腐,口水鸡,水煮肉片,糖醋排骨,宫保鸡丁。

      有几道林坷特意嘱咐了要特辣。

      陆知椹后来还是加了道炒青菜和苦瓜排骨汤。

      林坷忍不住吐槽,果然吃的很养生呢……

      饭先上来,林坷撕掉碗套外面的裹膜,把筷子从套条里面戳出来,就见陆知椹朝他伸手。

      ??
      他疑惑的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用热水烫碗筷,烫好后问他拿他的。

      啧,讲究。
      林坷从小生活在国外,从小到大也就回过几次国,不过都待不久,这次跟安酿回国他还挺期待的,待的时间也长,不过一大半都在医院里过了。

      其实刚来那段时间他还水土不服,差点泻进医院了,奈何他本命小强,强制让胃习惯了这里的饮食,还养刁了好辣这个习惯,必须变态辣他才吃的爽!

      他和安酿基本都吃的外卖,有时候安酿自己做吧,味道马马虎虎吧,反正还没下过馆子,这第一次还是跟面前这个冰山王来的。

      不是他就想不通了,他这么平易近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就比不上眼前这个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的冰山王了!

      这严重说明了一点,安酿眼睛估计不是那么好,可能还病得不轻!

      本着入乡随俗的心态,林坷顺从的把碗筷递过去,看他仔细的洗,心里默默记下,学着点。

      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林坷招呼陆知椹开始动筷。

      他舀了一勺麻婆豆腐进碗里,吃了一口。
      “我靠,辣辣辣,太他妈辣了……”他呼着热气,嘴上喊着辣手也一点不停歇,一口接着一口,因着是烫的,吃起来更辣。
      陆知椹手执着筷子的姿势很漂亮,他从容的夹了一条绿油油的青菜吃,看他边呼辣边不停吃的样子,嘴就没停过。

      有点……

      林坷连续尝了几道,我靠,太好吃了吧!!
      他连连赞叹,基本吃一道菜就夸赞几句。
      聒噪,词还不带重样。

      相比他,两人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相反到极致。

      林坷看着他默着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那道青菜倒是快让他一个人吃掉一半了。
      “诶,陆医生,这个口水鸡贼好吃,你不尝尝?”
      林坷鸡贼道。

      陆知椹看了他一眼,他心里打的算盘,两人都一清二楚。

      陆知椹破天荒的听从他的建议,淡定的吃了一口,眉头都没皱,还给了意见,“挺好吃。”

      刚刚林坷那个样子,很像……
      陆知椹心里笑了下。

      很像他十八岁那个生日,安酿跟他说“ 这个辣子鸡好好吃。你尝尝。”的样子。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凌晨胃痛了两个小时,吃了药,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在阳台上,看了一整夜的天空。
      那夜的星星布满了天空。
      蔓延成一条银河。

      陆知椹也就吃了一两口辣的,然后盛汤喝了一碗后把筷子整齐的搁下,抽了纸巾动作细致斯文的擦嘴和手。

      “陆医生吃饱了啊?”林坷问,他还在夹水煮肉片吃。

      “嗯。”陆知椹应,“林先生慢吃。”

      林坷其实也饱得七七八八了,他把筷子放下,也抽了张纸擦嘴。

      “陆医生吃不了辣的吧?”林坷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他,“看来陆医生还是能照顾好安酿的,我也就放心了。”

      吃不了辣,遵从他的口味,他劝时吃了几口没有落他的面子,给足了他所有的尊重,都是因为他是安酿的朋友。

      还行,他配安酿,可以,够格。

      林坷,“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陆医生,我来是想跟你说件事的。”

      “嗯。”陆知椹耐心的等着他说。

      “安酿身体不太好这件事她告诉你了吗?”林坷问的委婉,他也不知道安酿告诉他了没,要是说了也就不用他来多这个事了。
      主要是吧,他就是来警告警告他,告诉他安酿这背后可多人了,日后他要因为这事欺负安酿什么的,他第一个去揍他,再把安酿带走。

      陆知椹摇头,一脸挡不住的关心,“她身体怎么了?”

      林坷笑了下,果然,只有关于安酿的事,才能让这个冰块那张高冷的脸有一丝变化,要不然他都怀疑陆知椹是带了个面具呢,整天冷着那张脸。

      他正色道,“算我多嘴,替她说了,但我先声明,安酿背后还有我呢,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或者其他事欺负她让她哭了,我揍到你妈都不认识你,鼻青脸肿!”
      说到后面越说脸越凶,还带着威胁。

      打了个头阵,随后他才进入正题,“几年前她在美国出了场大意外,详细的等她愿意说了你再问她。反正那件事后果特别严重,找到她的时候她命都快没了。人呢,是抢救回来了,就是她身体状况很差,医生也说了很难再怀孕了,怀孕几率是零。”

      “也就吧……检查结果是很明确的了,就医生还宽慰她说先养好身体,以后还有可能也说不定。但是,我是陪她走过来的,她这几年身体确实越熬越坏,劝也劝不听,我想,这件事应该是她很严重的心结。”

      “陆知椹。”林坷不再是喊他陆医生,他一脸严肃的望着他,语气正经,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她所有的心结,源头都是你。”

      陆知椹一脸凝重,拧着眉头,消化着他话里的每个关于安酿的信息。
      他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安酿一直在介意的,是这件事情——不能再怀孕的事。

      他该起疑的,在他家安酿莫名其妙问他喜不喜欢孩子这个问题,还执着的一定要他给确定的答案。
      原来她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安了。

      她该多伤心啊,她那个时候眼里的失落,他看不懂,却不想是因为这个。
      到底是该说他傻,还是她傻呢。

      安酿,那个答案那个时候多伤你的心,此刻我就有多剜心。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全都是因为你啊。
      你看不懂,我也没解释,是我该死,是我太笨才对。

      孩子,在他眼里,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永远都只有安酿。

      陆知椹终于明白她的纠结所在,却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一下,看来回去要好好找这个小傻瓜解释清楚,还要开始着手给她补身体这件事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得先带她去检查身体,看看严重程度,再帮她养回来。

      林坷第一次见他笑,有点搞不懂这个形势的走向,他懵逼,刚刚一本正经的样子果然撑不过两分钟。

      他故意调侃道,“我还以为陆医生这种家大业大的人会很注重孩子这种事呢!”

      传宗接代嘛!像他们这种家庭背景显赫的人,好像会格外在意。

      陆知椹失笑,摇头,回他,“从来都只有她。”

      他起身,招来服务员结账,对林坷说,“不好意思林先生,我有点事先失陪了。下次再请客赔罪。”

      林坷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安酿,摆摆手让他走,他才不要当电灯泡,免费吃狗粮呢!

      坐在那难得认真想了想,他才弄明白刚刚陆知椹说的话,他瞧出去刚好看到已经走过马路在对面街道的修长背影。

      林坷忍不住笑了。

      果然安酿没看错人,果然他还是无形中被塞了一嘴狗粮!

      陆知椹说的是,从来都只有她,他注重的,看重的,从来都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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