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俱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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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难不成凝儿你...你吻了我？好像还很温柔的唤我名。”释垣依旧不依不饶，在言莫凝的耳际细言之。由于距离过近，吐在耳边湿热呢喃蕴结成异样感，逼得言莫凝不得向后退一步。”
“你若真毙在琼沐宫，我宫必然难辞其咎，不得不施手救你，还忘尊者不要总是无端惹是生非。”言莫凝嗔睨着释垣，示意她请回。
“卿言语这般决绝，人家的心可是会痛的。”释垣还是一脸坏笑的注视着她。言莫凝故意侧过头不与其目光交汇，以免破绽。
“凝儿的丹唇甚是香甜，我好想再浅尝一番，细细品味。”只见释垣故意抿了下嘴，作势要吻上来。
“滚开。”言莫凝推开释垣，佯装鄙夷不屑。
“你我皆为女子，实为荒谬。你我并非同盟，实为敌对。即使某日我转了性，好这一口，也不会是你。每一次，你的故意接触，暧昧言辞，都令我感到无比恶心。”她，毫无感情道。
瞳中映出的朦胧白霜宛若能锁牢一切萌动的幽灵。
她总是那么冷冰冰，总是......冷到自己所有的体温都会被盗取。裙下之臣心甘情愿作烂泥护花，直至徐徐下堕。
迷烟四窜，失意人的身影消失在昼夜交错中，没有回头。
“傻瓜。”夜很静，仔细着能听到一阵方寸已乱许久的心跳……
万家灯火荧煌，笑语烘兰麝。掌中几束糖人晶莹剔透，细微裂缝中的透明化影映出了那年桃花乱落红如雨。
“喂，别哭了，这个赠你。”白衣女孩温文尔雅，眸里的清澈涟漪令人沉沦，隐匿人间百态的绝色桃花。
“多谢...”一双抖瑟且沾满泥泞的嫩白小手接过递来的糖果。凌乱不堪的发丝盖住了已见雏形的妖冶凤眸，充斥着羞涩。
“毋浮师尊命我在此给大家分配济粮，每人都能领取一斗米，五袋干粮。”只见那飘逸的白影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之中，烟火气却毫不留痕。她笑容满面的把粮递给推搡的流浪者们，不失尊重。同那流离失所的古稀老人问候几句，不失真挚。自天宫仙境坠落于埃，不过如此罢。
“姐姐，我实在是太饿了，受不住啦！！”一个衣衫褴褛的幼小躯体紧紧挽住白纱的裙摆处，不断的蹭着，模样甚是可怜。
“喏，这些收好。足够你几日的盘缠了。女孩隐匿起微皱的眉，拂袖而去。
“琼沐宫。言...莫凝？”她站起，抖抖满身的灰土，顺手撸起乱丝，将那铜板投入人声鼎沸中。笑望那一缕白，是红的启处。
释垣颓然坐在一片废弃的青砖瓦顶之上，闭着眼静听昔风，静听昔音，静听昔渺。她拿起一束糖人舔了下，很是苦涩，同回忆中的甜蜜滋味相差甚远。
这片烟云世间过，欲将那点点闪烁璀璨欲盖弥彰。魁幻宫就嵌在魅芒山陡峭岩壁上，透着诡异，神秘，迷离。它就似鬼魅之眼，置身事外的睨着一切腥风血雨。
坐落于北处的磐阁内，泥炉热雾蒸腾，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佳肴香气弥漫。
“这人怎么还未归，光这饭菜都热了十七八回了。”弥玄言道。
琛师尊退隐前只教授三位徒弟，她，释垣，夏然韫。其余魅芒教徒皆是被其在死亡边缘救下的失踪者。由于感激救命之恩，加之无处可宿入了教。大伙儿很是和睦相处，练功空闲后探讨人生游历之趣，时常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坊间曾传闻魅芒山终日有赤目夜鬼哀嚎，时而悲鸣，时而诡笑，定时定点下山食人引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难不成是此故？
“那丫头一顿七八个包子都嚷着不够，独自在外闯荡，现下不知是否安好。”弥玄神色担忧，轻叹一声。
“玄姐姐...然韫...我归家了。”释垣蹑手蹑脚的横穿过昏暗的廊间，不愿扰到沉浸好梦中的众人而故意压低声响。
“垣。”娇媚女子身披烟蓝纱袍，云纹银铃系于杨柳腰间。她从后牢抱住释垣，轻柔的依在她背脊上。
“然韫，看我给你同玄姐姐带了何物。”释垣挣开这悸动束缚，从怀中掏出了油布紧裹的清甜糖人，小心翼翼的一层层剥开。
“你去了何处？如此迟迟不归，我真的担心得很。”自认为最了解释垣的夏然韫仿佛看不清此刻的她，空洞的眼神充斥着荒芜落寞。
“我在山下胡行乱闹许久，有些乏，现下先去睡了。你也早些安寝，好梦。”释垣把糖果递到她掌心黯然道。
“你是不是又去寻琼沐宫的那个虚伪女人？你以为你能融化那块千年寒冰，当真可笑至极。释垣，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只能是我！！！”夏然韫的眸间尽是妒意怒火，燃得猛烈。
“嘘，轻声些。我不曾寻到任何人，现在不会，将来亦不会。自懵懂髫年起，余下的守护筹码皆是为了我所暗自珍视的美好而苟存于世。有这里的家人们，有至亲的师傅、你、玄姐姐。然韫，你确是我的挚爱之一，前提是仅限亲情。”释垣言罢转身离开，清风明月伴着孤寂背影消散在廊中尽头。
“垣，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好，让你永远离不开我。”夏然韫紧攥衣袖，喃喃低语道。
虚空若泉下暗存一处璧芒洞，其外水帘为障眼护罩。此溶洞实为魅芒密术的闭关处，能使功力倍增，登峰造极，不负钟灵毓秀。一些瑶草奇花孕育在钟乳倒悬滑落的岩泉滴下。
斑驳陆离的石岩凹槽里，有一片浑然天成的小池塘。锦鲤似红玉般剔透玲珑，鳞细粉光鲜。甚是可爱的小家伙们似听到一阵动静，四处逃窜开......
雁暨石台前一女子盘腿打坐如尊雕像，影蚕银带捆住三千烦恼丝同其融为一色。檀香雾渺染上云鬓，身着旎流紫纱袍。眉目之间，皆是荏苒年华里的艳色绝世。
“释儿，切勿急躁，小心肝火。”篾一琛合着眼，气定神闲道。
“师傅，上次你与我说的事，我意已绝。哎呀，您不是总说冥冥中自有定数的吗？徒儿不怕苦，不怕累。”释垣走到上阶，将头靠在师傅膝处意欲撒娇一番。
“我只是不愿看我的释儿，行我走过的血路，重我旧时的杀戮，那定将是万劫不复。之前为师命你隐匿于江湖，是为了多护你短暂安宁。琐尾流离，是时候了……篾一琛言语深沉。
“师傅，我想保护你们大家，我还...”释垣的话戛然而止。
“傻孩子，颇有我当年的不羁。赶紧起来，在外你可是代表我魅芒一派的尊者，不许胡闹。”篾一琛言道。
“好嘞，徒儿领命。”释垣依旧表面嬉皮笑脸的对着师尊，掩盖起自己的惴惴不安。
“那为师理应细言一番。棘凌求独，其需要宿契、渊蛊，二者相互。宿契为主，能以铃来操控其蛊的心神。渊蛊则能练就棘凌，武斗之间便能轻松取得对手所有招式，不攻自破。它也是致命的，其主会被蛊毒反噬，不定时的陷入无尽苦痛。时而似火焚烧，时而似坠冰窖，摧心剖肝般。若是蛊毒发作时用功，一切输出的功力都将...自己承受。释儿，你定将会是渊蛊。”篾一琛眸光流转出的皆是怜惜。
“释儿知晓了，那宿契定是然韫吧……我信她。”释垣缓缓低下头。
“玄儿不是练武的材料，这对于她是好事。的确是然韫最合适。释儿，你若想摆脱这咒念，必将走火入魔痛不欲生。”
“师傅，我愿意。”篾一琛当年也是此句愿意，癫醉梦生，了却妄梦。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释儿，明日亥时此洞，为师等你。不久后，那些俗世鼠雀之辈定将对魅芒释垣，望而畏之，战栗不已。想做什么便去，为师不拦。就让他们好好看清你的模样，再也不敢造次。”
“好。”
“青丝闲等四季更，红装常忆几回哽。”十里红绸落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顾门院落两侧，铺满了香气馥郁的玫瑰花瓣，遗忘看似折腰的零散曾布满锐刺。江湖各大门派的宾客，纷纷踏至。各自入席间，沸反盈天。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剑眉星目、鸾金束冠。一身飘逸红袍，额间几缕发丝庸散飘荡。女子削肩细腰，火红嫁衣流光溢彩雍容华丽，朱纱掩盖此傲雪芳华。清风徐来，盖头被微微撩起一角，隐约见那双如画桃花黯然伤神。这个迷局自始至终都是此般自投罗网，此刻她心中骤然起念，想同她携手走出迷宫，哪怕是一朵昙花而已。
“东厂魏大督主献礼，淼霭犀角杯一对。望天成佳偶，百年好合。”常烬言罢，递给在旁侍从。
“谢督主厚礼，若公公不嫌，在寒舍饮杯薄酒吧。”顾越冥道。
“这是自然，叨扰了。”常烬一挥墨色袍袖，入坐首席，目光泠冽的环视四周。
“何处来的孱弱老翁，滚滚滚，真是晦气。”络腮彪汉猛得推到身旁雪鬓霜鬟的一人。只见那老者默不作声的压低斗笠依旧伛偻着铺洒那片花洋。
“大喜之日，何必同卑贱之躯过不去？”彪汉身旁某人道。
“听闻琼沐那婆娘倾国姿色，有这样的女人暖床别提多爽了。我看装的冷淡寡欲吧，床上指不定叫得多销魂悦耳呢？”唾沫星子横飞的彪汉搓了搓粗糙的手背，笑得猥琐无比。
“我看也是绣花枕罢了，空有皮囊。病怏怏的半点武学不识，这不早点嫁人生子。”
“不过兄弟，现在这顾门、琼沐等于一家子，恐怕将来我们只能席地而睡了。”
“这不还有东厂、魅芒吗？”
“东厂势力的确在不断扩大，我等都看得见。但只知那魅芒尊者是个母的，躲躲藏藏数载。
“你说那妖女长什么样？名字那么邪门，我看指不定张牙舞爪血盆大口的，还三头六臂须发浓密呢。”
“你当真想知道那妖女长什么模样吗？”老者上前幽幽道。
“老东西，想挨揍吗？”
“嗯？”佝偻的腰突然挺立，将那破旧不堪的斗笠凌空一抛。如墨香发散落于肩，魅惑众生的凤眸渐渐变得噬血，毫无往昔的秋波流转。这种勾魂的妖娆能夺走一切理智。明知其为索命的地狱修罗，却心甘情愿的呈上灵魂。魅其芒，了人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俱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