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天命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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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的名字是卡斯塔吗？”西蒙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问出这句话。
而并不是他所询问的对象的女性回答道：“卡斯塔先生一直是对我这么介绍的，我想他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吧。”
随即她又问道：“卡斯塔？”
卡站在安戈洛公主的身边，朝着小艾歉意地微笑：“抱歉，小姐，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伊丽莎白则是好奇地望着小艾：“说起来，我没想过西蒙哥哥还有亲人，真是太好了。”
她欣喜地微笑着。
怎么说呢，小艾从她的话语里感受不到“太好了”的感情要素，眼前的三人之间的对话也充斥着一种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并且这种刀剑逼到了自己的面前。
西蒙和他的青梅竹马也就算了，为什么卡也要参与进去啊？而且看起来还颇为乐在其中的样子，时空管理局的前辈都有这种兴趣吗？
小艾想到之前的因为身份是红衣主教就要弄死她一次的不明，忽然又觉得卡的行为还处在她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但还是让人觉得“你们怎么就这么闲啊”。
跟随着安戈洛王国的车队到达了他们要去的城市，安顿下来之后——不，是从路上就开始了奇妙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在城中找到了落脚点的现在，一旁的塔特尔看起来已经快忍无可忍了。
她也不想得罪人，平白给行动增添难度，委婉地道：“我刚才在听塔特尔先生讲解，你们说了什么？”
卡无视了她投过去的目光，用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诮口吻道：“那种东西没什么好听的。”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虽说公主殿下处境确实很艰难，但毕竟国王陛下还是站在她身后的。”
“所以底下的贵族大臣想什么都无关紧要。”
对了，小艾后知后觉地想起，虽说这是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但总归来说，这里还处在封建时代。
不过……在她想要提出疑问之前，伊丽莎白先说了。
“可我只是个一直长在乡下的女孩，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不真实……我现在的地位都是源于我那个未谋面的父亲，我……非常担忧……”
之前的奇怪的刀光剑影终于消散了，西蒙安慰着自己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的青梅竹马，塔特尔像是消气了，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那两人，而小艾与卡对上视线，无声地用口型轻轻说了“骗子”两个字。
真是大骗子啊，说什么不知道是伊丽莎白一世还是伊丽莎白二世，其实是都铎和彼得罗夫娜吧。
卡同样无声地笑了起来，道：“请安心吧，公主殿下，至少在这里的人，都是您忠心的臣民。”
塔特尔跟着开口道：“……您，一定会戴上王冠的，我保证。”
“西蒙那小子已经彻底被迷住了。”卷云狮变成了一人高左右的大小，跟在小艾身后，跳来跳去地踩着她的影子玩。
那动静其实挺大的，不过安戈洛王国直接租了一座大宅子当作驻扎的场所，他们还是在土地松软的花园里，这一点动静还不够影响到旁人，在这个只有两个生物的空间，小艾也就放心地说了出来：“是啊，不过毕竟他是自己凑上去的嘛。”
卷云狮愤愤道：“那小子太容易被骗了，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那个青梅竹马根本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天真无邪吗？就被这么诓去当作别人的手牌，那个女人真是心机深重。”
“她也没办法的嘛，卡……卡斯塔先生说的是完全真实的情况，她在这种处境下，想要抓住手里可以用的每一张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小艾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道：“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看得出这些东西？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又卷进事情里所以感到不爽。”
卷云狮哼哼了两声：“这些东西我见得多了，还有……”
他停下跳来跳去的动作，把头怼到小艾面前，黄色的竖瞳盯着她：“你跟那个卡斯塔是怎么回事？”
小艾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说起这个：“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在我被教廷的圣殿骑士追杀的时候，卡斯塔先生帮助了我，然后又知道伊丽莎白和西蒙的关系……”
“我不是说这个！”卷云狮不耐烦地用尾巴拍着地面，折断了不少花枝，“那个男人连真名都没有告诉你！你就别再对他有什么想法了！被骗的有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是个小姑娘……”
“你在说什么啊，我对卡、对卡斯塔先生什么想法也没有啊！”小艾哭笑不得：“我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又很可靠。”
卷云狮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傲娇地哼了一声：“暂时相信你吧。”
“嗯？我是闯入了什么不该进入的夫妻出轨吵架现场吗？”
话题的主角突然出现，小艾吓了一大跳，听清楚他的话之后又苦恼地抽了抽嘴角：“不要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好不好？”
卡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哦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呢？”
卷云狮道：“关你什么事？”
“我们在散步。”小艾被卷云狮用尾巴尖儿戳了下小腿，力道很轻但是不容忽视，她小小地吸了口凉气，坚持把话题继续了下去：“你呢？”
“我也在散步。”卡眨了眨眼睛，小艾不由得感到一阵目眩，在听到“一起吗”的邀请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虽说下一秒就被卷云狮的尾巴尖儿戳醒了，卡一脸“你居然也在这里啊”的表情，对卷云狮说道：“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啊，我反正也不想跟你一起散步就是了。”
卷云狮被小艾踩住了尾巴，没法扑出去按到他，把自己尖锐的爪牙抵在人类脆弱的脖子上，只能磨着牙道：“别妄想了，我不可能会让你们俩独处的。”
卡看向小艾：“你觉得呢？”
小艾歪了歪头：“本来是没什么的事，卷云狮这么一说，感觉反倒是像有什么事了。”
她叹了口气：“那就不一起了吧，本来我跟卷云狮也是过一会儿就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卷云狮不满地说：“之前就说了让我带着不就好了，只要几分钟的功夫。”
像这样几百人马，上百米长的车队，光是停顿整修，就要花去半天，这半天他甚至能在整片大陆跑上十几个来回，还要加上他停下来吃午饭的时间。
实在是累赘。
针对他这个想法，卡又露出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表情。
“你是这么想的啊。”他说。
卷云狮还在被小艾踩着尾巴，因此只能说：“反正不就是你们人类喜欢弄的什么排场之类的。”
“你明明知道伊丽莎白公主在拉拢西蒙扩充自己的势力，却不能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吗？”卡嘲笑道：“这种脑筋，难怪……”
“他根本没必要懂这个吧？”小艾说：“太懂这种政治上的事不是什么好事啊，要说有多不好的话，就像是……”
她看了看卷云狮的脸色（虽然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只能归结于自己的心理作用），无奈地放弃了比喻，直说道：“你带过去的又不是伊丽莎白公主殿下。”
在第一次看见那个长及百米的车队时就理解了，这是很简单的事。
小艾说：“即便你把塔特尔和卡斯塔先生还有照顾公主的贴身侍女都带过去，也证明不了那个女性是伊丽莎白公主殿下。”
国王会相信站在自己这方的将军和只属于自己的密探，但是贵族大臣们只会要毫无辩驳可能的事实，否则就能拥有一把非常好用的枪——谁能证明这就是伊丽莎白公主？几个人、十几个人，几十个人……都可以被收买，但是一整个车队和沿途的国家的贵族们，谁能收买这么多人？教廷吗？教廷如果要做到这份上的话，不如一开始就派人暗杀掉国王，顺便扶植个亲教廷派坐上去。
所以公主殿下才会在今天去参加舞会。
光明教廷至少还要表面上的脸。
卡不禁笑出声来：“这是个笨办法，但是非常好用。教廷甚至还要派人来保护公主殿下……虽然自打某一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派过人来了。”
所以西蒙和小艾这两个恶魔混血还能好好地待在安戈洛王国的队伍之中，没有被派来的牧师和骑士除魔。
“某一天是指……”小艾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卡实在控制不住了，用手捂着下半张脸，低着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过了几十秒，才直起腰来，幸灾乐祸地说着：“啊，卡尔迪南——教廷史上最年轻、最有希望晋入光明神的神殿的红衣主教——失踪了。”
“据护卫他的骑士长说，是在阿德莱卡城外，独自去追击两只恶魔的时候失踪的，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谁也不相信红衣主教阁下会被两只弱小到甚至不能惊动当地教会的恶魔杀害，只是……”
“就逻辑上而言，教皇马上宣布神诏要全大陆追杀我们也不稀奇呢……”小艾也捂住了脸，颇有些欲哭无泪的味道：“这什么烂摊子……”
不明走的时候能不能为她们这种还有任务的人想一想。
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道：“那现在待在安戈洛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咯？”
“是不是最好我不知道，但应该是相对比较好的选择了吧。”卡笑了笑，“只要保护好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就不用考虑别的。”
“还好西蒙跟伊丽莎白是青梅竹马……”小艾呼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喂，你老实跟我说，伊丽莎白到底是不是真的公主殿下？”
“你在说什么？”回应她的是卡惊讶的表情：“我是那种会找错目标的人吗？你未免也太看低我的能力和人品了。”
正当小艾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的时候，就听卡又说了：“但是话说回来，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说得对。”小艾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卷云狮的尾巴：“我们回去睡觉了，晚安。”
“呃……不再多聊聊吗？”卡张大了眼睛望她，他真是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但小艾连头都没回，这份自知之明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连头都没回的少女反而像是对方才是甩下自己的人那样叹气：“我才没兴趣听那种忽悠人的话，真是的，（明明都是同事）还像这样骗我完全没有必要吧。”
听出了对方没有出口的话语，卡收敛了笑容，回答道：“不，这可是很有必要的。”
“……没听见就走掉了啊。”
卡决定自己也回去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赶路，早一点到达安戈洛王国，这幕戏剧也能尽早开场。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做不到，他甚至想加快时钟的法条，让世界转得再快一点，两倍速也好四倍速也好，最好是能有九宫格可以任意挑选时间点。
但是有了西蒙参与进来，估计这场戏剧也就彻底失去意义了吧……完全没有观看的意义，天选之子所选择的未来，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二、天命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