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莫侠

6、六

　　“今天有什么活动，或者有什么人要来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许歧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对于酒吧突然变得热闹有些不太适应。

　　季杞举起酒杯不着痕迹地点了远处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听说余老板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今天晚上还有个party。”

　　放肆的老板姓余。

　　“未成年，不许喝酒。”

　　季杞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坦然地摊手：“柠檬汁。”

　　乐队的演出从八点开始，曲初提前在台上调整架子鼓的位置，回头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八点，准时灭掉了所有的灯。

　　许歧策的电吉他弹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烟雾四起，女孩子的身影自浓雾中走来，纤细的身形动人。
　　曲初手中的鼓棒在手中玩了个花式，敲在中鼓上。少年简单的黑色运动裤和白T，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戴着红色的发带，几撮头发垂在眼前，唇角上扬，特别勾人。

　　亮白的灯四处散射着，偶尔照在台上七八个少年人的身上，生机勃勃，努力生长着的少年。

　　曲慕端起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张扬恣意的男孩子。“哎，曲慕，干嘛一直盯着台上看呢！还是说……”余生用酒杯碰了下曲慕的酒杯，“看上这里边那个小姑娘了？还是那个小男生？”

　　“这个男孩子叫曲初，搞不好和你一家的呢。你别说，我要是个gay……”余生话还没说完，发现曲慕的眼神冷的可以杀人了。曲慕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明明是在嘈杂的背景下，一众人还是听到了清脆的“叮”的一声。

　　“曲初，我弟弟。”曲慕向后仰，靠在真皮沙发上，两手交叉放在腹上，玩味地看着余生，“亲弟弟。”

　　众人先是一愣怔，随后纷纷调侃开来。“好啊余老板，人家曲慕的弟弟在你酒吧乐队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这长的你别说，还真挺像！”“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来来来余生，走一个给慕哥赔个罪！”

　　余生认命地端起酒杯，哭笑不得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得罪了慕哥，这还真不知道！以后！以后绝对关照！”

　　“不用，我也是看到他才知道他在这里。”曲慕回敬了一杯。

　　余生眼里明暗交替，意味不明。

　　有哥哥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弟弟吗，充斥着占有欲，迷恋，和不明所以的怜爱。

　　岁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

　　“阿初，给你水。”许歧策扔了一瓶冰水给曲初，曲初拧开，仰头灌了下去。
　　中场休息二十分钟，几乎没怎么有人说话，大家都忙着调整状态储存体力，季杞含了一片金嗓子，对着手机默默找感觉。

　　“咔。”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余生探进头来，好看的眉眼舒展着，语气轻快。“辛苦啦孩子们！”

　　被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叫孩子，有点不太得劲。

　　“后半场有点变动，本来说是到十二点，这样，今晚到十点半就ok了。你们谁要是想留下来嗨一下都可以的，饮料管够啊！”

　　“太Nice了吧！”
　　几个少年一听，登时开心地喊起来。
　　有时候乐队玩到很晚的时候，曲初就住在许歧策家里，因为他父母常年在外，家里没有人。今晚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许歧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余生抢了先。

　　“小初，你和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