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再来一套五三》zoki

2、他被欺负了

　　郑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姚倩却主动站了出去，“方冯程，你又欺负陈涧！”

　　小姑娘掐着腰，学的泼妇骂街的姿势，台词却稚嫩得很。“不知道昨晚是谁被爸爸打得哇哇大哭，现在还好意思来说别人娘！丢不丢人啊你。”

　　方冯程被揭了老底，气恼地要伸手来打姚倩。

　　眼看着小姑娘要被方冯程够到，郑欢一把把人拉回自己身后，“方冯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但凡比自己瘦小的就要要欺负，从一年级就开始针对陈涧还不算，现在倩倩一个小姑娘，说两句话你还要打她！是不是只要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方冯程瞪她，胖胖的脸上满是不甘，“你乱讲！”

　　郑欢冷笑：“难道昨晚你没哭？难道你一直以来针对陈涧是我做梦？还是说，你一直标榜自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哦，原来是这样，年年拿三好的陈涧是大坏蛋，非得要你来出手，大家都瞎了眼不会判断；看不下去站出来发声的倩倩是嘴碎，没看到你被爸爸打哭的事情背后的真相，嘴巴一抹就来散播谣言？”

　　“封建社会还有三堂会审呢，您嘴巴一张一闭就断人黑白，也不先看看自己是胖是瘦，卡得进投胎池吗？还活在大清，以为自己是满清贵族哪？”

　　“你……”方冯程气得脸都红了，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找郑欢算账。

　　站在后边的陈涧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胖腰，两个人扭打到一起。

　　围观的同学都给他两让开一个大圈，还有好事的男生在一边给方冯程加油。郑欢没料到这样的故事发展，回过神来后就焦急地围在一旁让两人住手。

　　直到许老师远远地就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路小跑过来：“打什么！快松开！”

　　两拨人马急忙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扯开，方冯程尤不解气，还试图去踹陈涧。

　　许老师连忙拦住，把方冯程捞到自己胳膊下，不让两人接触。

　　我只是同情陈涧被打了！我才没有在乎他呢！

　　郑欢给自己做了好一通心理安慰，然后心情复杂地递给陈涧餐巾纸，让他整理一下身上的痕迹。

　　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涧没接，笔直地站着，余光都没分给她一个。

　　生气了？

　　没等她开口问，许老师已经教育起来了，先是打架的两个人，然后是围观而没有上前拉架的同学，又把方冯程和陈涧叫出去单独教育。

　　郑欢还想跟上去，被许老师瞪了一眼，悻悻地回到座位早读。

　　姚倩路过时还摇头晃脑地和她耍宝，“这大清早的！这事闹的！”

　　就她贫嘴！郑欢先是笑出了声，又想起莫名生气的陈涧，还有些新奇。

　　陈涧在生气？为什么啊？他上辈子也没对她生过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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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外的走廊

　　许老师头疼地看着面前两个半大的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胖子方冯程伸手推了陈涧一把，大声嚷嚷：“都是他的错！我什么都没干！”

　　陈涧抿着唇看他，瞳孔漆黑，眼神深沉。

　　陈涧向来都很乖，许老师心里还是更偏向陈涧的，皱眉看向方冯程，“你先说是怎么回事。”

　　方冯程在那里一通巴拉巴拉，各种添油加醋，试图把自己的错误全部推倒陈涧身上。

　　陈涧眼神放空，思绪慢慢的飘到了郑欢身上，拳头慢慢攥紧。

　　我的小欢怎么可以护在别人身前呢？

　　小欢只看我不好吗？

　　小欢为什么不理我还要去替别人说话呢？

　　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的吗？男孩垂着脑袋，纠结的欲望在眼底沉浮，小欢真是不乖……

　　许老师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其实和陈涧没多大关系，反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方冯程身上，于是先让陈涧回去，自己留下方冯程单独谈话。

　　等到陈涧回来，郑欢友好地问：“许老师说了什么？没事吧？”

　　陈涧的外表倒是没什么伤痕，看起来方冯程还要更惨一些。郑欢告诉自己，她只是出于正义感，担心他被许老师误会，反而是方冯程逃脱了惩罚，她昨天还在想绝对不要原谅陈涧呢！怎么可能陈涧替她打了一架就让步了？

　　我这只是同学之间的关心！郑欢拼命说服自己。

　　而陈涧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恢复了往日的和煦，轻声道，“许老师知道是方冯程的问题的。”

　　郑欢总觉得陈涧的表情不对，又说不上来，烦躁地转回去看书，借以躲避他的视线。

　　陈涧还在笑着，笑容病态而苍白。

　　如果此时有人对上他的眼睛，一定会被其中无尽蔓延的独占欲吓一大跳，如同暗夜里的沼泽，拖得人一点一点往下陷。

　　小欢呐小欢，我最喜欢你了，留下来陪我吧。

　　也不知道许老师和方冯程谈了些什么，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方冯程都表现得异常乖巧，只是给郑欢送了几个眼刀，郑欢觉得已经是大大的可以接受了。

　　直到放学后，姚倩拉着郑欢要去学校的小食堂吃饭，郑欢本着这次要远离陈涧的念头，拒绝了陈涧故作可怜的眼神，心硬如铁地和姚倩走了，却忽视了少年眼底愈发深沉的黑暗。

　　这其实是郑欢第一次和陈涧以外的人吃食堂。

　　到了食堂，姚倩一边兴奋地和郑欢叽叽喳喳，一边乌龟一样慢吞吞地随着人潮往前挪。

　　“你知道吗？我们年段1班有个男生拜了隔壁镇中的校霸做大哥！”

　　郑欢上辈子就是在隔壁镇中读的书，那里虽然挂了镇中的名号，实际上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学校，和后来陈涧考上的初中，完全不可相提并论。部分小孩不学好，早早地踏上了流氓道路，标配是洗剪吹，七分裤，伸缩棍和奔腾的哈雷。

　　他们管这个叫排面。

　　郑欢心里好笑，摸了摸鼻子，等姚倩说后续。果不其然，“他们可有排面了，听说昨天他大哥还带了一帮小弟给他撑腰，收拾了他们班上的一个书呆子。”

　　郑欢毕竟是过来人了，没小姑娘盲目崇拜，“你要想想，万一人书呆子是像我们班陈涧这样的呢？那不就是又一个方冯程，你还崇拜？”

　　姚倩的关注点偏了，“你现在不叫涧涧啦？”

　　“咳咳咳。”郑欢差点呛着，“这是你该注意的吗？”

　　“唉！”小姑娘嘟嘴，“那不是羡慕嘛！想当初我们多少人都想叫他涧涧，他硬是谁都不理，除了你！你这不是在炫耀吗？”

　　“别说瞎话哈！”郑欢拿胳膊捅她，“快排到了，快看看，吃些什么。”

　　姚倩一下子把脸转了过去，“红烧茄子不错，我还要吃花椰菜……”

　　吃完饭，姚倩要先去教室补作业就先溜了，郑欢就一个人在校园里头瞎晃荡。

　　晃荡着走到了小树林附近，郑欢远远地望见了有七八个男生围在那里，穿着隔壁镇中的校服，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手上的伸缩棍更是挥得节节生风。

　　是在打架？

　　要去先报告老师吗？还是我先看看？郑欢这样想着，在地上挑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试探着靠近。

　　凑近了才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随便凌楚来一个都比细胳膊细腿的郑欢高上一大截，跟别提一个个暴躁老哥似的不好惹的表情。

　　郑欢打算后退了，知不敌而前进是没脑子，她打算先回去叫几个老师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几人的交谈，一下顿住了脚步——

　　“大哥，就是这家伙。”其中一个黄毛脑袋拿手上的伸缩棍戳着中间那人的肩膀，郑欢越不过几座高山来透视，却也发觉那人比她还要矮上半头。

　　不是，几个人欺负这么一个，不羞耻吗？郑欢握紧了手上的树枝，准备再蹲一会，是在不行就抓住那个大哥敲，其他人总要顾忌一下吧？

　　大哥染了后来很流行的原谅绿，但是这年头谁愿意顶一头绿毛，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大哥开口，“我知道，就是你欺负我弟是吧？听说还让我弟被叫家长了？”

　　中间那人半天没说话，被刚开始的黄毛戳得身子晃了几晃，才开口，却是赤裸裸地嘲讽，“他活该。”

　　唉？郑欢瞪大眼睛，这么欠揍的语气，是怕被打得不够惨吗？

　　围着的几个人一下子就火了，不断逼近他，那人还是什么话都没吐出来。

　　终于，绿毛大哥憋不住了，一挥手，就有两个人上前去扣住那人肩膀，业务熟练地往前带。

　　那人还在犟，死命摇头不让人抓住。绿毛没了耐性，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强迫性地把他的脑袋往上抬，鼻尖碰鼻尖地说，“乖点别惹事好吗，别让哥哥教你做人。”

　　早在那人把脸露出来的瞬间，郑欢的脑袋就已经一片空白了。

　　那是陈涧！

　　那个她以为无所不能的陈涧！

　　她恍然想起，上辈子的陈涧曾经开玩笑一样和她谈起校园暴力这件事情，她只以为陈涧指的是小学时那群不懂事的熊孩子的孤立政策！

　　陈涧是怎么回答的？他揉着他的头，轻笑出声，说，我的小欢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的表情，而现在，想起这一段，她却是心酸的。

　　忽然，陈涧呜咽一声，脆弱而无力，“放手！”

　　“我偏不。”绿毛笑着，得意地转头对跟班说，“来来来，这么不听话，赏他一巴掌好了。”

　　“住手！”

　　热血直往郑欢脑门上涌，她发现自己还是对陈涧被欺辱这件事情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她从躲藏的大树后面退出来，给予她安全感的木棍横握在身前，小腿还在微微发颤。

　　绿毛大哥愣了一下，这还有一个呢？

　　陈涧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趁扣着他的两个人还在发怔，用力一挣，竟是挣脱开来。他闪身到郑欢身前，握住她手上的树枝，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几个人，话却是冲着郑欢的。“你来干嘛？快回去。”

　　郑欢偏不听他的，对着面前几个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人张口就来。

　　“你们从哪来的？”

　　“谁叫你们来的？”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担得起后果吗？”

　　绿毛才不管这小姑娘在得得逼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小心连你一起打！”

　　“你打一个试试！”

　　绿毛本以为这看起来就是个乖乖的小姑娘听到他的话肯定会害怕得跑走，却不想居然这么硬气，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倒说说，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杜哥的名字谁没听过呢，只不过不知道和兰姐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这绿毛原来姓杜，让人都尊称一声哥，只比郑欢高个两届，郑欢后来进初中后也没少听过他的名字，只不过和镇中真正的一姐兰姐比起来还差点。郑欢这句话，正是借兰姐的名号来暂时吸引一下这绿毛的注意力。

　　果然，绿毛一下就疑惑了：“你认识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