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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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顾辞霜不经意间露出手臂花瓣胎记，又故作惶恐般收回露出的雪白臂膀。
这花瓣胎记独特且标志，余洲想起下落不明的李妘娇，要带她回府求证李丞相的血脉。
张亦桀因失血过多，陷入晕厥。
跟在余洲身后的小厮忍不住提了句：“余大人，这个人还管吗？”
余洲轻轻瞥一眼，无关紧要道：“他父王这么多年都不管他，私生子而已，就任他自生自灭。”
顾辞霜也回头看了一眼张亦桀，他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仿佛如死去一般。
心里虽然痛快渣男死得其所，但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
她深觉不妙，更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
“娇娇小姐不必觉得害怕，”余洲斜视张亦桀：“他本就该死。”
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她才不害怕，她就怕张亦桀没死透呢。
即便内心戏再丰富，她依旧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她故意避开余洲：“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从小被养在云龙寺，我叫顾辞霜，不是你所说的小姐。”
说完，顾辞霜匆忙离开。
余洲没用强硬态度留下顾辞霜。认清血脉的事情急不得。
顾辞霜回到房间后内心却揣揣不安。
这也太顺利了吧？顺利到顾辞霜都不可思议，总感觉后面还会有大事发生。
“张亦桀死了，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吗？”
系统：【没有。】
“为什么？”
【他不仅没死，他爹还来了。】
【你的大麻烦来了！】
【要不咱们放弃这个世界！我可以闪退。】
顾辞霜：“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系统：【……】
系统提醒她：【你的行为已引起主角不满，恐怕会遭到主角报复！】
顾辞霜：“那你知道毁掉一个疯批渣男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吗？”
系统：【不懂！】
顾辞霜：“比如他疯批，你就比他更疯批。”
【那你确实也有点疯批。】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踏入云龙寺。
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从不管私生子死活的平南王，今日竟然千里带兵来护崽？
这下连皇上也殷勤起来，连忙拨了随行太医给张亦桀诊治。
顾辞霜这下可真摊上事儿。她刺伤了张亦桀，平南王能放过她？
“小师伯，王爷唤你过去。”云龙寺弟子来禀。
这不，马不停蹄就来兴师问罪了。
小弟子还偷偷问她：“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感觉这次来者不善。”
顾辞霜一言难尽。
冷静过后，她赶紧让小弟子通传无咎。
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她的师父无咎大师，至于李丞相这个npc目前还不可用。
她心乱如麻的走入前庭。
“王爷丧子之痛，老奴深表痛惜，安翟世子在天之灵也希望王爷能照顾身体。”照顾平南王的老奴华黔放下吃食后离开，平南王依旧一口也没动。
站在门外听闻此言，顾辞霜心颤了颤。
平南王除张亦桀之外，只有一位嫡子——安翟世子。安翟世子骁勇善战，大有名气，深得平南王之心。
也正是有一位这样厉害的哥哥，张亦桀更加显得很可有可无。
如今平南王重兵在握，皇帝不过傀儡而已。平南王的世子比皇帝的太子还要有实权。
这情况可能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毕竟平南王失去安翟世子后，他仅剩张亦桀一位儿子，这意味着张亦桀会继承爵位。他这不见光的私生子，一跃成为风光世子殿下。
张亦桀一风光，她想完成任务就更难了。
她突然有点疲惫。男主光环太强大，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他的大boss就来了。
她心怀忐忑的推开冰冷木门，仿佛前面等她的会是万丈深渊。
光线很暗，烛灯黯淡。
平南王冰冷的目光落在顾辞霜身上，他眼中杀意渐显，冷峻不悦：“是你杀本王的儿子？”
安翟世子没死之前，张亦桀最好听的称呼只有‘少爷’，他从没听过平南王唤他儿子，平南王也没尽过父亲的义务，如今安翟世子去世，张亦桀便成了他口中的儿子。
利益至上的皇亲，亲情便是极大的讽刺。
“回王爷。”顾辞霜坦坦荡荡：“张亦桀的确是我所伤。”
他怀疑顾辞霜由他人派来刺杀，更怀疑她的幕后指使想以此挑衅他。
平南王勃然大怒质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对本王儿子下此狠手？”
顾辞霜一点也不怕他，冷冷回视他，腰杆挺直：“论狠，我连张亦桀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的幕后指使是谁？”平南王硬朗的眉骨冷洌凛然，久经沙场的气魄令人生惧。
顾辞霜不卑不亢的直视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与张亦桀，是私仇，与任何人无关。”
平南王怒言：“本王的儿子又岂是你等能直呼其名？”
顾辞霜冷笑：“王爷不提醒，我还以为张亦桀是哪儿来的孤儿呢。”
平南王音调抬高，满脸不满：“把她给本王带走！”
“放肆！”声音同样铿锵有力的，便是推门而入的无咎。
原书前面部分对无咎的描写极少。顾辞霜也在赌，赌皇家寺院的年轻主持无咎并非普通人。
她赌无咎才能救她一命。
果不其然，半晌后，平南王艴然不悦唤了一句：“王兄。”
顾辞霜笑了。
她赌赢了。师父果然不是普通人，而是出家的王爷。
这npc简直天助她也。
她非常有底气的躲在无咎身后。
无咎一身白衣，气宇轩昂：“父皇曾言：云龙寺的事贫道做主。你要带走贫道的徒弟，怎么也得过问贫道一声？”
平南王由贵妃所出，贵妃家世优越。他看不起无咎母亲青楼出身，两人自小就不对付。
多年前，无咎无心参与夺位之争，早早隐退出家。先帝为保他此生无虞，嘱托任何人不得干预云龙寺。
云龙寺成为皇家寺院，无咎的身份也一直隐藏于皇家寺院。
这么说来，无咎并无实权。
“她意图杀本王的儿子。”平南王沉声后狂悖反问：“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
谁都听得出，平南王这是在暗讽无咎动的手。
“贫道自小教诲霜儿不可害人，可若别人动手，也得齐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无咎不屑一顾：“你没教好你儿子，反倒来怪贫道的徒弟？”
“贫道若早知他是你儿子，当初就不该让他进云龙寺！这等品行低劣，德性不堪的人，不配做云龙寺弟子！”
这番话说的可真是令顾辞霜痛快无比。
平南王的脸色就难看了，深壑苍态的眼睛像要吃人一般。他军功赫赫，众人皆惧，何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
“本王有兵有卒，要带走你的人易如反掌。”平南王冷讽：“你现在不过小小云龙寺的住持，能奈何？”
“你敢对父皇遗嘱视若无睹？”无咎语气虽淡柔，但如刀剑般充满力量。
平南王睥睨天下的姿态傲视无咎：“父皇的遗嘱可没说不能调查犯人。”
他指着顾辞霜：“她是我要调查杀人之凶的犯人。”
外面包围着层层的兵卒，把云龙寺围的水泄不通。
平南王手中的兵是他能傲视群芳的底气，连皇帝在他面前都犹如傀儡而已，无咎出家多年，没有实权，硬碰硬肯定会吃亏。
顾辞霜清楚无咎的难处，主动提出：“王爷，你可以带走我，也可以调查我。”
“但我与张亦桀是私仇，与师父无关。”
“我行得正，坐得直，哪怕你要我死，我也得死的坦坦荡荡。”
她宽慰无咎不要担心，随后主动被平南王扣押。
无咎拳头都握紧了。
既然平南王敢对她施压，那就怪不得他对张亦桀同样施压了。
仲春寒，张亦桀醒来已是半夜。
胃里空空冷冷的。
平南王的贴身侍奴华黔俯身问：“少爷，想吃什么？”
半晌，他掌了掌嘴：“怪老奴，如今该唤小王爷。”
以前父王有嫡子，他是不被认同的私生子，如今嫡子战死沙场，父王膝下无子便想起他了。
张亦桀脸上半点笑容也无。眼前的山珍海味一点儿也没食欲。
他只想吃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不一会儿，华黔端上一碗新鲜的米粥，加上鲜美松茸。
张亦桀吃一口便吐了。
不对味，不是曾经他吃的那一口。
“重新煮。”华黔再吩咐，转身对张亦桀说道：“小王爷用完膳后去见一见王爷吧。”
张亦桀听及要面见平南王，脸上毫无波澜。
他低头舀了舀重新煮的。
味道还是不对。
不管里面加了珍贵提鲜的松茸，还是肥瘦均匀的牛肉，就是不及顾辞霜简简单单煮的白粥糯甜。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顾辞霜早起时忙碌的身影。她的粥每日味道都不同，有时候是茉莉清香，有时候是桃花味，取决于她每日早起一滴一滴采集的晨露。
也正是每日不同的晨露，让一碗简简单单的白粥世间仅有。
三年的时间，她每日晨起的一碗白粥，让他不知不觉已经形成习惯。
那种感觉就像练字要用麾笔、划船要用木桨一般必不可少。
华黔躬身：“老奴再吩咐重新煮……”
“不必。”他算是明白，自己的胃已经被顾辞霜养刁了。
“她在哪里？”
华黔多年伺候在平南王身边，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多少有眼力见，他提前打听张亦桀的消息，知道张亦桀爱慕李小姐。
华黔：“李小姐被李丞相提前安排回府，据说被禁足李家祠堂。”
“小王爷别担心，祠堂条件虽艰苦些，但到底是丞相嫡女，多少会受关怀，不会吃苦……”
“不。”张亦桀顿了顿：“我问的是顾辞霜，云龙寺的女弟子。”
末了，他似无中生有的解释道：“她煮的粥很好喝。”
华黔瞬间意会，“奴才马上安排下去。”
顾辞霜听到华黔要她给张亦桀煮一碗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疯批男人真是搞笑。
“你伤害小王爷，小王爷不跟你计较已是你的幸运，”华黔用命令的语气：“能服侍小王爷更是你这辈子修的福分。”
“福气？”顾辞霜抿了抿嘴唇，声音冷若寒颤：“那这福气，便看他受不受得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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