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江南老板

51、第 51 章

　　“蛇毒？”
　　老医生收回把脉的手，皱眉道：“的确是蛇毒，可这毒一般人中了早就没命了啊......这样吧，我先给他开解毒的药，先看看情况再说。”
　　卫生所条件差，除了老医生，就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打下手。大概是来这里的人各种各样，老医生对沈溪满身的血迹丝毫不过问。给余笑指了指门外的水龙头之后，到一旁配药去了。
　　余笑打来水，用一次性毛巾将沈溪手上的血都擦净后，到外面找了个小卖部，给曾琪琪打电话。
　　曾琪琪一早起来不见两人，正急得焦头烂额。得知沈溪受了伤，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他们跟前。但不管再急，还是要等到中午搭一天一趟的班车过来。
　　本还想打个电话给刘昌，告诉他，人家的确不笨，没派出人来抓她，而是派出了一个“怪物”。但想了想，还是作罢。草草吃了点东西后，回了卫生所。
　　经过昨晚的事，余笑一直以来的想法终于得到了证实：沈溪的确奇怪。
　　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觉出了他的怪异，没想到，事实甚至超过了她的感知。
　　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速度快得令人应接不暇，才能生生将一个人的胸膛打穿......还有，他的眼睛......上次被他从船上救回时，她已经看到了他的眼睛会发光。但是因为当时已经筋疲力尽，她虽疑惑，也没有立即问他。等到想问他时，他又不见了踪影。
　　可是，问了他就会告诉她吗？
　　她想得累了，不一会儿就趴在床沿睡着了。
　　醒来时，日头已偏西。金黄的阳光从老旧的木窗投射进来，将窗边的一盆绿植和床尾一角照得暖意融融。
　　沈溪还没醒，但被咬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本来苍白的脸也有了丝血色。
　　她伸了个懒腰，到卫生所外洗了把脸。
　　洗完刚转身，冷不防看到沈溪就站在她三步之外。
　　她吓得倒退一步，缓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你醒了？”
　　沈溪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镇了镇心神，“那个，琪琪现在正在赶来，应该准备到了。你伤还没好，回卫生所等吧。”
　　沈溪没有说话。
　　她往一旁挪了几步，“我......我也回去了。”
　　沈溪点点头，作势要朝她走来一起回去，可余笑立马慌忙叫道：“别别别别过来——”
　　脚步倏地顿住。
　　她忙又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会告诉别人，你也是一个“怪物”。
　　沈溪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唇仍有些苍白，瘦削的身体突然之间仿佛弱不禁风。
　　他没再举步过来，而是转身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等等！”余笑连忙叫住他，“你是不是知道谁要抓我？”
　　那怪物既然忌惮沈溪，那就说明他们认识，很有可能还交过手。
　　她从来没有得罪过谁，更无从猜测到底是谁想要对她下手。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她直觉，沈溪能给她答案。
　　“阿溪！”曾琪琪的声音忽地响起，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人影朝沈溪飞奔而来。
　　沈溪身形一动，迅速避开了她想要抱住他胳膊的手。
　　“你没事吧？”曾琪琪眼眶通红，“伤得重不重？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被蛇咬了呢？”
　　余笑并未告诉她实情，只说了他们出门吃早餐，沈溪被突然从灌木丛爬出来的蛇咬了。
　　所谓关心则乱，曾琪琪对此深信不疑，完全没想到以沈溪平时避她时的神速，别说是蛇，怕是极速行驶的汽车他都能轻松避开。
　　曾琪琪担心得险些落泪，而被担心的人却无动于衷。
　　余笑不由得想，如果曾琪琪知道了沈溪的不同寻常，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他？念头忽而一转，如果刘昌是沈溪，自己又会怎么对他？
　　猛地一个激灵。自己怎么会拿沈溪和曾琪琪跟她和刘昌对比？她之所以有之前的想法，是因为曾琪琪喜欢沈溪，而她和刘昌之间什么也没有，她喜欢的是......喜欢的是沈云......
　　她微微愣了神。
　　愣神间，远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指着她快速朝她走来，“你——”
　　待看清了那人，她也指着他叫道：“你——”
　　八字胡来到她面前，喘着气骂道：“你这个小骗子！”
　　余笑瞪眼，“什么骗子？我还没说你呢，你答应了告诉我们阿云哥的事情，结果什么也没说就跑了！我还没说你是骗子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八字胡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把事情告诉你家大人就行了，你一个小孩，告诉你能有什么用？他人呢？我真心实意地要和你们做交易，你们却拿了块假玉来骗我！你把他叫来，我、我当面跟他问清楚！”
　　“你告诉他了？”余笑诧异。
　　可显然八字胡和她关心的并不是同一件事，“这玉我昨天刚拿给行家看了，人家说这是高仿！看着真真的，实际卖个一百块人家都要告我敲诈啊！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话说到最后，都带了哭腔。
　　余笑自言自语道：“既然告诉他了，那他为什么没告诉我？”
　　八字胡看到她没一个解释，更气了，“他是个大骗子，你就是个小骗子！把大骗子叫出来！”
　　余笑同仇敌忾道：“对，他就是个大骗子！知道了阿云哥的事却骗我说不知道，你要是看见他，千万别手软，替我狠狠地打！”
　　八字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疑惑，“干嘛这么看我？”
　　八字胡颤抖着指着她，连连摇头，“无赖！大无赖教出了个小无赖！”
　　余笑也不演了，一副“你能奈我何”地挑衅地看着他。
　　一个能从洗魂牢全身而退的人，八字胡自然不敢拿她怎么样。气已经撒了一通，想到明天要做的事，他也就没再纠缠，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
　　“阿笑，他是谁啊？”曾琪琪好奇道。
　　余笑逼人的气势瞬间散了，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一个坏人，你以后看到他要小心。”

　　只一天，沈溪的身体就恢复如初了。对此，接诊病人无数的医生都连说了几句“不可思议”。
　　几人在卫生所附近选了家旅馆住下。
　　晚上，余笑给刘昌打了电话，却没有接通。又在小卖部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回电，便回了旅馆。
　　第二天傍晚，街上传来热闹的人声。
　　余笑拉开窗帘，正好看到牛子几人拉着一辆牛车经过。车上盖着一张花色布，八字胡在车前开道，脸上笑容焕发，将余晖都比得黯淡了几分。
　　路旁人头攒动，都对着车上被遮盖的东西指指点点。
　　阿蚌脸色不太好，侧头对东子和牛子说了什么，两人点点头，拉车的速度立马加快了。马车所过之处，留下了几道清晰的水痕。
　　晚上在饭店吃饭时，人人都在谈论今天下午的事，正好省了去问。
　　和余笑猜测的一样，八字胡和牛子几个找了当地潜水能手，潜到了鬼门关。结果虽然没找到福字碑，但却发现了几大箱藏在祠堂里的金银珠宝。
　　东陵村被淹之后，也曾有人潜进过张宅，可却没发现那些宝贝。如今能发现，怕还是因为宅子泡的时间久了，埋箱子的泥土开始松动，把箱子露了出来。
　　所以说，挖宝也得看缘分，早一点不行，晚一点就被人挖走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余笑也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前段时间在船上告诉他们鬼门关来历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