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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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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时,一声无奈的“爸”传来。
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孩拿着茶壶走来,“你孙子都上小学了,怎么还说这种话?”转过头,看刘昌和余笑,“我爸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别介意啊。”
刘昌笑笑。
侯明明被人点破,也不生气,傻笑了几声,又接着说:“上个月他也来了一次,我一看到他,哎哟,好像看到梦中情人一样!他比照片上面瘦得多啦,炒粉就吃了一半,给钱的时候脸色阴阴的,好像剩下那半是我不给他吃一样。而且,我的炒粉也不贵啊,才五块五,固山都卖八块的哦!”
刘昌问:“你知道他住哪吗?”
侯明明看了看四周,凑近身子,压低了声音说:“先说清楚了啊,我不是跟踪狂,我就是知道你们在找他,所以我才偷偷摸摸地尾随过他一次。”
余笑憋住了笑,这个老板的用词......嗯,别具一格......
“他就住在山下。那里有很多洞,绕来绕去的,你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然他跑进洞去,你们想抓都抓不到他啦。”他两眼忽然迸出紧张又激动的光,“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刘昌也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先看看他在这里做什么,看完再制定作战计划。在这之前,能不能给我们炒几个菜?”
余笑是个对吃有些微洁癖的人。比如她切菜的时候,如果途中接了电话,那她一定会洗了手再继续切。一想到侯明明之前卖烧饼的时候,竟然用寻人启事来包烧饼,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侯明明在给他们炒菜的时候,她就像个卫生局检查员一样,站在旁边严肃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刘昌从后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拖到了餐桌上。
“你还想不想吃了?”刘昌一根筷子敲到她头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实在没东西吃了,老鼠都能生吃。”
余笑脸皱成一团,万分嫌弃地看着他,“你吃过?”
刘昌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嫌弃我?”
余笑十分诚恳地点头。
刘昌看着她,“要是阿云也吃呢?”
余笑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沈云,愣了半秒,毫不犹豫地说:“那我也吃!”
刘昌慢悠悠倒了杯茶,“真的这么喜欢他?”
余笑突然觉得脸颊发烫,若是他像平时一样调侃她,她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反击。可此时他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认真在里面。
她一把拿过他倒的茶,故作淡定地说:“那还用说。”
刘昌漫不经心似的挑挑眉,又拿过另一个茶杯。
“二舅......”余笑抿了抿唇上的茶水,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想结婚啊?”
他喝了口茶,“麻烦。”
“骗人。”余笑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刘昌如果是个怕麻烦的人,怎么会揽下大强的事?他完全不缺钱。
余笑猜测地说:“是不是......被人伤过?”
刘昌猛地被茶水呛到,咳了几声,笑道:“少看点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偶像剧,不想结婚就是被伤过?”
余笑皱眉,难道不是吗?在她的观念里,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一定会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方法,无疑就是结婚。
“刘......昌?”忽然,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余笑和刘昌看过去,只见一个和刘昌年纪相仿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卢浩?”刘昌有些惊讶。
男人脸上的疑惑消失,快步走了过来,难掩激动地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刘昌站起,也高兴道:“我也没想到,你怎么会在这?”
卢浩说:“医院派来这边义诊,来了都已经快半年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刘昌问:“还是在北京?”
卢浩点头,“可不还在那儿嘛,孩子老婆都在,去年贷款总算在海淀买了套房,我算是完完全全被北京套住了。你怎么样,怎么会在这?这位是?”
余笑忙站起,乖巧地叫:“叔叔好。”
刘昌莫名地眼皮一跳,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卢浩,“有个朋友失踪了,我过来找他。这是我外甥女的好朋友,余笑。”
卢浩惊诧,问那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兴许他见过。
刘昌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卢浩欣慰地点头,直说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末了,他说:“今晚村里给我们摆宴送行,你要是得空,过来和我喝几杯。我们兄弟俩已经有十年没见了,我这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你说,你没什么要紧事一定要来啊!”
刘昌笑着应了。
吃过午饭,侯明明迫不及待地带他们去找大强。
从大排档出来,绕过一片房屋,一片绿意盎然的农田出现在眼前。农田尽头,低矮的丘陵像一条蟒蛇般连绵蜿蜒。在丘陵脚下,坐落着鳞次栉比的楼房。
“就在那边。”侯明明身手敏捷地跳下了一个土坡。
等三人穿过农田,侯明明又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了一棵榕树后。
“躲起来,躲起来!”侯明明紧张地指挥两人躲在树后。他探出半个脑袋,指着对面的一个土屋悄声说:“他就住在里面!”
土屋看起来十分简陋,只有一扇木窗,看大小,估计屋里只能放一张床,一张桌子,最多再加个窄小的厕所。大强家在东寨虽算不上有钱人,但也属中上水平,家里的一个厕所都能抵这个土屋的面积。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他能放着家里舒适的房间不住,跑来住这样一个地方。
这时,一个人从远处的小路走来。他走到土屋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掏出钥匙开了门。
侯明明激动地用手势问:上吗?
刘昌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身体,摇了摇头。大强既然有意不和家里人联系,肯定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想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去,就必须先把原因弄清楚。
侯明明看到大强关了门,才敢出声道:“我们就这么等?”
刘昌点头。
“万一太阳下山还不出来怎么办咯?”
刘昌说:“等。”
“万一月亮出来他还不出来怎么办咯?”
刘昌说:“再等。”
侯明明有点扫兴地挠了挠头。
余笑好奇问:“你不回去工作吗?”
侯明明摆了摆手,“我老婆在,办案要紧!”
余笑默了瞬,说:“我们不是在办案,他是我们的朋友。”
侯明明说:“我告诉你啊,这种鬼鬼祟祟的人很有问题的!问题大的话是要交给警察叔叔处理的,不能掉以轻心!”
余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三人等到夕阳西下。
侯明明刚要跟刘昌说月亮已经出来了,就见他眉头一紧,从榕树后出来,大步走向土屋。他也不敲门,直接抬脚踹向了门,门连着土屋抖动了一下。
余笑和侯明明云里雾里,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问的时候。
刘昌又踹了一脚后,门终于被踹开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难怪一直都没有开灯。
侯明明叫道:“人呢?”
余笑一把将衣柜打开。衣柜里只有三件衣服,衣服后面的柜子开了一个半米长的大口。侯明明立马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口子的另一边。
“他从这里跑了!”他跺脚扼腕道。
刘昌扫视着屋子,眼神突然定在了床下的一块毛毯上。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一把掀开了毛毯。只见毛毯下方,躺着一块方形的木板。将木板移开,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余笑头皮一紧。
刘昌拿出电筒,往洞里照。
洞很深,估计能有十米,洞口只容一个人进入。洞壁从上往下凿出了一个个供下脚的凹槽,每隔一米,洞壁上就有一个洞口。
侯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崇拜地看着刘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洞的?”
刘昌没有回答。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总能在看似正常的地方,找出一丝反常。更何况,他自信大强刚才没有看到他们。既然没有看到他们,那就不存在逃跑一说。唯一的解释,柜子的确是用来逃跑的,但还有另一个地方,是用来躲藏的。
他也许在躲着谁。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人在找他。
刘昌关了电筒,将木板和毛毯都盖了回去。
“不进去?”这话,侯明明问得也没有底气。
底下的地形错综复杂,一旦走错,能否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他们进不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己出来。夜晚即将到来,天亮之前,他不会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