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真相是真——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枪杀玫瑰

2、好梦将尽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了。盖勒特深嗅了一口手中接骨木花束的香气，那是他们回来的路上在广场的灌木丛旁摘下来的。七月正是接骨木花开的最好的时候，乳白色的花瓣像群星一样点缀在枝叶中，绽放出一片声势浩大的海洋，引诱两个少年将他们摘下并据为己有。盖特勒挑出其中开的最好的那枝花，别在自己的衣襟上。
　　“天气太闷热了，我去接盆洗澡水。”阿不思擦掉额头上的汗，解开衬衫的扣子，脖子上的汗珠便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落下来。“你可以等我一会吗？”他问道。此时的盖特勒正忙着将花插进花瓶中，并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请便”。
　　夏日滚烫的洗澡水最能冲刷去燥热和疲劳，阿不思在浴缸中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一想到几刻钟前他和心爱的少年相互许约的场景，就会忍不住开始憧憬起以后的时光。他大概会和那个人离开戈德里克山谷，也许他们会去到很多大城市，比如说伦敦或是巴黎，甚至可能还会一起周游世界。以后的日子实在是太长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够。阿不思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把自己有些泛红的脸埋进浴缸的水里。
　　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把阿不思从无尽遐想中拉回了现实，门外传来了盖勒特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啊！”阿不思轻呼出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开始慌张起来。虽然晚上睡觉时，闷热的空气常常促使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可这样完全□□着面对盖勒特的场景却是从未有过的，阿不思感觉从浴缸中站起，扯过衣架上的浴巾胡乱围在了身上。“请，请进。”
　　盖勒特推开了门，看到了站在浴缸中有些不知所措的阿不思，他走上前去，看了眼盖住他一半身体的浴巾。浴巾的上半截围在了阿不思的身上，下半截却飘在水面上，像开在水里的白色睡莲花，花下的一双腿在水里隐隐绰绰的。
　　“水已经凉了，泡太久会感冒”，盖勒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这是接骨木花泡的茶，能让你没那么容易生病。”“啊，太谢谢了”，阿不思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一丝惊喜从眼中闪过，“好甜啊，你加了红糖？”“知道你喜欢甜的”盖勒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洗好了就快点出来吧。”“好的”，阿不思大口喝完花茶，把杯子递还给盖勒特，乖巧的笑道：“谢谢款待。”盖勒特却没有接过杯子，而是走到离阿不思更近的地方，近到阿不思都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扇过来的风。盖勒特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阿不思的锁骨边摩挲着，白皙的皮肤被蒸腾的热气熏得红红的，细小的绒毛与指尖温柔摩擦，演奏出无声的乐曲。
　　“真美啊”盖勒特感叹道，阿不思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但又很快垂下了眼睛，他不太习惯与盖勒特对视太久，那双眼睛充满了炽热和诱惑，与它幽深的蓝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我……”阿不思刚准备说他想把衣服先穿上，盖勒特却倾身过来，没有心里准备的阿不思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浴缸中留有的肥皂泡沫让他顿时失去了平衡。“啊”阿不思惊呼一声，茶杯也自手中滑落，“噗通”落入水中，好在盖勒特的力气足够大，拦在腰上的手臂稳稳接住了他，一点没磕着，阿不思还未从险些跌倒的慌乱中稳定下来，盖勒特却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阿不思，我想拥有你，拥有全部的你，毫无保留的你。”他漂亮的嘴巴一开一合，每个英文发音都流畅圆润，丝毫听不出他是个来自德国的少年。阿不思的眼睛被溅出来的水打湿了，看不清面前英俊的脸，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传说海妖们喜欢在岩石悬崖附近对过往的船只唱歌，不幸的船员会被她们的歌声所迷惑，美妙的歌声会最终使船撞向岩礁。纵然这是每个水手都知道的传说，但当他们听到海妖的歌声时，依然忍不住沉沦其中。
　　阿不思的船也已沉沦，没入了盖勒特深蓝色的大海里。
　　无人的浴缸慢慢恢复了平静，只剩一枝接骨木花飘在水里。

　　“啊……”阿不思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吟叹，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连床单都被打湿了。他低调而急促地喘息着，使劲眨着眼睛，努力让自己能够看清天花板。脑子翻滚的，是骑着飞天扫帚在霍格沃兹的上空转多少圈都没有的眩晕感。“看来我们待会得再洗一次澡了。”盖勒特说道。阿不思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我现在还睡不着，如果你也是的话，咱们聊聊天吧”，盖勒特说着吻了下阿不思的脖颈。“啊，那我去拿点喝的”，回过神的阿不思准备起身去厨房，却在行动的瞬间牵扯出身体疼痛，这让他咬紧了牙关，“嘶”了一声，腿一软跪在了地板上。“你躺在床上哪都别去”，盖勒特将他抱回了床上，“你需要休息，让我去吧。”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瓶蜂蜜酒和两个玻璃杯。阿不思接过了一个杯子，然而倒进去的却不是酒，而是柠檬汁。“你喝这个”盖勒特将藏在身后的果汁瓶放在桌上，与旁边的酒瓶挨着，像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阿不思撇了撇嘴巴，“明明是你比我小两岁，却把我当成孩子一样。”
　　听到他的抱怨，盖勒特无奈地笑了，“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的身体受到刺激了，酒精总是喜欢在人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再说你也得过了今年的圣诞才算正式成年吧，咱们可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顿时屋里充满了清凉的穿堂风。“风这样大，明天一定有一场暴雨了。”阿不思叹到，方才盖勒特的话牵扯出了他的百转愁肠，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和家人一起共度圣诞夜了。每年回家的时候，他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清点贴在墙上的奖状，再把新的贴上去，直到占满整整一面墙。或者给各个名校的校长和魔法师们寄去问候的信，以为自己谋求更好的未来。
　　“盖勒特”，阿不思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说道：“今年的圣诞夜，可以陪我一起过吗？”盖勒特有些错愕，自从和阿不思相识以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忧伤的样子，阿不思红褐色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眼睛，像午夜凋零的红玫瑰落进了池塘，让人没法不动恻隐之心。“我答应你。”他说道。
　　“那我就满足了。”阿不思将双手张开，拥抱四面而来的晚风，露出了微笑。“这么多奖状啊，”盖勒特打开了阿不思书桌下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发现了一沓厚厚的奖状。“啊，别看。”阿不思想要把那些奖状抢过来，无奈盖勒特实在是太狡猾了，不仅没让他得逞反倒乘机占了点便宜。“这么优秀的大天才怎么会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荣耀呢？”盖勒特问道。“因为”，阿不思垂下了眼睛，“我觉得这些奖状在你这样真正的天才面前会显得很滑稽。”
　　“啊那倒是不错，”盖勒特哈哈大笑，“这样的奖状在我看来和废纸区别也不是很大，不过都是那些碌碌无为的魔法师开出来麻痹学生的，这只会让我们意志低迷，沉迷于学校里那些低级的小儿科的魔法，实在是太不入流了。我盖勒特·格林德沃追求的，当然是更大的利益，而这些只有黑魔法才能给我。”说道黑魔法，盖勒特表现出了克制不住的兴奋，他从桌边冲到阿不思的床前，“阿不思，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愿意同我，在不久的将来，建立一个最伟大的巫师组织，找到圣器，重新统治魔法界吗？”
　　其实阿不思对黑魔法只是一知半解，而且从小被教导那是很可怕的东西，但对盖勒特的迷恋让他几乎本能的点了头。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黑魔法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他也有兴趣探寻黑魔法的强大。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盖勒特兴奋地在屋里转着圈，脚步下宛转出一支优雅的探戈，他踱回床边，吻了下阿不思的额头，最后停在窗前，张大手臂迎接所有的风，窗外是华灯初上混着无限夕阳。“相信我，阿不思，很快我们就能找到圣器，然后，这世间的无尽力量就都尽归我们所有，到时候，我们会拥有万千信徒，还有一个不再受压抑的巫师世界。”盖勒特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和解开扣子的衬衫在风中翩翩起舞，好像他马上就要幻化成一只金色的大鸟，飞向万里长空。
　　阿不思沉溺在盖勒特的耀眼光芒中无法自拔，直到许久后他才喃喃道：“那么，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信徒吧。”
　　“不不”，盖勒特坐到阿不思身边，“不用这样妄自菲薄，就像你痴迷于我一样，我同样为你的才华炫目。阿不思，你是这样世上唯一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人。”得到这样的大的夸奖，阿不思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谢谢你的称赞。”看着他红的像平安果的脸颊，盖勒特突然笑着说：“我知道今年的平安夜要送你什么礼物了。”“什么？”阿不思好奇地问。
　　“我准备送你一双漂亮的羊毛袜子。”盖勒特回答道。阿不思不解地歪了下头，看着盖勒特狡黠的笑，精通语言的他很快发现了这小小文字把戏里的玄机。他亲昵地瞪了盖勒特一眼，脸涨得更红了，这会的他真真切切的像是个盛放的玫瑰了。盖勒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手伸到桌子上准备为空了的杯子再续一杯酒，没想到里面的大半瓶酒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你把它们全喝了？”盖勒特冲阿不思摇了摇空了的酒瓶。
　　“是啊。”阿不思点点头，打了个哈欠“今天的酒味道格外好，酒劲也很足。”话音刚落，他就毫无预兆的睡着了，留下了一脸惊愕的盖勒特。“真过分啊。”盖勒特说道，但他也只能像母亲原谅偷吃糖果的孩子那样原谅阿不思。他温柔地抱起已经熟睡的少年，朝浴室走去。
　　风拍打着木制的百叶窗，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半梦半醒间，阿不思觉得自己在梦境与现实里来回游走，脑子和身体都已经不受控制，自己好像时而飘荡在半空中，时而沉浸在水里，好像在昏睡时又和盖勒特亲热了一会，但具体都做了什么却没有印象了。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阿不思翻开怀表的金色盖子，时针正指向六点，看来在迷迷糊糊中一整天已经过去了。阿不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昨夜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加上剧烈的身体运动，让他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阿不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勉强把衣服的扣子扣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看来盖勒特在自己睡着之后又做了不少事情。“真不该喝这么多酒的。”阿不思有些懊悔地自言自语道。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阿不思打开房门，寻找着盖勒特的身影，发现他正坐在餐桌旁写着什么东西。桌上摆着刚刚做好的早餐，刷上了果酱的吐司面包和太妃手指饼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早啊。”盖勒特听到脚步声，收起了手中的纸朝他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我为你准备了些早餐”
　　阿不思挠了挠头坐到他身边，“对不起，昨天我不小心睡着了。”“没多大关系，”盖勒特此时把一只胳膊搭到椅子背上，侧身朝着阿不思，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一直保持清醒，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在这事上很有经验。”阿不思斜睨了他一眼，大口吃着吐司，一抹绯红却不经意间晕染了脸颊。“待会我再做份早餐给阿利安娜送去，”他自然地岔开了话题，“这两天有些忽视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记得按时吃饭。”“她的那份我也一起做了，”盖勒特指了下厨房，“就放在案台上，你直接端给她就成。”阿不思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盖勒特能做的如此周到，想到他大概是爱屋及乌，又开心起来。“等这场大雨过去了，咱们带她去公园散散步吧，她不能总是闷在家里。”阿不思收拾好用过的餐具，走向厨房，“这会我还有些头晕，需要点黄油啤酒提提神。”他说道。
　　盖勒特回头看着他坏笑了一下，又赶紧把头转过来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果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随后阿不思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拎起盖勒特的衣领质问道：“你把我的酒都藏哪去了。”盖勒特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啊，是不是被你喝光了。”“胡说！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还看它们好好躺在冰箱里呢。这之后就你进了厨房，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阿不思瞪着盖勒特，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啊！我想起来了！”盖勒特这时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早上做早餐的时候邮差正好来送报，我就顺便都送给他了，以答谢他对我们风雨无阻的周到服务。”
　　“啊！你这个可恶的德国佬。”阿不思气的跺脚，“那是我用毕业奖学金买的最好的啤酒，一口都还没舍得喝。”“哈哈哈哈，”盖勒特看着阿不思生气的样子放声大笑，然后把他拉进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等这个星期过去，我一定给你买双倍的啤酒赔罪。”“谁稀罕你赔了，放开我。”阿不思用力地想挣脱出来，奈何盖勒特的力气大到他根本动弹不了。慢慢的他也不再折腾，认命般由那个狡猾怪抱着自己。
　　谁知盖勒特突然把嘴唇凑过来吻住了他，阿不思在瞬间觉得天昏地暗，但又不舍得离开那温软湿热的嘴唇，只能小心谨慎地回应着。但盖勒特的吻技实在是好，片刻后阿不思就被他引诱得失魂落魄。盖勒特从嘴巴吻到侧颈，又吻到眼睛，像溪流一样在阿不思的身上缓缓流淌，阿不思只觉得浑身无力，腿软的简直站不住。“现在还生气吗？”盖勒特终于把嘴唇从阿不思的身上挪开，捧着他的脸问到。阿不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把头深深埋进盖勒特的脖子里。盖勒特把手探进阿不思的红色头发里，像吻一朵风中的玫瑰那样吻了吻他的发丝。
　　门外突然传来的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了正沉溺在爱情里的两个人。“也许是巴沙特夫人有急事找我们。”阿不思放开了盖勒特，走过去开门。
　　天空这时候忽然暗了下来，整个戈德里克山谷都被笼罩在了乌云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