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再吃一碗就够了

15、十四、不服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聊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终于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珀炼殿。
　　连野的房门紧闭着，据围在外面候命的仙娥说，冥王正在为三皇子医治，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见了绥冰，也只是识相地让出一条路来，门前仍是拦了两个仙娥。
　　流光笑了笑，向绥冰道：“连野上仙倒是挺有威信的。”
　　不待绥冰开口，后头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小神打的就是他的威信。”
　　众人回头，朝声源望去，却见一个白衣的年轻人坐在小院里的摇椅上，好不惬意的模样，除了天析还能有谁？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除了绥冰和流光，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不知神君到来，有失远迎。”
　　流光后知后觉地看着她们，后知后觉地向天析补了个揖：“冥府流光，见过神君。”
　　白衣神明笑眯眯地摆摆手，站了起来：“你们哪里是不知小神到来，明明是这西海上下啊，都已经不服小神了。”
　　许是没有人见过天析严肃的模样，为首的一个仙娥忍不住抬了头，反驳道：“神君来喝西海的喜酒，西海欢迎至极，可神君此番打伤新郎官，喜宴当前，新郎官卧病不出，谁知道神君是不是特地要我们西海难堪？”
　　天析敛了脸上的笑，一步一步走近过来，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西海当真是翅膀硬了。”
　　话罢，天析轻轻摆手，那个仙娥便被击飞了出去。
　　流光心里暗暗惊了一下，原来神君是会打女人的……
　　“小神不但会打女人。”天析的声音依旧冷漠，“小神一个不高兴，还能直接把你们西海填平。若是你们的三皇子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自个儿上来找死，那小神难免会觉得，西海或是要叛了，实在无奈的话，或许像从前对待魔族一样，也洗一洗这西海水域，还其清平。”
　　他这些话说得轻松，却叫底下听的人心惊胆战。
　　一时之间，四下俱静。
　　绥冰柔柔地打破了这冗长的沉默：“天析，莫要吓着她们了。”
　　天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的眼睛：“绥冰，你未免太软弱了。”
　　这是流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天析。她早就知道他无情，却未曾见过，嬉皮笑脸之下，也能有这样的铁腕。
　　两人对峙之时，连野的房门打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若严。
　　这一回，连天析也微微有些惊讶：“竟是你。”
　　若严像是刚刚劳累了一番，脸色有些不好，流光连忙跑过去想要扶她，她却摆摆手示意不需要，转而抬头，显然是在回答天析：“不错，是我。”
　　天析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断念吧，算小神欠你的。”
　　若严直勾勾地看着他：“断念可以，但若严有一个问题想问神君，万望神君能回答。”
　　天析觉得有些不妥，但仍点了点头：“小神尽力。”
　　“为什么偏偏是连野？”
　　若严一字一字地问出，语气中尽是不服，整个珀炼殿鸦雀无声，所有人似乎连呼吸都要屏住，只想听听这位神君究竟要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就连基本置身事外的流光，也忍不住看向天析。
　　白衣的神明负手而立，微微一笑，似是不太上心的模样：“哦，原来你只是想问这个。小神选人，自然有小神的道理，连野他有过人之处，便注定是他。”
　　这句话说得毫无营养，显然天析是不想说实话了。
　　流光却察觉到，身旁的绥冰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神君不想说，若严也不勉强。”若严侧开了身子，让开了进房的路，“连野殿下已无大碍，明日婚仪照常即可。”
　　绥冰向天析和若严小小地行了个礼，柔声道：“小神先去照料殿下，各位请自便。”
　　她走到若严身旁，只停顿了片刻，便进了门，连野的房门重新被关上，门口仙娥们也都行礼散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天析、若严和流光三人。
　　不待流光开口，若严便道：“流光，你先回去罢，我与神君仍有些事情要解决一下。”
　　流光必然是不愿走的，硬着脖子道：“若严，不要断念，你可以选择，便不要断念。”
　　下一瞬，天析闪到流光旁边，只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流光一个激灵，脸色突变，天析找准时机，一个手刀便把她劈晕了。